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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重现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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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琛听完了原超说的故事之后,一张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这都是真的?”张继琛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老人们却都流传着这个故事,真真假假的也没地方可以考证。”原超喝了一口白干说道,“不过关于这个故事还有个下文,怎么,要不要听?”
“听!怎么不听!说吧。”张继琛一脸兴奋的说道。但是原超还没开口,就跑进来一个民警郭小北:“原叔!有人来报案,说西街76号死了个人!”
“哦?去看看。”原超立即站了起来,同张继琛一起赶赴现场。
这是一处老民宅,大体上都是木质和水泥结合的建筑,分为两层,进门就是一个类似四合院一样的方形空地区域,中间摆放着一盆较大的水缸,里面还养着一些睡莲。左边是厨房和杂物室,右边是一间厢房,一般都是老年人的居所,正面越过水缸便是一个敞开式正厅,右边有一个往二楼的木质楼梯,看上去有些陈旧。二楼则是几间住房,而事发现场就在二楼的一间房内。当原超和张继琛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的老母亲正抱着自己的孙子在院里大哭。
“说下情况。”原超看了看四周,问一边正在做记录的老民警王喆。
王喆立即回道:“死者叫钱伟民,今年四十一岁,以前是外省的一名普通工人,被辞退之后没有固定职业,目前在销售化妆品,不过并不怎么赚钱。死者是其母亲今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发现的。初步验证,死亡时间大约是今天凌晨一点半左右,死亡原因是面部大量出血,估计是自杀,可是没找到自杀的工具。还有、还有……死者缺失的那半张脸皮没有找到。”
“半张脸皮?”原超脸色变了,当即大步走上楼梯,走进了那间命案现场——钱伟民的房间。这房间里窗户都被拉上了窗帘,死者弓着身体,双手下垂,右手拿着一个粉扑,而他的头则是侧贴在一张梳妆台上,从那梳妆台上流淌下来很多血,流的最远的几乎快蔓延到门口了。在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既奇怪又有些刺鼻的味道,在梳妆台上和地上都是一些散落的化妆品,而在死者的床上床边也都有一些化妆品,墙边还堆着几个箱子,有几箱似乎是刚被封上的。
原超戴上手套走上前去,当他走到尸体面前的时候,他愣住了,招手叫来张继琛:“小张,你看。”张继琛顺着原超的手看过去,顿然也愣住了:倒在桌面上的果然是一张被硬生生撕去了半张脸皮的脸!死者完好的左半张脸竟然上了妆,但是那瞪得老大的死眼却显得无比的诡异,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而惊吓导致的。
“这?!”张继琛的脑海不停地想象着原超说的那个传说的画面,渐渐地将李庄臣的死状和眼前的尸体死状划上了等号。“很眼熟吧?”原超点着头说道。
而张继琛还在寻找着能用科学证明这不是事实的方法:“这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原超想了想,随即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或许就有那么巧。”
原超绕开了尸体来到了之前向他汇报情况的民警王喆面前:“死者是在凌晨死亡的?”
王喆点点头,道:“是的。小陈初步验证过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一旁正在收集尸体周身物件的一个身穿白褂子的女人此时开口说道:“确切的时间得等解剖之后才能知道,不过从死者的肝温度来看,确实是那个时间段,另外,我还发现一些奇怪的事。”她站了起来,对原超说道。
“哦?”原超挑了下眉,问道:“小陈你继续说。”
陈娇儿除掉手套说道:“你看他那完好的半张脸,嘴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带着笑容自杀,这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可是谁会心甘情愿的自杀,或者说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死的那么安心?但是我从死者睁开的双眼中又看到了恐惧,一个人死的时候眼神是最不会说谎的,死不瞑目,又是什么原因?”
原超和张继琛听了她的话,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几百年前的李庄臣,死的时候也是如此的面容。莫非那李庄臣的事情如今又被重演了?会有那么巧吗?
“死因呢?”原超问道。
陈娇儿摇了摇头,说道:“目前为止没有找到其它的任何致命伤口,初步怀疑是面部流血过多致死,其它的就得回去解剖了才能知道更多的。”
找不到其它的死因?这更让张继琛觉得这件事和几百年前的李庄臣有莫大的关系了。或者说,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默认眼前的死者是几百年前那件事延续下来的牺牲品,而且还有一个更巧合的事情,这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和那乞丐看到半脸人的时间正好吻合,是巧合还是……
“大娘,”王喆拿着小本子来到死者母亲面前,轻声问道,“您儿媳妇呢?丈夫出了事,做妻子的怎么不在?”
听到这三个字,钱老太太陡然颤抖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恐的神色,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哭态,不过这没有逃过一直盯着钱老太太的张继琛。钱老太太抱着孙子,没好气的说:“早几年前他们就离婚了,那女人早就离开这里了,没准已经改嫁了。”
张继琛走向钱老太太怀里的小男孩,很是温和的笑着问:“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去哪里了啊?”男孩看上去才十岁左右,怯生生的小脸蛋哭的脏兮兮的,从钱老太太怀里探出头来说道:“妈妈去外婆家了。”
“那你妈妈和你爸爸有没有吵过架啊?”张继琛继续问道,可是钱老太太猛然间打断了他的话,护住了自己的孙儿:“警察同志!你不去查我儿子怎么死的,问我孙子这些事情干什么!”
“抱歉,对不住,大娘,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只是问问。”原超走了过来打了圆场,拉开了张继琛,眼神示意他别问了。
原超等人走出了钱伟民的家,门口已经围观了很多的群众,小孩大人甚至是一些游客都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对此原超不由的感叹:“哎,这小镇子一有事就挤满了人。”张继琛也看了看四周,都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神,也是略略一摇头。待他们回到了警局,张继琛给原超泡了杯茶:“原叔,我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太诡异了。”
“小张,回头等小陈鉴定出来了,就以自杀结案吧。”原超没有接着张继琛的话说,反倒是呆了几秒后才说的。张继琛对此愣了下,开口问道:“这,这么快?我们不是还没查清楚吗?不觉得疑点很多吗?”
“别问这么多,”原超摆了摆手说道,“你要是有空就去档案室里整理一下,好像有点乱。”说完,原超便手插裤袋,拿着张继琛泡的茶,哼着小曲离开了。
“档案室?”张继琛对此甚是不解,但是无奈原超是他的上司,命令还是得听。
这派出所里的档案室一般是不太会有人来的,只是偶尔的,需要调用什么人的档案了才会去拿东西,一般来讲,小派出所也没什么东西好储存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当地人的户籍、发生过的事件资料什么的。说来也怪,张继琛心里打了个结,为什么原超要让他来整理档案室?张继琛一边整理着档案室,一边随意的翻动着那些文件书籍,然而当他的眼神接触到一本牛皮色的老旧书籍的时候,他顷刻便明白了原超的意思。
那是一本约十厘米厚度的老旧书籍,封皮已经有些残旧,上面有几个隶书写的标题,标题是《郭林乡镇旧事记录》,这是一本记录着郭林乡镇从七、八百年前一直到现在的发生的大事的书籍,具记载这郭林乡镇前身就是西柳林镇。这本记录的前半本基本上都是老一辈人口传口留下来的事情而后被人记录下来的,其真实度估算只有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之间。而后半本里则是从清朝开始由这里的当地官吏所记载下来的真实事件,里面还包括很多的大案小案,这个真实度倒是可以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左右。
张继琛在翻了几页之后,目光便定在了其中的一页上,这一页写得是郭林乡镇从清朝晚期的刑事记录,里面记录的是未被解开的案件,其中就有类似李庄臣那样的案件,而且这样的案件每一次都没有任何的凶器和解释,最后死者都以自杀而结案,张继琛注意到记录这类似案件的纸张上都标示着两个红色的字:未解。
“未解?”张继琛注意到这些案件竟然都被标注上了‘未解’两字,他继续翻看下去,“啊?在十五年前原来也有人是这样死的。”那一页上贴着一张死者的照片,和他的信息,那是一个名叫曹大秦的男人,张继琛继续翻看着,发现三十年前也有这样的案件发生,死者名叫李啸楠,而如今,又发生了一起。
“每次死的人都是一样的情况,因此这么多年来,我们这里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直接定义为自杀,因为,你根本找不出凶手。”原超突然出现在张继琛的身旁,说道。
“可是不会那么巧每次都是一样的吧?也有可能是有人模仿这样的杀人手段,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呢?”张继琛不敢肯定的说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三十年前我刚来这里就职,还是一个小警员,当时我是跟我们原来所里最有实力的警员李鹤一起来的,刚巧也遇到了这样的案子,当时李鹤就不信鬼怪一说,便执意要去调查。”原超的脸上出现了难过的神色,“查到最后……李鹤却死了,死状如同之前的死者一般。而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李鹤的死的原因,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去证明这不是鬼怪犯下的凶杀案。”
原超拍了一下张继琛的肩膀,说道:“年轻人,有干劲就不要钻牛角尖,未来的路还长着,没必要为了一个事情就断送了自己的……”原超话没有说完,但是张继琛知道他要说的是‘命’这个字。只是张继琛身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怎么都不相信有鬼怪杀人这一说法,于是暗中,他开始调查起这个案件,如果可以他想连同之前一样的案件也一并调查了。
两天后,张继琛终于软磨硬泡的从钱老太太那里要来了他儿媳妇的联系电话,拨通了电话之后,接电话的是个声音很美的女人,他甚至可以想象那是个很典型的家庭主妇。
“你好。”
“请问,是肖祺肖女士吗?”
“是,您是?”
“哦,您好,我是郭林乡镇派出所的民警张继琛,很冒昧得打您的电话,我是想问一些关于您前夫生前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方便说一些?”
“我前夫生前?什么,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是的,请节哀顺变。”
“节哀个P !就那个王八蛋?死了更好!”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非常的气愤,不禁都爆了粗口,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张继琛脑海里对她的形象。这个电话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那个肖祺真是太健谈了,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事,似乎是拿张继琛当苦水桶了,一个劲的倒苦水。
当张继琛放下电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由地出现了笑容,这个电话里给他的信息真的很多。
原来,这夫妻两离婚的理由是家庭暴力。钱伟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和肖祺则是在高中就开始交往的,那时候钱伟民是出了名的小混混,高中没毕业便被他母亲弄进了邻镇的一家化工厂工作,后来两人意外怀孕,于是两人只好结婚,可是谁知道孩子生下来没过几年便被人偷了去。钱伟民本就是个混混,就将这个事情的责任归到了肖祺的身上,每天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两家大人也都来调节过,可惜钱伟民好了一阵之后又开始对肖祺打骂。过了几年,钱伟民因为偷窃,厂里报了警,从牢里出来后他又开始重操旧业,做起了混混,白天到处混,晚上回到家就对肖祺打骂,肖祺忍不了要离婚,可是钱伟民不乐意,一直拖着,没想到那肖祺又意外怀孕了,离婚的事只好作罢,后来便生下了现在的这个孩子。
但是这钱伟民还是不乐意去找工作养家,他觉得自己娶了个媳妇就要媳妇去赚钱,自己一个大老爷子坐享其成就好了。直到孩子五岁的时候,肖祺实在受不了钱伟民的打骂,向民政局提出了离婚申请,还请了个律师来打官司,最后肖祺便言正名顺的离开了钱伟民,一年后改嫁给了别人。
如此看来,这钱伟民真是该死,张继琛如此的想着,但是他又想起钱老太太在自己问肖祺有没有回来过的时候,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奇怪的神色?
夜幕下,张继琛坐在小酒馆靠窗的位置上,今天不用当值,他便来吃一顿顺便理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介不介意搭个桌?”一个声音响起在张继琛的旁边,是个女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连衣裙,高挑的身材,化着淡妆的脸上在小酒馆那不算很亮的光线下倒显得有些迷人。
张继琛抬眼看了下四周,今天是周末小酒馆里早已坐满了人:“哦,请坐吧。”张继琛把自己的盘子移了下留了半张桌子给那个女人。
“谢谢。”女人道了谢便坐了下来。“先生一个人吗?”女人坐下没多久就开口问道。张继琛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这位先生恐怕是做警察的吧?”女人忽然淡淡的说道。
“……!”张继琛愣了一下,看向那个女人,“你怎么知道?”这一抬头看去,张继琛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是个很美的女人,刚才她站着看的不真切,现在就着桌上的灯盏一看,那张脸蛋倒显得别致许多,只是那眼眸里却有一种遥远的感觉。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是个相师,这是我的名片。”女人纤细的手指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张继琛。
“职业相师徐小丹?”张继琛看了看名片。
“正是。”徐小丹微笑着,继续说道:“如果先生不介意,我倒是想给先生解个相。”张继琛皱了下眉,他是不信这些,只是面对着这样一个美女,他倒也不妨多聊一会,反正回去了也是看看电视,无聊的紧:“这,你们职业相师能随便给人看相?不收费吗?”
“看先生说的,你给我让了半张桌子,我这就当是回礼了。再说,你可是人民警察,我岂敢收你的费用呢?”徐小丹呵呵一笑,这笑容还挺有一些古韵的,说道,“我看先生面相阴沉,似乎前不久刚碰过死人?”
“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碰死人。”
“说的在理,只是我想说的是你碰过了一具甚是诡异的尸体吧?”
“这……此话怎讲?”
徐小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微笑着,却不回答,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被她看得忽然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冰冷。
徐小丹看了张继琛半天,差点没把张继琛看毛,这才悠悠地开口道:“从先生的面相上来看,这具尸体并不普通,但是有人却要你草草了事,可是你心有不甘,想要知道真相,我说的可对?”
“你说的没错,还有呢?”张继琛点了点头,双手互抱支着桌子,身体向前一脸微笑的看着徐小丹说道,“然后你不会告诉我,我不能继续查下去,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张继琛又不是文盲也不是山里野人,电视剧是没少看,这类戏码古装电视里常有,然后她一定就会说,如果你要消灾就得买什么的,也就是要骗财了。他张继琛倒想看看,这女的有什么能耐,敢跟警察骗财?
“先生真会开玩笑。”徐小丹笑了笑,却也不否认他的话,只是说道,“死,世人皆有此一日,只是时辰早晚的问题,先生说的杀生之祸,倒也并非事实,不过看先生的面相倒显福运,应该还不至于那么早死。不过我只是想给先生两句话,信与不信的,就全在先生你自己了。”
“什么话?”
“千年情仇皆浮云,无关己事勿多劳,魂魄弥留终离去,世人何必缠于此。这是第一句。”徐小丹慢悠悠地说道,停顿了一会,接着说:“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怨灵心系实为女义,千世已去今朝将亡。这是我给先生的第二句。”
张继琛在心里嘀咕着这几句话,甚是不解,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耳边只听得那徐小丹又说来一句:“先生不用执迷,待时机成熟自会知晓个中含义。”说完后张继琛一抬头,却发现面前已然没有人,猛然起身,却发现四周更是安静,先前看到的宾客满座的场面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零散的几桌人。
“张警官?”服务员小曾端着饮料盘子走了过来,一脸迷惑的看着张继琛:“你怎么了?”
“哦,没事。”张继琛又坐了下来,小曾给他放下了饮料,“小曾你看到刚才坐在我这的那个女的了吗?”张继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而小曾的话更让他惊讶万分:“什么女的啊?我就看到你张警官坐在这里自言自语的,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饮料都不要,就要走了呢。”
没人?那个叫徐小丹的女人没来过?张继琛的脑子猛地就嗡了一下,他都不知道什么是事实了,然而当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张写着‘徐小丹’名片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了。
第二日一大早,张继琛终于决定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问问,于是他便拨通了电话号码,然而接起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或许是徐小丹的丈夫?“喂,您好,我、我找徐小丹。”张继琛突然间觉得自己竟然显得有点口吃。
“找谁?”对方的声音似乎很是疑惑,再次问了一遍。
“徐、徐小丹。”张继琛又说了一遍。
“小丹?她一礼拜前就已经去世了,我留着手机号备着她朋友打来电话,请问你是谁,是我女儿的朋友还是同学?”对方在电话那头问道。
去世……一礼拜前……天哪!张继琛的世界观在这一刻顷刻间来到了一处悬崖的边上。徐小丹已经死了?那昨晚上在小酒馆里跟他说话的人是谁?!莫非……?!
“喂?喂?”对方半天没听到张继琛的回答,便喂了起来。
“啊,不好意思,对不起,请您节哀顺变。”张继琛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又抓着手机说道。
“那你是谁,小丹的朋友还是同学?”
“我是郭林乡镇的民警小张,真对不住,因为我捡到了一张您女儿的名片,所以……”张继琛随口就编了一个谎话,对方倒是没起疑心:“是么?没关系,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还有事忙,不好意思了。”张继琛正不知如何挂了电话,对方的话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哦,对不住,您忙,您忙。再见。”
“哎你等一下!”对方突然间又大吼起来,“你刚才说郭林乡镇?”
“啊?是的,是郭林乡镇。”张继琛不解他的话。
“我女儿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郭林乡镇,回来后第二天就死在房间里。”对方很是哽咽的问道,“您是那的民警同志吗?”
“是。”这个情况是张继琛所惊讶的,原来徐小丹竟然来过郭林乡镇,而且还是在一礼拜之前,而且她来过之后回家第二天就死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我女儿去郭林乡镇干了什么。为什么回来之后就……”对方说到这,竟然开始哭了,大男人竟然说话就哭,看来这个男人是很爱他的女儿,张继琛不由地想到。
而后张继琛不管是出于怜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还是身为执法人员的一种执着,他便答应帮他找出徐小丹的秘密。徐小丹的父亲对此甚是感激涕零,便用传真将徐小丹的相片传了过来,张继琛拿到相片的时候,更加断定那天晚上与自己坐一张桌子说话的女人就是这个已经死去的徐小丹!
从徐小丹的父亲那里,张继琛了解到徐小丹在一个多礼拜前就告诉他们她约了一个很久没见过面的朋友在郭林乡镇见面,而且在十五年前徐小丹的老家便是在郭林乡镇,最重要的信息是,徐小丹竟然是肖祺的表妹!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信息。
徐小丹比肖祺小很多,当年因为肖祺跟钱伟民的事,徐小丹的父亲便很少让她们表姐妹来往,以免徐小丹被她带坏。可是两姐妹却感情很好,徐小丹经常偷偷背着父亲去找这个大表姐肖祺玩,可是后来,他们却不知为何搬离了郭林乡镇,这个事情徐小丹的父亲怎么也不肯说出来。而后张继琛又向肖祺证实了一些事,钱伟民在家打骂肖祺的时候,有很多次都被年幼的徐小丹亲眼看见,因此可以这么猜测,以当时徐小丹对表姐肖祺的喜爱程度来说,那钱伟民‘欺负’肖祺的事情被徐小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孩子只知道谁欺负谁就会讨厌谁,那么便可以有理由的猜测徐小丹当时应该是非常讨厌或者说是憎恨钱伟民的,这就有了一个潜伏的杀人动机,可是光有这个假设的杀人动机还不够。
再说徐小丹死的时候,她父亲说她正在化妆,而且只是化了半张脸的妆容,然后就突然倒在桌上死了,警方给出的死亡原因竟然是突发性心脏病,可是徐小丹没有心脏病的!这件事甚是古怪。
“难道是徐小丹?不对,时间上对不起来,这徐小丹可是七天前去世的,那钱伟民却是两天前死的,这杀人凶手怎么可能比死者早死呢?”张继琛疑惑着又断然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有该怎么解释那天晚上徐小丹的出现?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千年情仇皆是浮云,无关己事亦勿多劳,魂魄弥留终会离去,世人何必纠缠于此。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怨灵心系实为女义,千世已去今朝将亡。”
张继琛想起徐小丹给他的话,其实这几句话从字面上来说基本是很好理解的,只不过那句‘怨灵心系实为女义’怎么解释?张继琛为了这句话特意跑去询问镇上的一位退休隐居的文学系老教授,老教授给他的解释就是:幽魂的心系在女子的道义之上。张继琛将这个解释代入到原超说的那个传说之后,就变成了:许三娘以半面妆来刺激李庄臣,死了之后再以鬼魂复仇的手段将李庄臣吓死,给他化上了半面妆,所以李庄臣死的时候眼神是惊恐的嘴角却是笑的,这就是许三娘为了女人的道义而进行的复仇。
这实在让张继琛很是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有如此违背唯物论的想法。若是这样的话,郭林乡镇的这些命案都可以归结为幽魂杀人。可是这到底该怎么去解释徐小丹的出现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继琛摇着头万分不解的坐在桌前,看着面前他写下的那些结论和推断,“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这一说吗?”张继琛抓着脑袋,难以解释的杀人手段,难以解释的徐小丹,难以解释的……都是难以解释的事情,让人诡异莫测。
当张继琛顶着自己的黑眼圈出现在原超的面前的时候,着实把原超吓了一大跳。“小张?”原超盯着他的脸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你这黑眼圈咋那么大?”
“原叔你快告诉我,这世界没有鬼吧!是不是?”张继琛抓着原超的手臂喊道。
“冷静点。”原超笑了笑,反抓住他的手臂,“进去坐下先喝杯水。”
原超倒了杯水给张继琛之后便坐在他的对面,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已经快沦陷进去了,看来自己的默许可能是错误的,他就不该放任他去做这件事,他叹了口气,说道:“小张,我知道现在发生的事很难让你接受,但是你要清楚,这世界之大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很多事情连科学家都不能证明,所以当我们无法用科学来证明的时候,这些事就会变成事实。”
原超停了下来,看着张继琛,呆滞的眼神,嘴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又接着说道:“我们是执法人员,很多情况下是不能相信这些迷信说法,但是——”
说到这里,张继琛的头明显动了一下,原超便接着说道:“但是当很多事情无法解释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那么执着,科学家里不也有人证明人生前和死后的体重少了21克拉,他们认为这就是灵魂的重量,科学家都如此说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也许有这可能,人的精神力是可以制造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比方说气功大师,就可以凭空弄弯了一个铁勺子,你能用科学的方式证明这是造假的吗?”原超笑了笑,继续说道,“或许就是这种精神力才让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去给自己化妆,然后看到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吓死了,这不能说不可能存在,再者说,就算让你查到了凶手,也证明了那凶手是个鬼,那么请问你是要用法律去制裁他?还是用迷信的手段?”
张继琛愣愣地看向了地板,确实,原超的话不无道理,可是自己二十多年来的唯物主义信仰难道就要就此打破吗?
原超看到张继琛的神情已经变得没那么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把心放宽一点,把你的思想开放一些,三十年前我也跟你一样迷茫过,但是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足够了,当你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事情的时候,你就用这句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告诉自己吧。”
原超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了张继琛一个人。
“难道真的是鬼魂作祟?”张继琛摇了摇头,拿起杯子就大口喝了一杯水,“或许是徐小丹回来复仇?可是她复什么仇?这肖祺并没有被虐待打死,而且现在过的还很幸福,这没有理由要在这么多年之后来报仇。”
张继琛猛然间想到,或者在徐小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徐小丹和钱伟民知道?那么这个秘密一定是对徐小丹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不然不会令徐小丹有杀人的心思,可是徐小丹一个礼拜之前就已经死了,她又是如何在两天前的夜里来到这里杀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