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未雨绸缪心

8、父母每日的话题

　　张执的思想里，一直觉得，自己宁愿不写作业，也不去抄作业。也许，只要她变通一下，就不会有后面那一堆事情了。
　　张执的压力太大了，初一的时候还好些，她熬熬夜，作业还是能完成。可是，到了初二，张执渐渐吃力了。
　　她开始逃避这些，她无法说服自己抄作业，于是，她宁愿不写。
　　她迷上了电脑，迷上了小说。
　　她的生活真的太无聊了，每日就是三点一线，没有娱乐，也没有休息。在小学，她虽然每日熬夜，但她却是在书海中徜徉，她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迷上了电脑，不是打游戏，而是，看小说。
　　她一回家就趴在电脑前，对父母谎称查资料，其实，她是在看各种类型的文章，散文，小说，漫画。
　　她每天看到半夜，作业都来不及写，她只是把老师要检查的作业写了，而其他一些老师不检查的作业，她一点也没动。
　　有时候，她累的，直接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父母一开始只以为是张执在学习，在查资料，看女儿这么辛苦，每日顶着熊猫眼，也没说什么。
　　然而张执的成绩出卖了一切。张执以前一直稳固在七八名的位置，就这样，父母也不满意，每次考完，从来没有夸过张执，每次都是在说，我们付出这么多，你感觉不到吗，为什么总是这种名次？
　　然而这次，张执下降了，一下子滑到了十四名，张执的父母恨恼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每天不是在学习吗？不是熬到很晚吗？你是在学习吗？你是不是在睡觉？
　　张诚看了看张执，又看了看张执房里的电脑，说，你不是说你在查资料吗？你是不是在打游戏？
　　张执小声说，没有。
　　刘寒大声说，我看就是这个电脑把你给害的！以后再也不许你动这个东西！
　　张执一声不吭，张执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她内心很愧疚。
　　张诚第二日就把电脑主机带走了。而张执的生活似乎也回归了原状。
　　她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她的生活里只有学习，没有交际，没有娱乐，没有快乐。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学习机器。她的人际关系似乎只有和组员偶尔的聊天，她的心思写在日记里，她的生活交待在岁月里。
　　而她的父母呢？她每天一回家就是吃饭，吃完饭父母便赶着她去学习，她与父母的交流似乎只在饭桌上，她有时想去和父母说一两句话，想说说今天遇到的事情。
　　可是她的父母只知道吵架而已。
　　刘寒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数落张诚。
　　刘寒和张诚的对话方式就是吵架，在张执的印象中，两个人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沟通过。
　　张诚还没说两句，刘寒就大着嗓门，粗着脖子吼叫起来了。
　　两个人每天都是同一话题，家长里短，刘寒每天都在抱怨张诚管她娘家那边的事情少，而帮他本家的忙多。
　　张诚一把好脾气，都是刘寒逼出来的。
　　刘寒刚结婚时，脾气特别大，是出乎张诚意料的大。
　　张诚年轻气盛，刘寒生气，张诚当场就回过了嘴。没想多，过了没一个月，刘寒脖子上长了个东西。
　　经医生检查，说是生闷气气出来的。张诚没想到刘寒的脾气会这么大，于是他便隐忍了许多，刘寒再数落他时，他能不说就尽量不说了。
　　等待张诚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张诚工作稳定下来之后，他就想报答家人。
　　首先，是大哥。
　　大哥那会儿在自己编笤帚，正愁不知道怎么销售，张诚就把这个活儿接了下来，他开始在公司宣传。刘寒也很愿意帮忙，也把这个事当做很重要的事情，在朋友们中间宣传。
　　张诚当时刚刚上班，没有人脉。他只能到处打听，托朋友，找到收购笤帚的地方，一直在推销大哥的笤帚。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家愿意尝试拿个样品，看看质量如何。
　　大哥的笤帚一向在村里面卖的很不错，张诚相信笤帚的质量。
　　果然，那家店觉得这笤帚质量很好，价钱又可观，于是收购了很多。
　　张诚和刘寒的朋友们，也都帮忙买了很多。
　　张诚大哥很高兴，他觉得张诚帮了自己很多。于是，想让张诚和刘寒回家来坐坐，大哥想表示一下。
　　刘寒听了，心想着，不然，把自家姨带上，让姨也回去看看刘寒的婆家，好让她放心。
　　刘寒告诉张诚这个想法，张诚也同意了。
　　这天，刘寒和张诚带着刘寒的姨回了张诚的大哥家。
　　没想到回去以后。大哥家乱糟糟的，有帮忙一起扎笤帚的，有聊天的，有帮忙摆放笤帚的。
　　大家都在忙碌，没有人注意到张执和刘寒。
　　刘寒心中涌起不快，不是邀请他们回家的吗，怎么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更别说请他们坐下，喝口茶水了。
　　张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大哥。
　　他们只好走进屋子，在那里坐着。
　　等了一会儿，张诚的大哥来了，张诚站起来，叫了一声：“哥。”紧接着介绍到：“这是刘寒，我媳妇儿，这是刘寒她姨。”
　　大哥是个农村人，见到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嗯。
　　大哥见张诚回来，很是高兴。他一直在问张诚的事情。可是大哥心里面还惦记着笤帚，说了一会儿，话题就拐到了笤帚上面。在了解了情况后，大哥朴实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不言而喻的快乐。
　　然后他高兴地站起来，说，那我去忙了。
　　刘寒脸色有些难看，张诚的大哥不仅忘了她，连她姨也忘记了，她姨可是从老家专程过来的，这家人这么没有礼貌吗？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吗？他们来了以后，连口热水都没有喝到，就把他们晾在这里了吗？
　　张执没有注意到刘寒的情绪，他还沉浸在自己能帮家里忙的兴奋中。
　　回了家 ，刘寒把姨送走，刘寒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了，她开始大喊大叫：“我和我姨来你家是为了啥？凭什么我们坐在那里，连口水都没有喝，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张诚有些莫名其妙，说：“你不会自己喝吗？大家都在忙啊。”
　　“你还有理是不是？我姨她是客人，我妈死得早，她把我接过来，从小供我读书，她多不容易，你说，她好不容易来一回，你们就这样，就这样对待我姨吗？”刘寒说着说着就开始哭。
　　张诚看着刘寒哭，心里也很乱，他没想到刘寒情绪这么激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哥他是个农村人，他不太会说话，也不大会招呼人，这能怪大哥吗？
　　如果他能早发现这些情绪，安抚一下刘寒，也许刘寒就不会如此失落，如此生气。
　　可是刘寒一直坐在那里，也没有说话，哪怕她同他说一句，自己口渴了。张诚也会知晓刘寒的心思，哪怕自己亲自给她倒水，自己去张罗饭菜，他都不会抱怨一句。
　　可是刘寒什么也没说，回来家就是一顿暴脾气发泄了出来。张诚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这件事，几乎成了之后刘寒日日挂在嘴边的“把柄”。每每说起，情绪激动，好似就在昨天发生了一般。
　　但是刘寒这边就是完美的吗？不是。刘寒有两个弟弟，老大刘宽除了脾气有点犟之外，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就是这个老二刘广，真不成个气候。
　　年轻的时候，他开了个小商店，生意还不错。赚了点钱，就和同乡的伙计一起做生意，他真是人傻钱多。被别人骗的一分都不剩，别人骗他说最近土豆挺好的，投资进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他傻乎乎地听了，把开商店赚的钱全部都投了进去，结果那个人卷了钱就跑了。
　　刘广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他那天，气不过，觉得整个村子里谁都不顺眼，他为了泄气，把整个村子的电线都搞坏了。大家知道了以后，刘广自然呆不下去了。
　　他于是去投奔姐姐，那时，刘寒刚结婚。
　　刘寒和张诚商量了一下，张诚出了点钱，让刘广去学电工，希望刘广有个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
　　哪知刘广根本不安分，他看到门口有一家电瓶铺，每日人来人往的很挣钱，于是没有去学电工，而是跑去电瓶铺那里拜师学艺。
　　出师之后，他来到姐姐这里，开了一家电瓶铺，并算了一笔看似很赚钱的帐，他估计自己能月收入三千左右。
　　张诚听说之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明明让在刘宽去学电工，他倒好，没跟自己商量一下，拿着钱就去学什么电瓶技术，干这行需要的足够的耐心，一开始，肯定没什么人来光顾，慢慢的，大家知道这里安得不错之后，才会慢慢地来，才能积累客户。
　　按刘广那套说法，似乎自己真的可以月入三千。
　　而刘广的电瓶铺开张后，一个月之内没有一单生意。刘广被现实狠狠击打了一下。
　　他不甘心，他于是又继续等，然而接连两个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刘广开始打退堂鼓，刘广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坚持到底的决心。而他也注定是个悲剧。
　　他并没有坚持下去，他花了一堆钱买了电瓶，租了房子，却是一分都没有赚到，全都付诸东流，而这些钱，大部分都是问姐姐姐夫借的。打了水漂的钱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