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雍兰

43、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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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嬷嬷知道徐夫人想什么，让徐夫人身边的人走干净了，才道，“夫人，老奴记得当年夫人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公爷有一天兴冲冲去看夫人的事，当时我还在场，听公爷说到宁氏的哥哥有一个女儿，宁氏想娶了她哥哥的女儿给世子做正室，还说这件事和她哥哥曾经通过气，这件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你是说……！”

　　“老奴想说，既然闵家的女儿不能做到拆散苏氏和世子的婚姻，那么宁家的女儿呢？”只要宁家想要让徐文博做他们家的姑爷，凭谁也挡不住的！

　　徐夫人眼前一亮道，“你说的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既然如此，那我就给这竖子的外家好好下一张帖子再带封书信过去，只要宁家想，这事就好办了！宁氏死了，宁家和定国公府的关系唯有徐文博在中间做联系，若不再进一步，恐怕江南宁氏和徐家的联系就会慢慢断绝！宁家也会好好想一想的！”

　　鲁嬷嬷见徐夫人豁然开朗地样子，嘴角微翘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了？”

　　徐夫人神色顿时好起来，眉开眼笑道，“去吧！我就等着看苏氏怎么从正室贬为妾室的时候，到那时候，主动权就会回到我们手里，宁家的人也会买我一个人情，宁家的女儿更要感谢我这个婆婆！苏氏怎么从闵家得到的东西，我要让他怎么乖乖地还回来！”

　　闵氏出身神秘，从小收到严格的训教。这样一梳理，思路立刻就明晰起来。就算宁家知道是她闵氏鸠占鹊巢，但宁家近几年少有出仕的人，最大的官也不过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宁氏如果还在，宁家和定国公府就有扯不断的一份亲情，徐程怎么也会看在宁氏的面子上帮衬宁家，宁家借着定国公府就会更上一层楼。出仕的子弟一多，宁家在江南的地位就越稳固。

　　可惜宁氏痴情与徐程，徐程和闵氏有了首尾，宁氏万念俱灰，一了百了。宁家与徐程有了嫌隙，宁家宗主宁氏的哥哥不肯原谅徐程，虽然有徐文博在，但情分却一日日淡下去。徐文博和宁家的事，也就没人提起。

　　闵氏如今要借刀杀人，表兄妹自来就多亲上加亲，只要宁氏的哥哥想要让宁家屹立不倒，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成了女婿，也多了照看。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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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荷这些日子和葛怀志忙着搬运船上的货物，这艘船原来是闵家的，现在货物不属于闵家，闵家就抽回了自己的人手，还传出话来，让苏小荷尽快将货物搬走，这船下月要出海！

　　苏小荷让葛怀志找了懂的海上生意的人问清楚，才知道秋冬季正是海上出行的好时机，尤其冬季可以顺风而下，所以闵家倒没有骗他们。

　　另外葛怀志还带回来一个消息，“我走了几家勋贵人家，将船上的货介绍了，有人很感兴趣，魏国公和永宁伯说只要你愿意出，他们就愿意接，不过我觉得这两家虽然有兴趣，财力上却不怎么让人放心，魏国公儿子孙子一大把，平日开销是个无底洞，永宁伯府庶子当家，嫡子弱势，想要小数目的银子没问题，涉及到万两，就会引起内讧，我以为还是要从家底敦厚人家找找买家，但这件事有点难度！”

　　苏小荷想想道，“先生这样说，我倒有个主意，前儿因为和闵家对峙，文首辅的夫人曾经帮了我大忙，文夫人乐善好施，为人正派，胸怀坦荡，在京城素有威望。如果能请文夫人帮忙，说不定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葛怀志闻言，略一思索点头道，“是个好办法！少夫人去找文夫人，那我就找宗室那些王爷世子们！”

　　怎么能让文夫人下帖子给自己呢？苏小荷还记得文夫人曾经说过会下帖子邀请她去文府。

　　谁知道没过几天，就有人上门说她们船上的香料有人要，苏小荷应约前往，没想到等到轿子到了那家门口，才知道是文夫人家的仆妇来请的自己！

　　苏小荷咧嘴笑起，等到见到文夫人，才知道原因，文夫人道，“原本早就想着请你过来说说话，让人刻意打听了你的消息，知道你正为那一船的货物发愁，正好我娘家有人在做香料的生意，听说你的事后，亲自就去看了看货，香料品质不错，就是价格有些不合适，所以托我做个中人，跟你说一说，看能不能在原有的价格上低一成？”

　　苏小荷笑容可掬，道，“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夫人这样说，那这人倒是识货！就是不知道他能要多少？”

　　若是一次吃下所有香料，价格低一成倒也划算，若是一部分，一成就有点太低。整进零出总会有耗损，要是一次性都卖了，反而不用耗费精力，能快点出手还是要快点出手，不过她出的价格也不低，苏小荷暗自思量，不过也在几息，她抬头去看文夫人，福至心灵忽然觉得文夫人的笑意有深意，随之道，“夫人也知道，这一船的东西对于我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对闵家本意不是如此，可是事实比人强，我不得不知难而上！”

　　文夫人让人给苏小荷续了茶，道，“你说的我明白，当日的情形若是性子软弱些，不但你的名节受损，就是性命大概都有可能保不住。闵家那位怕是帮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他若要全部，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全部吗？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胃口，难道对方的生意已经做到大冶的边边角角了？那些货物少说也占了整船的三分之一。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商人？

　　苏小荷脸上露出笑意道，“那就托夫人的福！”

　　文夫人见苏小荷这样爽快，一时三刻就答应了她的意见。心情一下舒畅起来，道，“那我就让他去找你的人具体商议了！”

　　苏小荷掩饰住心里的松快，将葛怀志的名字告诉了文夫人。文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拿了笔记住葛怀志的名字，就让人送到要货人那里。

　　苏小荷很好奇这个人，看丫鬟行色匆匆地样子，此人应该就住在文府，不过文夫人不说，苏小荷便没有开口。

　　迟早他们是要见面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又在花厅里说笑一阵，文夫人送走了苏小荷对身边人道，“年纪不大，做事沉稳果敢，对银子钱又看的轻，既拿的起又放的下，是个值得结交的！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有些不在意，等到她说可以的时候，我才觉得这小丫头不简单！要知道那么多的香料低一成，就是十几万两银子，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你让人给本家和旁支的几家做买卖不错的人说一声，都去看一看苏氏的货，要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我真想看看，等到苏氏将货物变卖成银子，她会怎么做！”

　　身边人道，“夫人眼光一向独到，这位定国公府的少夫人眼神清澈，干净，不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文夫人笑着道，“我也希望是这样！这一两天有几家夫人下了帖子，等到时候，也让他们家里做生意的去看看！”

　　见过文夫人后，苏小荷回到府里就让青鸟和于嬷嬷去了一趟船上，有葛先生的人领着在那些舶来品里找了一面五彩琉璃雕花镜，一盒蓝宝石送到文府，以补之前空手进人家门的失礼之处。

　　文夫人很快也回了相应地礼物，听说文夫人特别喜欢那个五彩琉璃雕花镜，听到回禀的苏小荷让喜鹊泡了一壶雀舌，静静地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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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袭人，带着丝丝凉意，苏小荷让人在松和院的西墙跟下做了一个秋千，闲暇的时候就去荡秋千。正在上面飞来飞去的苏小荷看到徐夫人身边的鲁嬷嬷脚步轻快地去了和安堂，身后跟着个穿着宝蓝色直裰的中年男人，眼生的很。苏小荷让百灵喜鹊扶着秋千停下来，在喜鹊耳边耳语几句，喜鹊即可走出了松和院。

　　百灵跟在苏小荷身后回到正房，苏小荷道，“拿一套文房四宝和女孩子带的珠串花环，送到三房给三婶，就说大房那边好像来了客人！”

　　百灵，喜鹊，杜鹃都是苏小荷进了国公府后买来的丫鬟，知道自己遇到好主子，几个丫鬟不遗余力护着苏小荷，百灵一听说要给三房送东西，叫了杜鹃一起去了库房，不一会，杜鹃手里拿着一套文房四宝，百灵拿着一个石榴红的螺钿首饰盒，让苏小荷看，苏小荷见东西都不错，不算贵重也不寒碜，送三房正合适，夸了两人几句，百灵和杜鹃红着脸，兴奋地去了三房的院子。能被苏小荷夸奖，像是受了莫大的荣誉，这些事原来都是青鸟和于嬷嬷亲自在坐的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笑容。

　　杨氏看着送给徐文奎和徐珍宝的礼物，又听百灵随口说到大房那边来了客人。脑子转了几转，立刻明白了苏小荷的意思，让丫鬟在自己的小花房里端了盆五九寿客，换了出门穿的衣服，去了大房徐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