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若彩虹》田园不想起床

7、计划

　　“解释就解释，不用拍马屁，拍得一点水平都没有。”
　　方知远开了个小玩笑，就算把这件事儿揭过去了。
　　程遇和周宏也松了口气，然后周宏恬着脸上前，“方医生，那……我的病历……”
　　方知远坐到办公桌前，把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的手机挪开，“说吧，想得什么病？”
　　周宏嘿嘿一笑，“您就给我写个韧带拉伤，不宜剧烈运动就行。”
　　方知远大笔一挥，周宏的病就算定下了。从头到尾也没察觉到两个人给他来了个计中计，主要是程遇的脸实在是太人畜无害了，让人想不相信都难，而且方知远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看起来蠢兮兮的，竟然能想出这么一招来。
　　两个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一回到病房周宏就问程遇。
　　“什么怎么回事儿啊？对了，今儿演得不错。”程遇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拍拍周宏的肩膀。
　　“别跟我这儿装傻，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突然让我带着东西过来演这么一出戏？”
　　“还能怎么回事儿啊？我看上他了呗！”程遇说得轻描淡写。
　　周宏诧异地看着他，“呦！你还真是gay啊？怎么着，小基佬情窦初开啦？”
　　是的，程遇是gay，周宏初中就知道了，初二时程遇看上了他们的体育老师，也不能说是看上，就是他们的体育老师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进入了他的梦中，导致第二天早上程遇偷偷摸摸地洗了半小时裤子。
　　本来程遇也没想太多，男人嘛，总该有这个时期的，但随着体育老师入梦越来越多，程遇就有点慌了，梦见一次是偶然，总梦见可就说不过去了，最重要的是体育老师是个男人啊！
　　程遇上学的路上就和周宏说了这个事，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查了很多资料，又隐晦地咨询了一些人，大概好像确定了一个事实：程遇是弯的。
　　不过程遇这么几年也没有看上哪个男生，当然也没对哪个女生有感觉，周宏渐渐地觉得程遇是不是还是直的，只是当时他俩年纪小，搞错了，本来周宏都决定以后不扔程遇的情书了，万一程遇一不留神就看上一个女的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程遇就先看上了一个男的。
　　程遇很淡定地说：“我是啊！你初中不就知道了嘛，”
　　其实程遇心理状态跟他说话状态是一样的，gay了这么几年，已经想了很多问题，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去接受，对他来说，gay一点都不可怕，他是直是弯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在滚滚红尘中找到那个人，两个人一起面对生活给予他们的刁难，不管烈焰火海，还是寒霜凛冽，都携手并肩，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周宏不知道程遇已经有了打算，还有点担心，“那你就看上了这个医生？他都有三十岁了吧？”
　　程遇脸僵了僵，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他像三十岁的吗？”
　　周宏摆摆手，“那倒不是，他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但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最起码得是博士学历吧，算他没留过级，高中毕业十八岁，本硕博顺利一考一个中，读下来也得十年啊，再加上熬资历，三十妥妥的啊！”
　　程遇得意地笑了笑，“方医生留没留过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本硕博都是在国外读的，提前两年拿到了学位，回国在这家医院当了两年医生，”程遇打个响指，“所以，方医生今年芳龄二十七。”
　　“那也比你大十岁了。”
　　“大十岁刚刚好啊，你之前还说呢，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七，抱金鸡，方医生比我大十岁，抱个金鸡还能剩块儿金砖呢！”
　　周宏已经被程遇神奇的“叠加法”给打败了。
　　“不是，学校那么多鲜肉你放着不要，非要啃这么一口老草，你到底看上他哪了呀？”
　　程遇白他一眼，“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好，你知道吗，在这的第二天早上，我爸妈都走了，护工也没及时到，他看我没吃早饭就让人去给我买早饭，还帮我拿止痛药，我给他钱他都没要，晚上他还说我妈了，说不应该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应该多陪陪我什么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简直太伟大了，对了，那天我对他态度一点都不好，他还这么对我，那个时候我就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程遇越说嘴角的弧度越大，眼睛里满满的甜蜜，活像是一个已经陷入恋爱中的少年。
　　周宏听完就明白了，程遇这是典型的缺乏父爱，怪不得学校这么多小帅哥他都看不上，反而栽在了一个帅大叔身上。
　　“决定好了？”
　　“决定了！”
　　既然程遇都下定决心了周宏就不打算再劝，程遇从小就倔，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了，你带过来的那东西好用吗？”
　　“应该没问题，我叔叔说这是他迄今为止在追踪上最厉害的发明，只要贴好了不受到人为破坏就能持续使用，而且用了特殊材料，仪器都检查不出来，据说手机就能操作，特别方便，一会儿好好研究研究。”
　　周宏的叔叔是刑侦专家，平时会搞一些发明，周宏碰见感兴趣的也会借一个玩玩，当然是有借无还的那种，这就是周宏刚借来的，这次程遇让他找追踪器，他二话没说就把这个带来了。
　　“嗯，我是这么想的，我追他得首先确定他是不是gay，我觉得他八成是，”程遇肯定地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闻到同类的气息了？”
　　“不，是逻辑推理，我问过了，护士都说方医生特别花心，三天两头换女朋友，但是你想啊，谁这么频繁地换女朋友啊，又不是换衣服，我觉得他是欲盖弥彰，想掩饰某些事实，什么事需要用恋爱关系这样的事来掩饰呢？”程遇笑着问周宏。
　　周宏一拍大腿，“他是gay！”
　　程遇一打响指，“Bingo!”
　　周宏惊讶地看着程遇，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行啊，小遇儿!这一打算谈恋爱智商都拔高了，这要是让我叔叔看见指定得培养你当接班人！”
　　程遇谦虚地摆摆手，“别夸我，我容易骄傲，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刚才说的是第一步，明天我要去确定他到底是不是。”
　　“怎么确定？”
　　“明天方医生休息，我问过他了，他说是要逛逛街，再吃个饭，如果他真的换女朋友那么频繁，明天肯定约会去，我们明天跟着他就知道了。”
　　“嗯，”周宏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我也要去？”
　　“不然呢？”程遇晃晃手里的拐杖。
　　周宏认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小时候替你背锅，长大了还得陪你追男朋友。”
　　程遇“嘿嘿”一笑，“等我出院了把我那个限量版篮球送你家去，附带陪睡三天！”程遇伸出三根手指在周宏眼前晃了晃。
　　周宏把他的手指拨开，“别这么客气，篮球送过来就行了，人我就不享用了，留给方医生吧！”
　　“那也是极好的。”程遇半点不扭捏。
　　这一晚周宏没回家，而是在程遇病房住了下来，单人病房里有给家属住的床位，只是周宏住了护工就没地方住了，程遇索性给护工打了个电话，通知晚上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