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攻从天而降》如是绯颜

3、第三章

　　萧然早已听不见天玄星君在他耳畔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因为此刻的他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个游魂似的飘来荡去，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白雾之中，茫茫然不知归处。

　　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萧然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忽然他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当他睁开双眼向四周望去的时候，竟然发现周遭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熟悉：玉宇琼楼，雕梁画栋。这里分明就是东钺皇宫啊。

　　“快点儿、快点儿。”

　　“小宁子，皇上怎么说？”

　　“回刘公公的话，皇上马上就到。”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萧然赶忙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人，不正是刚刚还亲自端着鸩酒等着送他上路的刘安——刘公公吗？

　　等等，不对呀。

　　这人虽然长得跟刘安很相似，但刘安已然年过半百，可是面前的这位看起来却要比刘安年轻得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萧然想明白个中缘由呢，只见刘公公神色紧张地快步向他走来，在离他五步之遥的距离跪倒在地：“奴才给皇上请安。”

　　萧然微微一怔，心中暗忖，刘安在他面前习惯于自称老奴，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而是永安侯了，真不知道刘安见到他为何还会如此称呼。

　　“皇后情况如何？”

　　就在萧然打算问个明白之时，只见有人站在他的身边，焦急地问道。

　　父皇？

　　当萧然看清楚站在他身边的那位身着龙袍，仪表不凡的男子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是父皇？

　　他的父皇——东钺帝萧煜不是刚刚过世了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然彻底怔在那里，他看着自己的父皇不顾刘安的阻拦推门而入，他听见父皇一声声地唤着“皇后”。萧然忍不住跟着走了进去，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

　　“皇上，产房不祥，还是请您……”

　　“都给朕闭嘴，朕就要在这里陪着皇后，哪个再敢多言，都给朕斩了！”

　　“皇后别怕，朕哪儿也不去，朕就在这儿陪着你。”

　　“皇上……啊……”

　　“皇后，朕在，握住朕的手。”

　　父皇？

　　难道此刻正喊得声嘶力竭，正痛苦地将眉毛拧作一团，额发早已被汗水浸湿的那个女人是他的母后？

　　那痛苦无助的表情，瞬间不禁将萧然的一颗心猛然揪起：萧然从记事时就知道他的母后是生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

　　听皇祖母说，父皇母后伉俪情深，母后因他而死，而他的容貌，特别是那双眼睛，偏又生得与母后极其相似，这难免让父皇每每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他的母后。正因如此，父皇见到他时，才会忽冷忽热。

　　印象中，父皇似乎从未对他笑过，父皇的后宫虽然也有其他的嫔妃，可父皇却从未有过再立他人为皇后的打算。

　　“哇……”就在萧然胡思乱想间，一声微弱的啼哭传了过来。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是位小皇子。”一旁接生的嬷嬷满脸兴奋地将这一喜讯告知帝后。

　　“皇后，我们有皇儿了，你还不快些抱过来给皇后看看。”东钺帝闻言，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一边心疼地拥着怀里那脸色惨白的皇后，一边抬眼对那个嬷嬷道。

　　“皇、皇儿……”皇后闻言，也顾不得累，目光中满是期待地望向那被裹在锦缎中的小婴儿。

　　“对、是皇儿，我们的皇儿。”东钺帝也随之应道。

　　“皇儿……”然而，就在皇后虚弱地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婴孩儿的小脸时，那手刚刚抬起，却又倏然落下。

　　“不好，皇后血崩了……”

　　“皇后……”

　　母后！

　　“萧然，我们回错时辰了，快跟我走。”

　　正当萧然悲痛不已地想要来到床边好好看看自己的母亲时，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衣，模样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五官长得十分俊秀的小孩儿，那孩子的手此刻正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

　　“放开我！”刚刚亲历母后因为难产而死的萧然，心中既痛且恼，只是他猛然意识到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没错，这声音不对啊！

　　“你是谁？”

　　“我的声音？”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在萧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稚嫩之时脱口而出。

　　“你的忘性还真大啊，”那白衣小孩儿笑吟吟地伸出手来捏了捏萧然的脸蛋，“我是天玄星君啊。”

　　“疼，你松手！”萧然皱着眉刚想打那只正掐着他的那只手时，白衣小孩儿倒是主动地松开了手。

　　萧然懊恼地揉了揉被掐疼的脸，狠狠地瞪着那个小孩儿：“你是天玄星君？那你怎么变小了？”

　　“何止我变小了？”白衣小孩儿——天玄星君双手背后，依旧是一脸笑容地望向萧然，“你自己也变小了啊。”

　　“我变小了？”萧然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这感觉似乎不大对。

　　赶紧把双手放在眼前：小小的一双手，白白嫩嫩的。

　　这哪里像是成人的手，那分明就是一双孩子的手啊。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小了？”萧然简直不敢相信他变小了的这一事实。

　　“不是你让本神仙帮你改写命运的么？”天玄星君故作疑惑地歪着头问道。

　　“我是让你帮着改写命运，”萧然急道，“可没说让你直接把我变成个孩子啊，我现在这么小，又能做得了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啧啧，”天玄星君摇了摇头，“你真是笨啊，如果不回到过去，怎么改写你被谋朝篡位了命运？那些坑你、害你的人，你不先发现、先下手，怎么斗得赢他们？”

　　“原来如此。”

　　萧然听到这里，觉得那个天玄星君所言也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就算没道理，现在他已经变成一个小孩儿了，就算想回去只怕也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天玄星君似乎猜到了萧然心中所想，满意地点了点头，孩子气十足地拍了拍萧然的肩膀：“你要记住，现在是你六岁那年，你父皇要从当朝大臣的孩子中为你选择一个伴读，你一定要选叶尚书的儿子叶城。”

　　“为什么？”萧然疑惑地问道，“但是，我记得幼时选伴读，都是父皇选好了，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笨！”

　　天玄星君说着皱起两道好看的眉毛，伸手又要去捏萧然的脸蛋，萧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是让他惊慌不已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一种莫名强大的力量将他牢牢抓住，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就在这时，只见天玄星君右手一挥，萧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身子骤然下落，只听“噗通”一声响，周遭顿时水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