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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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念念坐到卫生间马桶上给温柔发消息的时候，她脑子还是迷糊的。
她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掉，脑子却一边在想：今晚该不会被顾大魔王暗鲨吧呜呜。
她想到自己刚刚一句对不起就跑出来的画面，一时竟分不清这泪水里是委屈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念念不是黏黏：呜呜呜，柔柔。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柔柔没有肉肉：[流汗]，你这才上班不到一小时呢宝。
温柔今天请假在家休息，刚把渣男的东西清理出去便看到方念念的微信。于是，方念念就坐在马桶上慢慢地将事情打字和温柔说了一遍。
柔柔没有肉肉：念念，我觉得你要想的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现在的工作。
看着屏幕上温柔的回复，方念念想起那天晚上在江边林非木和自己说的话。
“如果你觉得迷茫的时候，不妨先将手中的重担放下。”
方念念好像又看到了他眼里的星星。
将情绪整理好的方念念，推开卫生间隔间的门走出来便在洗手池前看到那道高挑的身影。
顾仲华正背对着她，在洗手池的镜前涂着口红。长长的卷发自然慵懒地披散在身后，风衣上的腰带随意系在身上，却将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
“嗨，小可爱。”此时顾仲华也在镜面中看到了身后的方念念。
“顾总好！”方念念见顾仲华在镜面中瞥向自己，连忙弯腰鞠躬问好。
顾仲华用手指晕开刚上唇的口红，在镜柜底下抽出纸巾擦了擦指尖留下的口红，转身看向身后弯腰的方念念。
她勾唇微笑道：“不用紧张，小可爱。”
方念念直起身子，见顾仲华笑着看着自己，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反应好。
顾仲华看着方念念红着眼睛呆呆的样子，不禁笑意更深了。
“其实我看过你们的方案。”顾仲华忽然说道，“风格和色调都很大胆，也很吸引人。我相信这个方案落地的话，加上我们前期的宣传，开业的时候会吸引很多人过来打卡。”
“但……”顾仲华侧身将手中的纸团丢入镶嵌在洗手池内的垃圾箱里。
“我们想要的并不是一个短时火爆的网红店。”顾仲华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这样的项目太多了。但等到人们的新鲜感褪去，这样的项目又有多少能存活下来呢？它们可能就永远地退出大众的视线，然后消失。”
听着顾仲华的话，方念念才真的沉静下来，回想刚刚在顾仲言办公室内看到的那几张效果图。
虽然好看，但确实……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
“我想要的，并不是一时的成功。”顾仲华看到方念念认真思考的神情，便知道她说的方念念听懂了。
顾仲华面向镜面理了理她的卷发，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顾仲华看着还在原地发呆的方念念：“我弟弟那个直男虽然说话难听，但他也并不是谁都愿意说两句。”
“你……要多相信自己。”顾仲华说完，这次便没有犹豫踩着高跟鞋离去了。
方念念听着高跟鞋“笃、笃、笃”离开的声音，思考着顾仲华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不是谁都愿意说两句……
所以说……顾仲言是觉得自己还……不错？！
方念念忽然一个激灵，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方念念，你还真敢想呐。」
方念念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后，登录微信便看到那个仍在前排的冰川头像。她心头微颤，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他上午和她说话时的清亮眼眸。
喜欢吗？方念念不自觉地问自己。
她想起有一次放学走出大楼时，那道举着相机正在学院楼前拍着什么的颀长身影。阳光在他身后，透过他头顶的枝干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身上。细碎的光斑将那道身影衬得若有似无。
只见他按下快门后，像是听见什么声音，忽的侧身微笑看向他们。
那一瞬间，方念念甚至有种错觉，他专注看着的方向里是她。
她的心似乎被那个瞬间迷住，走失在光里。
然而……光是抓不住的啊。
方念念甩头，用小手使劲地拍了拍脸蛋。
“工作工作！！”
“搞钱才是最重要的！！”
“勇敢念念，不怕困难！！”
身旁的小唐看着方念念给自己鼓劲的模样，摇着头叹息：又疯了一个。
*
另一边的林非木，晚上下班后便直奔高子熙下榻的酒店清吧。
「君兰」位于整个G市的中心，是G市历年来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由于它临近城市的CBD、交通便利等因素，是许多企业出行首选的酒店之一。「君兰」除了一般五星级酒店配备的游泳池和健身房外，还以酒店顶楼的空中酒吧「兰」闻名。
「兰」为了保障客人的体验感，只允许在酒店入住的客人或酒店VIP进入消费。而「君兰」正是林家集团旗下的酒店之一，君兰二字正是取自林非木父母的名字。
“少爷，请。”
林非木随酒店经理到23楼，再由经理为其刷开23楼到26楼的透明观光电梯门禁。
林非木跨步进入，面朝观光电梯外的景象站定。随着电梯的升起，整个城市的脉络在他的眼底延伸开来。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像是将整个夜空倒映在脚下。似乎再往前一步，站在此处的人便可脚踏星河。
“叮。”不一会儿，电梯便在26楼停定。
林非木转身，走进酒吧室内便看到不远处坐在吧台边上的高子熙。
“子熙。”林非木走到高子熙眼前不远的地方，低声叫道。
正低头看着手中酒杯的男人抬头，城市夜景透过他身后的全景玻璃窗，将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映衬在他的一双桃花眼里。
“来啦，兄弟。”和林非木清润高冷的气质不同，高子熙因着一双桃花眼，总给人一种风流的感觉。
林非木走到高子熙身旁的吧椅前坐下，只见高子熙右手抬高扣响指示意酒保过来。
“说说吧，怎么就在我们班念念小可爱身上栽跟头啦。”高子熙调侃道。
于是，林非木坐在吧台前，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向高子熙细细道来。
“就是这样了。”林非木挫败地叹气，仰头将酒杯里暗黄的透明液体喝下。
“没想到啊。”高子熙听罢笑意更深了，转身用手撑着脑袋打量了一番身旁的男人，“我们堂堂S大的校草，居然被发好人卡还表白被拒绝了。”
笑了一会儿，高子熙感叹：“哈，咱们班这方念念可真不错。”
“不是你教我要时时刻刻出现在她身边，先刷存在感的吗？”林非木没好气道。
高子熙瞟了眼林非木：“我是真没想到，你从M国回来，居然还跟以前一样纯情。别人问你你还真表白……唔！”
林非木忍无可忍，一拳锤到高子熙背上。
“我来不是让你嘲笑我的，你快说我接下来怎么办。”林非木瞪了眼高子熙，转头示意酒保加酒。
“行行行。”高子熙笑着朝林非木摆手表示投降，“但……你那儿是不是有温柔的联系方式？”
“温柔？”林非木不解，“这事需要她帮忙？”
“不是……我这……”高子熙忽然有些心虚，不自在地搓了搓微红的耳尖，“有点事找她。”
“哈，高子熙。”林非木像是想到了写什么，“你该不会一直在暗恋温柔吧？”
“去去去，谁和你一样。”高子熙忙挥手将林非木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开。
“我这……片叶不沾身的S大第二校草怎么可能玩暗恋？”
“我这不是……公司有个展要在你们这儿落地？”
“温柔在传媒集团，我找她谈点宣传的事儿。”
高子熙的语速变得极快，三五句地将话塞给林非木。
“行了行了。”一整天愁云满面的林非木终于笑了起来，“还片叶不沾身呢……”
“砰。”他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与高子熙的酒杯碰了碰。
“你帮我穿针，我给你引线。”林非木斜昵了眼高子熙，一副了然的模样。
两人转动吧椅，双双背靠着吧台俯瞰窗外的城市夜景。两人心底各自的心思像是这城市的脉络，弯弯曲曲地向心中所想之人蔓延。
*
“叮……”微信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方念念刚好洗完澡。她将毛巾搭在肩膀上，一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拿着酸奶在喝。
方念念白天和方案组讨论，决定重新制定调研计划，将咖啡馆的旧改方案再调整一遍。一整天下来，方念念觉得自己脑细胞阵亡了一大半。
「必须好好补补呀~」方念念没心没肺地想着，边喝酸奶边划开手机屏幕。
“咳咳咳……”一不小心，她便被屏幕里那个冰川头像上的红色小圆点吓到呛住了，反手将手机屏幕反扣在桌面上。
方念念转身扑倒在床上，将整张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左右晃动的脑袋就好像是她现在杂乱不已的心绪。
她刚刚慌乱间……只看到了“念念，可以……”这几个字。
「不会吧不会吧，男神不会是问我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吧？」
「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方念念越想越乱，小脚也开始在床铺上扑腾，像一只刚会游泳的小鸭子。
而屏幕另一边的林非木，则是在将消息发出去之后，隔几秒就看一眼手机屏幕。
可不管他看几遍手机屏幕，他和方念念的对话框依然安安静静。
「你没有新的消息通知。」
林非木觉得，这是他人生到现在为止看到过最残忍的话，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