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龙少年苏醒第二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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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西装笔挺，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仪态优雅的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宴会。
他有一双黄金之瞳，注视着少年，怜悯而又威严。
“那里……就是我的归处。”
名为矢吹朔的少年停下，轻声道。
“请让开，明香还在前面等着我。”
说话之间，细腻的银白鳞片已经覆盖了他的大半脸庞。
“你的妹妹，矢吹明香。”男人没动，只是轻微叹了口气。“如果连你都不存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记得那个女孩了吧？”
“继续向前——前方也只有深渊而已。”
“名为明香的少女，早已消逝，化作这片空间的一捧灰白灰烬。”
灰烬……难以理解一般，少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啊，明香她，就在前面等着我。”
等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乖巧的待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他的妹妹，明香她……
就在前面。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那么——你的妹妹，为什么会在哪里呢？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在那种地方的话……你觉得，她还是[活着]的吗？”
少年怔楞了，他微微垂下头，可以看见自己已经覆满银白鳞片的手。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他手指蜷缩，将手收到了衣袖之中——这个样子，明细看到会害怕的。
……是了，他要回家了，要去找明香，明细还在家里等着他。
他想要绕过面前不肯让开的障碍物。
“请仔细看清楚，你在哪里吧。”
“矢吹朔。”
他在哪里？他还会在哪里啊——他在回家的路上而已。
灰白色碎屑飞舞着，轻巧的从他的视野里溜过。像是振翅飞舞的蝴蝶，自由自在，毫无拘束。少年慢慢的抬头，他的脸上，只剩下眼睛周围还是柔软的皮肤了，渐渐泛起冰冷色泽的银白鳞片已经占据了他的脸。
那一双金色竖瞳却毫无征兆的流下泪来。
为什么、要叫醒他啊？
“矢吹朔，来卡塞尔吧。”男人却笑了起来。“你是注定的，天生就要屠龙的男人。”
美丽的非人注视着男人，下巴上的泪痕还未消失：“你说的没错。”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只是披着人类外壳的异类，手中的刀终有一天会对准自己——这是他的命运，就好像…他必须要屠龙一样。
……
矢吹朔从小就知道，他是特殊的，他的妹妹…对他而言，也是特殊的。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他像是强盗一样，夺走了所有的力量和养分。
这让明香从小就身体虚弱，发育也十分迟缓。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明香却还是像个十岁的小孩子。
父母并不重视明香，明明是混血种的后代，却是一个真正的纯种人类。对他们而言，明香与其说价值不够，不如说一开始就没有价值。
可是对矢吹朔而言，妹妹却是最重要的存在。
会软软的叫他哥哥，温柔的为他处理训练中受的伤，会可怜兮兮的哭泣，恳请他不要在受伤，也会快乐的撒娇，说想要和哥哥一起晒太阳，去看初春的樱花。会温柔的靠在他怀里，述说日常生活中发生的点点滴滴。
是他即使对什么都不在意，无所谓也要倾尽全力去努力成长的——想要守护的珍宝。
他们的父母是一对普通的混血种，却有着与之实力不符的野心。渴望着屠龙的荣耀和尊崇的地位，却没有相符的实力和心性。所以将所有的希望寄予他们的儿子——生来就是S级血统的矢吹朔身上，并且庆幸，兄长夺取了妹妹的所有，不然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优异的血统。
他们带着年幼的矢吹朔和矢吹明香一路旅行着，在矢吹朔六岁之后，就开始将他丢入各种地方——暴走的狼群，鳄鱼领地的泥沼，漫无边际的雪原……
越是恶劣，越是前往。
矢吹朔年纪尚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每一次每一次都要拼尽全力才能活着出来。从最开始的重伤濒死，到后来的毫发无伤，也只有短短两年而已。直到后来，他睁开了黄金之瞳，野兽对他再无威胁。
血统的进一步复苏，带给了他超越常人的力量和体质——而他的训练也越来越难。各种绝地成了他的常驻地，他的父母也开始为他安排任务，从其他渠道接下来的，关于混血种的任务。
混血种之间虽然有着血统压制，却并非是不可抵抗的。矢吹朔能活下来，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死去的话，明香一定会被抛弃的——因为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
所以，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伤，什么样的痛苦，他都会活下去的。
或许，龙就是这样的……越是希望，越是强大。
直到…尼伯龙根向他发出了邀请。
灰白吞噬了他所在的城市，死亡摧枯拉朽的袭击了一切——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为了迎来久违的后代，这个尼伯龙根排除了所有觉得能够威胁到年幼幼崽的威胁。
熟悉的，陌生的，爱的…都不复存在了。
这个有着选择性，法则完整的空间，将矢吹朔紧紧的包围了。
他应该在这里，受到保护，直至生长到成年。
直到，他作为人类的那一部分心，被男人的话打动，苏醒过来。
【他会作为人，去屠龙。】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矢吹朔以为，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只是屠龙而已…可是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接近他。
一点一点的，让他越来越像一个人。
甚至……无法死去。
他是救世主。
他是屠戮者。
沐浴龙血。
登临王座。
只要他想。
他无法在那些人的注视下，结束他的生命——可是命运却在推着他，迫不及待的要他登临王座。新生的王，新生的世界——
在大地与山之王死亡之后，他再也无法压制已经濒临极限的血统。却没有杀死自己，而是选择前往极北，进行了自我封印——或者说，只是[沉睡]。
矢吹朔是一个习惯性沉默的存在，在他的生命里，唯一值得倾诉的只有双生的妹妹。当妹妹彻底离开他之后，就只有他自己。
可是，虽然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在卡塞尔的那几年，他确实被改变了。只是他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藏在心里，是他独有的秘密。
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横滨的海中苏醒，登陆了这座城市，失去大部分记忆…放飞了自我。
作为[矢吹朔]这个人类，选择坦率的活着。
×
“朔！”
中原中也一咬牙就要把人抱起来，他要去找太宰——必须要找到Q作为媒介发动异能的人偶才行！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遇到过Q，他只能将希望寄予太宰治身上了。
“……我没事。”白发青年抬手抹了抹脖子，手放下来时，指痕已经消失了。“我们回去吧。”
他拨开中原中也的手，绕开了人朝车子走去。
Q的精神-操控，解开了？
中原中也看着被打落的手，皱着的眉毛却没有松开。刚刚……发生了什么，朔的态度，还有气息……突然的改变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Q的异能力好像没有生效，又被这么简单的解除。
但是朔他，不对劲。
还有，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中也，要不要喝我的血试试？”
“然后，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用你最强的力量。”
是……什么意思？
然后接下来的一周内，中原中也再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家恋人对他好冷淡！冷淡的过头了啊！
……
“朔，你是不是在躲着我？”终于找到机会把人堵在了办公室，反手锁上门，中原中也死死盯着人已经站到了窗边的白发青年。随时准备截断对方的逃跑路线。
矢吹朔回头看他：“没有。”
“你给我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啊！”中原中也气的炸毛。
低垂着眸子的矢吹朔没说话，只是转头留给中原中也一个后脑勺，表达了自己拒绝交流的意愿。以前不记得，所以随心所欲，可是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不再是他。
之前提出的让中也喝他的血只是苏醒一小部分记忆一时冲动之下才生出的想法，彻底恢复记忆之后他反而吓出一身冷汗。混血种的血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尤其是对于人类而言。
而这个世界得所有人，都是纯粹的人类——结合恢复的记忆和苏醒后的记忆，他很轻易就判断出来了，这个世界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的身体里不含有龙类基因，接受龙血的后果是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承担的。尤其是像他这样，在母体中就夺取了所有的龙的那部分基因，生而边不为人的存在……他的血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剧毒。
这一次沉睡和苏醒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半龙化了，还能保持完整的意识，恢复人身；与龙王的战斗中也数次超过临界线，也没有转化为死侍的迹象。
还有最开始的，尼伯龙根对他打开的大门，以及保护。
这一切都证明了——他从一开始，就只是龙，身为人类的矢吹朔，是不存在的。
可是，虽然身体已经是龙，他的心却不是。
混血种的双生子是特殊的，矢吹朔与矢吹明香还在母体中时，双方本应都会是高纯度龙血的混血种。可是，或许是天意，强壮一些的哥哥无意识的夺取了属于妹妹的那一部分，而妹妹选择被掠夺，但是基于交换法则，她也从哥哥那里得到了某样东西。
自此，哥哥掌管躯体，妹妹掌握心。
矢吹朔是龙，拥有人类的心和灵魂。
矢吹明香是人，拥有龙的心和灵魂。
从回忆中回神，矢吹朔定睛一看，不自觉的后退——属于中原中也的脸，近在咫尺。他有些懊恼，尽管提醒着自己，这样的关系不应该继续了。太危险了……如果有一天，他身心皆化龙，眼前这个人该怎么办……
只要想到那样的未来，心脏就会感到痛苦。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说过的吧——朔，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身为黑手党，你应该很了解吧，黑手党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中原中也看着青年再次躲闪开的眼神，还有拒绝性的动作，咬牙道。“想要全身而退？不要做白日梦了！”他伸手，拉住青年的手然后粗暴的把人扯进怀里紧紧束缚住——
“……”矢吹朔想开口说点什么。
“闭嘴现在不想听你说话！”然而暴躁的中原中也一点也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手扣住青年的后脑勺，他近乎撕咬一般咬住了那张薄而柔软的唇瓣。
“不要做梦了。”唇齿稍分的时候，中原中也含糊说道。“我是不可能放手的。”
“朔。”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龙少年苏醒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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