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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跨越时间的摩天轮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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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请求。”
第二天,大家收拾收拾准备要走,幸树来到姚书欣面前。
“我想去我家看一下,离这里已经很近了,我……”想了想,幸树补充:“我家我熟,说不定里面还有一些能用的东西,吃的可能不能吃了……”
姚书欣歪头,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找亲人?那不如和我一起去找钟仓了,如果她活着,一定在钟仓那里;不在钟仓那里,你还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她在哪个角落活着。”
幸树垂头沉默一会,低声道:“总要回去看看,说不定她留了什么给我呢?”
“啊啊,好吧,两步路而已。”姚书欣颇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明明可以自欺欺人,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
一夜过去,幸树他们来到昨天相遇的那天马路,本来聚成一堆的丧尸不知道散哪去了,一眼望过去只有稀稀落落几只。
幸树未必不知道姚书欣的意思,所有幸存者都听过他和幸叶的名字,临阳市的掌权人权势之大让人难以想象,而姚书欣却半点都没听说过刘嘉,妈妈跟在钟仓身边的可能性不大。
明明钟仓是最有可能找到他们的人。
要么钟仓和他们有仇,妈妈已经被牵连死了。
如果钟仓和他们没仇,那么就是钟仓知道妈妈已经死了。
握紧拳头,幸树觉得离家越近,他的心就跳的越快,呼吸就越急。
幸叶抬头看哥哥,她还不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哥哥,很难过?”
“啊,有点……”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抖着手推开门的一瞬间,幸树还是泪如雨下。
他心跳的飞快,眼泪止都止不住,他想大声喊,想大声叫,他抖着嘴唇,发出来的却是微不可闻的:“妈妈……”
妈妈……
幸叶一直担心地看着哥哥,听着哥哥这一声,一怔,然后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桌子上趴着的身影,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流出来:“哥哥,骗人……”
桌上趴着那个人,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以为顶多是看到什么留言。
但是他看到的是遗体。
已经腐烂的只剩骨头的遗体。
穿着她生前喜欢的衣服。
坐在她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
屋子里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怪味。
她可能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态在等人。
等着那让她担心、憔悴的不孝儿女。
然后,等到绝望。
等到死亡……
幸树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和幸叶一起,呼唤着那个再也不会望向他们的女人。
哭了不知多久,幸树颤抖着腿来到遗体旁,她手臂下是一本脏了封面的笔记本,幸树把笔记本抽出来抱在怀里,他甚至没有勇气打开。
“幸叶。”他对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招招手:“摸摸妈妈,我们要和她告别了。”
女孩走了过来。
他安慰女孩:“不要害怕,她是世界上最不会伤害我们的人。这次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幸叶向来早慧,三岁起同他一起在老中医外公那里启蒙。别的小孩说“dog”、“cat”时,她背的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别的小孩拿蜡笔画画时,她拿的是毛笔点横竖撇捺;别的小孩听安徒生童话时,她却让他给她读张爱玲、林徽因……
她明白死亡是什么。
是离开了就再也不复返。
是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
是埋掉了就再也见不到。
是转身了就再也不回头。
出来时,幸树看到谷修正蹲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眼睛看向很远的地方。
“要么再争取点时间,我们把阿姨埋了?”谷修见幸树出来,对他挥手。
“我把她抱到床上了,没有人打扰,让她一直睡在家里也好。”幸树声音沙哑。
姚书欣把手机收了起来:“走罢,我带你们去见钟仓。”
“你能和我说点钟仓的事吗?一点也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你谈要求,但是我只剩妹妹了,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冒险。”
“她还那么小,不会和人结那么大仇的,如果真是冲我来的,带我去就行。”
姚书欣颇为欣赏地看了幸树一眼,可能这小孩是刚穿来末世的缘故,没有经历过末世的打磨,性子里多少带了点少年人的幼稚和任性。只是一小会,他的气质倒是完全不同了。
嗯,更稳重了点,也更有担当了。
“我可没说过钟仓是人,你昨天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临阳市的丧尸怎么那么少吗?”
“钟仓是变异兽,会说话,智商也不低,它掌控着整个临阳市所有的变异兽,还经常会有其他市的变异兽来投奔它。临阳市的丧尸,是被钟仓号令变异兽,吃干净的。现在别说人怕它,智商稍微高点的丧尸,也不敢靠近这里。”
……
变异兽?!
幸树脑子飞快转了起来,变异兽一听就是末世产物,它在有智商以前应该没有“钟仓”这么正经的名字,所以名字应该是它成为变异兽后自己取的。那其实他们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如果钟仓和他们有仇,是绝对不可能起“钟”这个姓的,不仅不是仇,它可能还很亲近他们才对。但是他们穿越之前,家里没养任何宠物吧,难道是失踪的那段时间妈妈养的?那也不对,那应该取“刘”这个姓,而不是“钟”。除非妈妈为了纪念他们,收养的宠物也起叫钟啥啥,然后当儿子、女儿养……
“是什么变异兽啊?”谷修很好奇:“猫?狗?藏獒?哈……”
“藏獒是狗,哈士奇也是狗。”幸树放了一半心,也有力气接谷修的梗了。
“临阳市不靠山的,变异虎、变异狮什么的听起来很霸气,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好不好。”谷修反驳。
仿佛一道闪电从头劈下,幸树感觉整个世界猛地一亮,狮、虎什么的临阳市有的,连熊都有,就在淮州动物园那里,难道是妈妈在他们失踪期间经常去动物园喂食,然后变异狮、虎、熊承了这份情……
……
“呦,幸树。”钟仓看到老熟人,抬手招呼。
被变异犬带到钟仓面前的一行人,幸树和谷修皆是一个踉跄,幸树更是差点扑倒在地上。
“哇……好可爱……”幸叶星星眼。
“哇……”钟仓看到幸树背后的小女孩,开心地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幸树面前,用短短的爪子抱住女孩:“幸叶还是这么可爱呢,蹭蹭。”
谷修惊讶地张大嘴。
幸树?幸树总觉得此时的无力感有点熟悉。
“三米高的仓鼠诶,还是会说话的那种。”谷修扯扯幸树。
“钟仓殿下高兴就好了。”姚书欣故意没有告诉两个青年钟仓是什么变异兽,现在他们吃惊的表情也确实取悦了她。
“诶?”幸叶摸摸仓鼠的白爪子,又细细看它,然后惊喜道:“是灰灰啊!”
“是啊是啊。”钟仓笑眯眯,然后转头看向姚书欣:“感谢你把他们带到我身边,你的目的我也能想到,本质上我是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争斗的,我们吃丧尸,当然也吃人。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更大的事我也不是办不到,你真不考虑改个要求?”
姚书欣耸耸肩,无所谓道:“那就谢谢您了。”
“好。”钟仓笑笑:“顺便问一下,你从哪里找到他们的?”
“路上捡的,看到他的时候,”姚书欣指了指幸树:“正被一只一级丧尸和十来只普通丧尸追着呢。”
钟仓瞪大了眼睛,因为太惊讶,她甚至直接质疑道:“不可能!八级魔兽他都能掀翻,会被几个丧尸追着跑?”
姚书欣笑意淡了几分,她头一次站直了身体,钟仓不是人,它不会说没必要的谎话:“八级变异兽吗?”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幸树身上。
幸树头一次有了一种针芒刺背之感,他不自在道:“掀翻八级变异兽什么的,才不可能。”
钟仓定定地看了幸树一会,然后莫名其妙的就问:
“幸树,你记得我是谁吗?”
“幸树,你记得我来自哪吗?”
“幸树,你知道这是……”
幸树猛地后退一步,不知不觉他已是浑身冷汗,头疼欲裂,钟仓的最后一个问题都没听清。
“哈?不是钟仓吗?来自……哦哦哦,”把记忆翻了一遍,他突然想起来,穿越那天早上,谷修来找他们玩的时候,那时幸叶在逗一只仓鼠:“你是谷修送给幸叶的。”
钟仓挑了眉,别问幸树是怎么看出来一只仓鼠如何挑眉的……
戛然而止。
巨大的违和感席卷了幸树全身,幸树头疼到极点,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哥哥。”
幸树的头疼猛然一滞,他低头看幸叶,她拉着他的手,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关心。
幸树干笑两声:“刚刚头疼,不过幸叶一问就不疼了。”
“哥哥是累了吗?”幸叶问了句,然后看向钟仓:“可以让哥哥休息一下吗?”
“休息是可以,只是幸树啊,”钟仓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幸树、幸叶,还有那个谁,你们身上有很重的时间法则气息,不过现在正在一点一点减少,这么下去,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