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0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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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晴抽了把椅子坐在安东对面。
安东手里还端着咖啡，不时抿一口，他目光有些探究，来回扫了对面的姑娘好几眼：“怎么着，见着帅哥了？”
冉晴半趴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另只手有节奏地击打桌面，轻轻蹙着眉，无精打采：“见着了。”
安东见她这样子，来了兴致，身子稍稍前倾了些：“这什么表情，被忽悠了，那人不帅？”
冉晴摇头：“帅，帅得很。”
安东哼了一声：“那你怎么这个德行，人家没看上你？”
冉晴想了下，忽然凑过去问他：“安东，你听过相见恨晚这个词儿么。”
“我只听过相见恨早，就是我跟你，我上辈子一定是踩了哪位神仙的尾巴，这辈子这么折磨我——你跟谁相见恨晚了？”
冉晴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小皮鞋哒哒响，嘴里嘟囔什么怪不得都说他好，绅士风度真不是盖的，就是有教养，又斯文，打电话之前都先跟她打个招呼。
安东听得一头雾水：“说谁呢你？”
“乔光扬啊。”
乔光扬？平白无故扯他干嘛，安东先还没反应过来，后面才一个激灵：“你中午见的人是他？”
冉晴没看他，面向窗外，目光里尽是一片高楼大厦，一点也不敞亮，倒是对面楼一整面的大玻璃折射的光线，还稍微亮堂一点，她微微眯起眼睛，一脸认真点点头：“就是他。”
一脸花痴的样子。
“还挺有缘分的，我隔壁奶奶的老姐妹的女儿是他老师。”
这弯拐的，都绕到土耳其了。
安东嘴角动了动，拎了只笔在手心里搓来搓去，看着她的背影，那小姑娘好像还在回味刚刚的约会。
他没忍住：“收收你的哈喇子，别弄脏我办公室。”
冉晴的唇悄悄抿了一下，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表情，她伸手挽了一下耳边的小黄毛碎发，往外走：“我回去了，乔光扬说下午要跟我对一下北郊酒店的备品供应商名单。”
门咣当一声关上，安东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
他手心里还捏着那只签字笔，心情忽然变得很糟糕，手上一使劲，笔断了。
*
下班的时候，安东没去停车场，转转绕绕最后跟着冉晴上了公交车。
公司离家二十分钟的路程，下班时间公交车人很多，冉晴挤到车中间，能靠着抓着的地方都没地儿，她只能伸直了手臂费劲的勾着最高的栏杆。
身边满满当当都是人，大家跟随公交车的节奏来回摇摆身体，岳城别的不出名，公交司机是一绝，比出租车还生猛，碰见哪段路坑坑洼洼，后座的人都能给颠出馅儿来。
冉晴本来个子就不高，握着最高那根栏杆的手压根使不上多大劲儿，她胳膊都酸了，暗骂这公交车设计一点都不合理，弄这么高以为全世界人都是姚明么！
这时司机一个急刹车，冉晴整个身体瞬间直奔她前面那个中年油腻大叔冲过去，就在她准备尖叫的时候，身后忽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一把搂着腰给她捞了回来。
冉晴一头扎在一个宽厚结实的怀里，同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安东身上万年不变的沐浴露的清香。
冉晴紧紧抓着他的腰，抬头看他，微张了张嘴：“你怎么在这？”
安东“嘶”了一声：“轻点儿抓，我腰啊。”
冉晴稍稍放开了一点，但还是搂着他，仰着头太累，索性就这么盯着他外套上的棕色小纽扣说话：“你不是开车了？”
“送去保养了。”
“哦。”她没话了。
公车继续前行，偶尔遇路不平，颠簸几下，冉晴就更用力一些，身子整个挤在安东怀里。
反正低着头，他看不见，冉晴索性肆无忌惮起来，带着得逞的坏笑，鼻尖轻轻碰着安东的胸口，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传递到他的身上。
安东有点不自在，他动了动：“行了啊，人比刚才少多了，你闪开点，挤不挤啊。”
“不挤，我够不着，摔了你负责啊。”
安东说：“小心被公司的人看见。”
“这条路我天天走，一个同事都没碰见过。”
安东低头看了她一眼，切了一声：“矮子。”
公交开到一个大站，车上将近一半的人都下去了，呼吸瞬间畅快不少，俩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没在家那站下车，多坐了几站，那边有个大超市，里面有冉晴曾经想让安东“顺路”买的那个牌子的洗发水。
安东推着车，冉晴在前头货架上找到那款洗发水，又在边上看见一瓶没见过的牌子，包装挺高大上的，看着不错的样子，她两瓶都拿过去。
“安东，你看这俩哪个好？”
安东单手扶着推车，另只手拿着手机，他抬头瞄了两眼：“你不是有目标了，怎么又犹豫上了。”
冉晴两手一边一瓶，拿不定主意：“可是这个黑色的看着好高大上啊，想试试。”
她把两瓶都抱在怀里，祈求的眼神看安东：“要不我都买了吧。”
安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忽然伸手把黑色的那瓶拽出来，随便扔旁边的货架上，推着车就走：“不行，大老远跑这干嘛来了，不就是要买那个牌子的么，中途又变卦，还高大上，高大上能当饭吃吗？毫无原则，一点也不专一……”
真是太阳了狗了，莫名其妙。
冉晴一边跟在他身后挨训，一边不忿加委屈，小声嘟囔：“干什么啊，我不就是想多买瓶洗发水么，又不花你钱，跟烧你房子了一样。”
安东停下脚步，回头瞪她，冉晴坚持了两秒，立马投降，把怀里剩下那瓶扔车里：“就它了。”
她扫了眼安东还亮着屏的手机：“跟谁说话呢？”
“10010。”
冉晴“哦”了一声：“他说啥了？”
安东暗了锁屏键，把电话揣兜里，抬手轻松把货架最上层冉晴正准备垫脚去拿的原味薯片拽下来一包扔车里：“他说你鞋带开了。”
“哦，嗯？”冉晴下意识低头，果然一只鞋的鞋带散了，蝴蝶结其中一条腿拉得老长，稍一不注意就得自个绊自个一大跟头。
她刚要蹲下，谁知面前的男人却比她更快。
那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面前单膝跪地，弯下腰，低着头，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熟练地把蝴蝶结全部打开又重新系上的动作中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认真。
有那么一秒钟，冉晴想狠狠把他拽起来，按到墙上亲。
安东站起来，冉晴结束了脑海中意淫的画面：“他到底说什么了？”
“他说我欠费了。”
冉晴张了张嘴，大眼睛水润润的，里面映衬着安东欠揍的嘴脸，“是真的10010啊，我以为是那谁呢。”
“那谁没事不会找我的。”
俩人又买了些各自需要的东西，到了收银台，安东全部付了账，分两个袋子装，然后一手拎着俩袋子，另只手把双肩包递给冉晴。
站在路边打车的时候，冉晴手揣兜，低着头踢脚底下的小石子，想起白天的事，偷偷看了安东一眼，这个时间不好打车，他正低头用打车软件约车。
冉晴犹豫一下：“安东，那个乔……”
话没说完，胳膊被安东怼了怼，她看过去，安东眼睛盯着路对面的一家高级茶室，说：“你看那是谁。”
冉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茶室门口停了一辆奔驰，一前一后下来两个中年男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程越？
“走。”安东一手拎着两个购物袋，一手拉着冉晴胳膊，趁着人行道绿灯快速过马路，尾随那两人进了茶室。
这间茶室上下两层，一层左侧是敞开的大厅，十来个小方桌，三三两两坐着闲聊喝茶的人，右侧是小隔断隔出来的几个半包围的小间，楼上估计就是单独的房间了。
服务生迎过来，礼貌询问来人几位，安东：“两位，我们要个包房。”
两人被引着上楼，发现二楼是被装修成日式风格的包间，推拉门，里头是榻榻米，鞋子脱在门口。
安东一眼扫过去，左边第一间门口是一双男鞋一双女鞋，右边第二间门口是两双男鞋，他没等服务生指引，直接指着右边那间房隔壁：“这里可以吧，我们想靠沿街这侧。”
服务生点头：“可以的先生，二位请进。”
安东和冉晴换了拖鞋，把两袋子吃的放榻榻米墙角，随便点了壶东西，服务生一走，他马上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耳朵贴在墙壁上。
冉晴也蹭过去，跟他脸对脸，也把耳朵贴墙上，使劲儿听。
麻蛋隔音还挺好。
茶水很快上来，安东探出头去，看服务生下楼了，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冲冉晴勾了勾手指，冉晴穿着拖鞋蹑手蹑脚跟着他走到隔壁紧紧关着的日式推拉门外。
木头加一点玻璃的隔音总不会跟墙壁似的。
他让冉晴注意点楼道那边，自己侧耳细听。
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来。
开始的声音不熟悉，应该是那个陌生的男人：“你过来，霍振海知道么。”
程越：“当然不知道，他那么精明，要知道我私下跟你见面，肯定是要起疑心的。”
陌生人：“周昕那丫头太聪明，你找个借口把她弄回来，她再待下去准能发现点什么。”
程越：“霍振海心不够狠，几次跟我说要收手，开玩笑，进了这个圈，想干干净净的出去，哪那么容易，他肯，我也不肯，没任兄你，没我，霍氏能做这么大？哪来那些本钱开那么多分公司。”
陌生人：“他不是有个儿子么，大学快毕业了吧。”
程越：“今年毕业。”
陌生人：“你就等着吧，他儿子一进公司，到时是个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程越：“毛头小子一个，整天除了玩音乐就是谈恋爱，够不成什么威胁……”
外头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很近，就在门口的样子，程越立刻打住不再说话，看了对面人一眼，两人起身往门口走：“谁在外面？”
走廊里，安东按掉电话，心中大骂，迅速起身，回隔壁都来不及，被程越看到就玩完了，他急中生智，抓起冉晴的肩膀把她提起来按在对面的墙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
低头亲了她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0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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