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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5、 ...

  •   卧!槽!梁潇手一抖,手机摔落在腿上。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枪口上转移开,望向那个持枪的人。
      ……青青?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女孩。真的长得跟林河好像,静态的图片还看不太出来,真人的眉眼间那种相似感更甚。
      “下车!”她大声喊道。
      梁潇勉强听懂这句鸟语,踌躇片刻,偷偷把手机和WIFI塞进口袋,慢吞吞下车。
      “你看,我就说他们会偷偷跟踪你来的吧。”青青轻蔑地笑笑。
      躲在她身后的Sarah探出小半张脸,咬着嘴唇嗯嗯点头。
      “还一个人在哪里?”青青边说边把枪上膛。
      老婆你赶紧回来啊我要被小姨子打死啦!梁潇求生欲爆棚,勉强用自己稀烂的鸟语一个字一个字回答:“他、走、吃……食物。”说完还拿手做了个弱智般的吃饭动作。
      “……”那边两个妹子听得哑口无言,愣了半晌,Sarah道:“Gin,他们真的会是Roths的手下吗?”
      “那、那当然!”青青嘴硬狡辩,示意Sarah过去把梁潇捆起来。
      Sarah犹犹豫豫拿着根绳子靠近梁潇,笨手笨脚在那儿捆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望去,看清之后惊喜地指着不远处的人道:“嘿Gin,那就是你哥哥。”
      青青下意识跟着转身,和林河碰了个照面,不禁讶然伫立在原地。
      这相似的眉眼,她每天都在镜子里见好几次,不管是路人还是熟人,但凡看到,绝对会说他们俩很相像。
      这人,就是哥哥……吗?十八年没有亲人独自颠沛流离,突然间冒出来的亲生哥哥?
      青青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到凌厉叱咤的状态:“待在那儿,不许动!”
      “Gin,白天看你们俩更像诶,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不然我们回家聊聊看?”
      “Sarah,你总是那么善良,相信我,他们绝对不是好人!”
      青青话还未说完,突闻对面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开口道:“你右大腿靠近腹部的那端有个胎记。”
      “你怎么知道?!”她惊得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因为我见过,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林河放下手里的东西,诚恳请求:“我们能聊聊吗?”
      青青没接话,其余两个非当事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寂静近两分钟,Sarah忍不住开口道:“Gin,回家聊聊看吧。”

      “所以是我们的父母被人杀害,有人把你带走抚养,把我遗弃在医院安全港?”青青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房间里打转。
      林河点点头。
      “为什么?”青青的声音带上一丝恼怒:“为什么只带走你,却要把我抛下?”
      “我……”林河发出一个音节,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带走并不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但他不想让妹妹知道那些伤人的往事,也不想让她听到自己的苦痛,他只能说:“怪我,是我的错。”
      “那为什么,那么多年你都不来找我,直到我成年?”青青几乎是用吼的,把满腔怒火发泄得淋漓尽致:“是因为不想负起抚育我的责任?现在我满十八周岁,不用你负责了,你就来找我了?”
      “不是的,我……”林河想解释,又觉得争辩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当下承担下青青全部的怒火道:“是我的错,我找得不够积极,让你多受了那么久的苦。”
      “这太可笑了。”青青扶着桌子摇头:“这太可笑了,你有人抚养,有同伴,甚至有男友,他还愿意陪你飞行万里来外国寻人。”
      “而我呢?而我却在这种破烂的环境下求生,挨打,挨骂,被人欺负,被赶出家门,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可以待的地方都没有。”
      “这不公平,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遭受这一切?!”
      “是我对不起你。”林河低声下气道:“原谅我一次好吗?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
      青青在床沿坐下,使劲揪着头发。她真的好恨,为什么亲人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眼前?如果他穷困潦倒,如果他的状态比自己差劲,那该多解恨,那才够得上被原谅的资格!
      “想让我原谅你?好,我要你跟我一样。”青青缓缓抬起头,语气异样的冷静:“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没有吃和穿,没有同伴,没有男友!”
      “我们是兄妹,当然要一样才公平,不是吗?”她笑笑,神情中却满是冷漠。

      梁彤彤透过网络电话给梁潇翻译完青青的话,哇噻了一声。
      “哥,这真的是青青吗?好恶毒啊。”
      她半天没听到回应,疑惑道:“哥?你还在吗”
      “我先挂了。”梁潇轻声回答着挂断电话。林河没有接话,这让他心里很不安。他知道唯一的亲人在林河心里有多重要,所以青青提出的要求,任何要求,林河都会全力以赴满足她。
      可是这个要求,无论林河选择哪一方,都会狠狠伤害到另一方的心。而伤得最重的,却是他本人。
      妹妹的怨气不平,选择又是两方为难。林河沉默了数分钟都没能给出回答,青青嗤笑着开口:“滚出去。”
      “滚出去啊!”她拾起手边能够得到的一切,使劲朝人身上砸。
      骗子骗子骗子!都是骗子!什么哥哥,什么照顾,全都是哄人的!那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却要毁掉我的生活!
      林河被杂物劈头盖脸砸得直往后退,那边Sarah试图阻止发疯的青青,匆忙朝两人使眼色让他们先出去。
      梁潇见状伸手拉住林河,把他拽离房间。现时候青青的情绪太激动,已经完全失去正常理智,还是把两人分开来,等冷静了再说。
      他一路把人拉到汽车旁,这才放开手道:“你们俩都先冷静冷静,她现在在钻牛角尖,等她想通就好了。”
      林河蹲在车边低下头,刘海挡着他的脸,看不到表情。
      梁潇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觉得你需要把你的事也坦诚告诉她,这样她才会……”
      “让我静静。”林河打断他:“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梁潇识趣地闭嘴,闪到远处,安静地等着。

      太阳爬到最高点,又渐渐落下,车边蹲着的人影始终没有动弹。梁潇有点急,他们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可是会熬不住的。可他又不敢走开,怕期间会出什么事。
      好歹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他看到林河动弹了一下,慢慢扶着车身站起。他赶紧过去打开车门,让人坐进里面休息。
      然后他发现早上林河买来的东西还放在车边,拿起来看看,是两个已经冷掉的热狗。
      冷的也凑合吧。梁潇伸手边往外拿边道:“先吃点,不然待会儿饿晕过去咋办。”人生地不熟的我连医院在哪儿都不清楚。
      林河接过热狗,轻叹一口气:“我还是影响到她的生活了。”
      “你不要这样想。”梁潇狼吞虎咽吃着冷热狗:“她就是脑筋固执会儿,等她想通之后不会拒绝的。”
      两人在车上安静地坐着发了会儿呆,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看到Sarah和青青从远处走来,纷纷直起身望着俩姑娘。
      结果俩姑娘假装他们不存在,互相挽着胳膊,迤迤然从前面路过走远。
      “这……啥情况?”梁潇瞠目结舌。为啥会突然变成无视的状态?
      “跟上去。”林河指示他发动汽车,以龟速慢吞吞跟在俩姑娘身后。
      走了半个多小时,她们停在Sarah昨天接客的街头,把外套脱掉露出半个胸脯,对路过的各种车子抛媚眼甩飞吻。
      梁潇在不远处蛋疼地停下车:“卧槽?这这这……咋办?”
      林河沉默地望着青青的身影,半张脸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显得格外落寞。

      “Gin,他们跟过来了,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Sarah愁眉苦脸地望着好友。
      “对,我在你这儿吃住,总不能一直不给钱吧。”青青挺了挺胸脯。
      “可是你明明不需要这样堕落,伤害自己的。”Sarah难受道:“钱暂时够用,我不想让我的好友也跟我一样做这种事。”
      “这是我的事。告诉你,既然他想毁掉我的生活,我就在他之前先自行毁掉!”
      Sarah看着明显还在气头上的好友,无奈万分。这种伤人又不利己的事,何苦去做呢?
      但她自己也只是个比青青大不了几个月的孩子,虽然以旁观者的角度,她能看清对错,却无法把思想传达给当局迷者。
      心急火燎间,有嫖客停车在她们面前,放下窗问:“多少钱?两个人。”
      “一百元两个人。”青青抢着答道。
      车里的人对价格很满意,点头示意她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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