《短篇同人》夜风晨露

1、对不起，我爱你

　　一叶三叶草是祈求，二叶三叶草是希望，三叶三叶草是爱情，而四叶的三叶草将轻轻地告诉你，幸福就在你身边。
　　对不起，我爱你

　　“唉，山田，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哪一天要是你跟我告白，我会好好的拒绝。可是一旦拒绝了，我又不晓得你会跑到哪去。所以——我才一直躲着你。
　　我知道你一直在注视着我。一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我自己，非常痛苦。想说理花眼里，我是不是就是这样。
　　很逊啦，很烦人啦……我真是受够了。再怎么装，也改变不来什么。我知道自己很逊。可是，我就是放弃不了她。”
　　不要，不要再说那个女人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可是，请不要告诉我这一点。你不是正背着我么？
　　茶发的味道，
　　冰冷的耳朵带来的触觉，
　　透过衬衫从后背穿来的温暖，
　　就这样一直背下去好么？
　　我的心好痛，虽然眼泪落下来，也流不走我的心疼。
　　然后，我说出来了，也许因为今晚的月亮明亮的让人迷惑，也许只因为我醉的厉害——
　　“真山，我喜欢你。
　　喜欢你。”
　　“嗯。”
　　“我喜欢你。”
　　“嗯。”
　　“我最喜欢你了。”
　　“嗯。”
　　“我喜欢你。”
　　“嗯。”
　　“我最喜欢你了。”
　　“嗯，谢谢。”
　　真山的背好宽阔，从衬衫领口传来肌肤温暖的味道，这也许是最初也是最后一次，但是不晓得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味道，很叫人怀念。只是……那么温暖……那么叫人怀念，却又仿佛胸口快要裂开来似的，那么甜蜜——
　　阳光灿烂，小鸟歌唱，我睁开眼。
　　我就知道自己又作梦了，我不是早知道我们间的结果么？就在那一天……

　　“为什么只要苗头不对，你就马上逃走？”我气势汹汹的说。
　　“怕你会追来啊。”
　　“你不逃，我干吗追啊？！”
　　这个真山，竟然在那个女人那过了一夜。尽管拼命告诉自己她是他的老板，他只是为了工作才不得不留宿，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为什么你明明喜欢她，却没办法对她表白？像你这样，不会有任何答案。你准备继续这样莫名其妙的过日子？”我越说火气越大，我知道我只是他的同学，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我没有资格这样训斥他，可是，可是我没法不管他。
　　“喂，我问你，你干吗要选我？”
　　我楞住了，说不出话来，神啊，只希望他不要说出口。
　　“不管你再怎么发脾气，我的本性不会有什么改变。
　　你还是另外找个男人比较快。不要管我了。”
　　《月亮河》的手机音乐声想起，是那个理花打来的，因为，他只丢下一句“那么我去工作了”就飞快的跑着离开，——这世上能让他奔跑赴约的，只有一个人。
　　“笨蛋，真山你这个笨蛋！”
　　突然间倾盆大雨……

　　虽然不曾说出口，真山早已看穿了我的心思。那个女人也已经发现了他的心情，只是没有回应。他的爱，还是得不到结果。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真山这个傻瓜，这家伙只会装帅，让别人看到他最好的一面。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就怕的只想逃走。一会儿装酷，一下子又小孩子一样。那个女人的事也一样，认定不会成功，所以不肯表白，结果一点进展也没有。傻瓜，大傻瓜！
　　“我不明白，你都这么清楚他是傻瓜了，为什么还喜欢真山？”森田难得这么一本正经的询问。
　　“这句话我还想问你呢？”我爆发了。“我真的不明白，明明很喜欢他，却只会发现他的缺点。可是，我想听他的声音，我想碰他的手，我就是会想他啊。”
　　对于我自己的心情，我也没办法啊……

　　那件事过后，他就躲着我。白痴，我已经看到你了。干吗慌慌张张缩进草丛？！连我也要郁闷了。都是一所大学的，你想怎么躲？
　　圣诞晚会上，我和真山总算正式碰面了，我却醉倒了，也许因为我根本不想保持清醒。
　　希望自己所爱的人……也能够爱上自己。明明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却觉得，永远也达不到。

　　不知为什么，真山，森田，竹本，阿久和我，还有花本老师，六个人经常凑在一起。这样也好，我和真山不会那么尴尬。
　　六人行，泡温泉，去动物园看长颈鹿。我知道真山找工作的时候，故意找些很难的，以便让自己落选，他暗地希望最后无处可去，就可以留在理花身边。第一次见到理花是在雨中，真山小心翼翼把伞罩在她身上，霎时我就明白自己的爱情没了指望，可是我放不下。就算我的爱称是“铁人”，我的心却还是柔软的。

　　我没有找到工作，于是打算在本校读研究生。花本老师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商量;森田的毕业制作还没完成就不见踪影，看来又要留级了;真山，则被一家很棒的公司录取了，我也替他开心。
　　然后，毕业作品庆功宴的次日，和我说话的时候，真山脸上的悲伤表情不见了，那时的我觉得既开心……又有一点……寂寞。

　　花本老师去了蒙古，没有带上阿久。我搬来和阿久一起住。花本老师回来了，森田又跑到美国打工。少了谁，生活也依旧继续着。
　　要怎样做才算是放弃呢？就是决定要放弃，然后照那样去做吗？与自己的真心，渐行渐远。那样的话总有一天，那茶发的味道，冰冷的耳朵带来的触觉，透过衬衫从后背穿来的温暖，全部，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日子会来到吗？这种心痛的感觉也会，全部，全部……不留痕迹，好象从开始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放弃”这件事，我要怎么才能做到？

　　真山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体贴，相信今后也永远会很体贴，可能直到世界末日，他也只会是同样的体贴，只会是如此而已。虽然他说不行了，我却无法就这样讨厌他，而且，这种心情，不会因为我无法成为他的女友，然后说完了“恩，我懂了”这些台词，就跟着消失，没那么简单。我特地给自己找事做，来回经过有可能和他相遇的地点，只希望，能有一点点见到他的身影——或是听到他声音的机会。帮他的公司做花盆，也只为了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我真是太逊了。

　　夏天开始的时候，我在阳台上面的花坛。种了紫苏和罗勒。它们在夏日的阳光下迅速生长。可是七月的飓风，把长的最高的那株紫苏，啪的一声折断了。妈妈看了以后这么说——
　　“那已经长不好了，就从断掉的位置把它拈掉吧。要这样处理，新的枝桠才会冒出来，重新长满漂亮的叶子。”
　　虽然妈妈这么交代，可是，我却没有照着做，实在是办不到。因为……树枝前端的细小叶片，都还那么生气勃勃。和折断之前，完全没什么两样。
　　夏夜里，大家一起看烟花大会。我穿上了和服。
　　真山又是最迟赶来。
　　“你穿浴衣很合适。”他对我说。
　　你穿浴衣很合适
　　就为了……想听你那句话，我挽起了发，挑选和服的式样，大费周章的穿起来，踩着平常不习惯的木屐。心儿怦怦跳的，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听你那句话……
　　我衷心期望着，
　　期望你的心，能有那么一点，只有一点点也好，在这一刻，能够为我倾心。
　　为什么？我会编织这样的梦境？
　　不断反复，
　　不忍放弃，
　　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阿久不知所措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几天以后，我走出阳台，看到折断的那株紫苏，因为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倒卧在地面上。妈妈说的没错，只能从断掉的地方把它拈断，让新的枝桠再长出来。我心里很清楚，只是……——我依然感到迷茫，总是提不起勇气。

　　祭典时，真山把投中的小兔子送我，我雀跃不已。那一天，我认识了野宫先生，他是真山的同事，真山总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千方百计阻止我们见面。我暗自欣喜，他是不是吃醋呢？
　　讽刺的是，某天，野宫来到我家的小店
　　——真山回到理花那里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昏倒了。
　　次日，当我被商店街一起长大的哥哥们追着求婚时，我才猛然发现真山的感受。大家对我都很好，可是我只能逃跑。如果不说出来，还能做朋友，这种想法，和真山一样……
　　“老师，之前，我一直觉得，真山既可恶又残忍。明明我那么喜欢他，始终爱着他，为什么却不选我。不过现在，主角却换成我了。
　　如果商店街的那些人认为，我们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从我们之间挑一个，而责怪我的话那我该怎么回答？”夕阳下，我问花本老师，“‘我们已经喜欢你那么久，你要从我们里面挑一个，’要是他们这么说……”
　　“如果真说了那你怎么办？”
　　“我无法选择，我很在乎他们，真的很在乎，只是没办法在一起。
　　老师，我懂了，我总算懂了，真山的心情……一定也是这样。
　　老师，我，要怎么回答他们。让我那么伤心的话，这次却换我讲给别人听。我该怎么办？老师……”
　　“人通常只有两种选择，不是努力，就是放弃。你所能做的，就是坦白说出自己的心意，接下来的事，就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看是要努力，还是要放弃。你不也是这样？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究竟是要努力，还是放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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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拒绝他们之后，我唯一能做的，是企求神让大家幸福。
　　这个圣诞节，真山没有出现。再次见面时，我凝视着冬日的阳光穿过我最爱的茶褐色发丝，可是又为他口中的“两人”这个词心痛。
　　竹本患了急病住院，森田拿了奥斯卡奖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同一家医院。然后竹本留级了，森田成为日本画系三年级生——难以置信。

　　又是赏樱花的日子，六个人好不容易重聚，可是我只想回去，我根本不想听到理花这个名字。我故意和野宫一起离开，真山，没有追来……
　　野宫先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我的想法完全瞒不过他，是的，我只是利用他。野宫先生带我到大厦上看摩天轮，记得当初初次看到这么巨大的摩天轮，却走了好久也接近不了，它在逃离我，好象有魔法一样，这么一来，说什么我也要坐！后来，森田把我和真山推进摩天轮座舱，看着摩天轮缓缓下降，多么希望，世界能够就此毁灭，我是真的这么期望。
　　——真山是因为拒绝我的罪恶感而温柔对我么？
　　其实，我希望他们两个完蛋，所以才一直等一直等。
　　电影和杂志里所看到的爱情，都那么快乐，那么幸福，而我的爱情，却是如此沉重。
　　要是我想得到幸福，就得让某个人得到不幸，这两种情况会同时发生。那么，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我，还是没找到答案吧。

　　明亮的圆月高悬天空。
　　茶发的味道，
　　冰冷的耳朵带来的触觉，
　　透过衬衫从后背穿来的温暖，
　　“真山，我喜欢你。
　　喜欢你。”
　　“嗯。”
　　“我喜欢你。”
　　“嗯。”
　　“我最喜欢你了。”
　　“嗯。”
　　“我喜欢你。”
　　“嗯。”
　　“我最喜欢你了。”
　　“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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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蜂蜜与四叶草时诞生的，真的很喜欢山田，也真的希望她幸福。
为啥我心爱的森田忍只能抱着一堆钞票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