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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纳妾毅勇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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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荑,来,快把药喝了。”景寿端着一碗看上去十分苦涩恶心的药朝我走来。
我感到一阵强烈刺鼻的气味,偏过头去,坚决地向他证明了我拒绝的态度。
“柔荑,乖。把药喝了病就会好。”景寿轻柔地扭过我的头,然后舀了一勺汤药递至我面前。
“我没有病。”我固执地说道。
景寿没有理会我,只是盯着我微微隆起的腹部,若有所思。突然,他一贯温柔的容貌刹那间散去,挥之不去的寒冷浮上他俊秀的面庞,使得他此时的容貌有一种坚毅狠绝的冰山之美。
我被他此时的样子吓得有些害怕,便别过脸去,回避着这一刻的寒冷彻骨。
“柔荑。”他又唤道,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像尘封多年的尸骸,那一种来自深土里的死寂沉沉。
“把药喝了。”景寿的口吻变成强烈的命令,见我仍是顽固拒绝,他也顾不得是否会将我弄痛,一只手用尽力气地撬开我禁闭的嘴,而另一只手则是将汤药对准我的口,一灌到底。胃里泛起阵阵苦涩,是我从来不敢去想象的痛苦。我正欲将它全部吐出,却被景寿突如其来的吻生生地堵了回去。
须臾,景寿见汤药艰难地被我咽了下去,方才不舍地离开了我的唇。
“抱歉。”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他在我眼中高贵不可及的头颅。
我的心里仿佛有亿万条火苗迅速蔓延至全身,尤其是脸颊,滚烫如沸腾热水。
“我想,我应该带你回去。”景寿见我这般娇羞,顿时认真起来。
“可是……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没有关系,我不会追问你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你的过去。我只知道,你是柔荑,是我吻过的女子,我会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我满脸疑惑。
“你一定在奇怪我是什么人对吧?”
我点点头,他幽深的眼眸里有种我探索不到的神秘。
“我告诉你吧。我是寿恩固伦公主的额驸,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妹夫。”
公主,额驸,皇上……为什么这些陌生的词语会让我觉得如此熟悉?为什么当这些词语逐一灌输进我的脑海时,心里会有万蚁钻心般的疼痛?为什么我会发疯地想将这些词语抛弃在遥远的天边,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越是拼命地阻挡它的到来,心里就越是多一份想象和渴望。
“好……我跟你回去。”
景寿带我回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家”,诚嘉毅勇公府。
我与景寿一踏入大门,便有一大群的丫鬟家丁迎了上来。
“碧瑷,快找身干净的衣服给柔荑姑娘换上!”景寿对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婢女吩咐道。
“是,额驸。”碧瑷恭敬答道。
“对了,公主呢?”景寿问道。
“听说静皇贵太妃生病了,公主进宫陪太妃娘娘去了。”
静皇贵太妃?为什么这五个字仿佛霹雳一般,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头部?
“柔荑姑娘,我们去梳洗吧。”当我的思绪悬于空中不知去向时,碧瑷唤了我一句。我全身狠狠地抖动了一下,方才与她一道离去。
一股芬芳之气氤氲在我的四周,几缕醉人的烟雾在我朦胧的双眼中渐渐升腾,变幻多端。沐浴真是件幸福的事啊。
“驸马如此眷顾柔荑姑娘,柔荑姑娘真是有福气。”碧瑷一边小心地替我擦洗着身子,一边说道。
“寿恩固伦公主……是个怎样的人?”我突然想起了景寿的妻子,一时有些好奇。
“公主太爱驸马了,只是爱的方式太绝对、太霸道。公主不让驸马纳妾,所以驸马至今仍然没有子嗣。”
碧瑷的语气带些若有若无的哀伤,看着眼神落寞无奈的她,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沐浴完毕后,碧瑷替我穿上衣服。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没有给我穿上旗装或汉服,而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单层睡衣,几乎完全透明。
我讨厌在别人面前呈现出最原始的姿态,沐浴时可以,但要我穿上这种衣服走上一圈,打死我都不愿意。我颇为恼怒地欲将衣服扯下,却被碧瑷制止住:“姑娘不可,姑娘必须要穿上这件衣服。”
“为何?”
“难道姑娘没明白额驸的意思么?额驸是让姑娘今晚侍寝。”碧瑷淡淡说道,仿佛带着一丝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服从主人的命令。
“侍寝?”
“是的。恭喜姑娘了。”碧瑷将呆若木鸡的我连扯带拽地带到景寿房中,当她静静关好房门时,我瞥见了自她眼角悄然划过的一滴晶莹。
“柔荑,你过来。”景寿轻轻唤道。
他此时仅着一件白绢内衣,我仿佛能隐约看到他壮实有力的胸膛,里面有一颗极不安分地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
“景寿……不,额驸,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寿恩固伦公主不在,我们这样做……十分的……对不起她……”我吞吞吐吐,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讲些什么。
景寿倒像是被我这副不知所云的模样给逗笑了:“你实在可爱至极。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不存在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只是由于我尊敬公主,才迟迟没有纳妾。可是今夜……我是忍不住了……”景寿说着说着,突然迅速走到我面前,他微微弯下身子,俊美的脸颊几乎与我灼热的小脸碰撞,我甚至感觉到我此时的滚烫能点燃他满脸的温柔。
“我们开始吧。”景寿在我耳边说道,一股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芳香紧紧萦绕在我的周围。
“额驸……不好吧。”我下意识地躲过他的侵犯。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跟着我,我会疼爱你一辈子……”景寿说完突然打横抱起了我,朝那张
能置我于死地的大床迈去。
为什么温柔如玉的景寿会这般对待我?也许是再完美的男子在□□燃烧的面前,也只能沦为兽性大发的猛兽罢……
我无力再去做任何无谓的猜想了。
景寿轻柔地将我安放在床上,修长的手指隔着那层透明的诱惑游离于我的全身,我没有反抗,亦没有呼喊。只是以自己特有的一种鄙夷目光与他此时的柔情满目交相辉映着。
一朵艳丽妖冶的灯焰兀自在孤灯上默默绽放,瞬间异常的光亮火焰令我如梦初醒般惊讶。我突然跳了起来,逃离了他悉心温柔的爱抚。
“你还想跑?”景寿大呼一声,将刚刚挣脱牢笼的我死死地拽了回来。
我又重新地被他搁置在床上,只是这一次,我再也看不见那温柔如玉的和煦眼神了。而我,也早已无力再去做任何无谓的挣扎。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身心俱疲。
景寿不耐烦地扯下我身上最后的蔽体衣物,也罢,扯了也好,也许就是因为这透明暧昧的衣服没有那么赤裸地暴露出内心的渴望,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却是更加地激发了景寿发疯一般地探求。
他伸臂将一脸无谓却瑟瑟发抖的我揽入怀中,顺手一挥,芙蓉帐飘然合上。
我僵硬地躺在他的怀中,却突然发觉他平时的温柔与平静又重新地回归了他清澈的眼眸中。也许,他只想与我毫无阻隔的相拥入眠,借此聊慰霸道的公主妻子对他的心灵造成的无法愈合的创伤。
是我把他想的太可怕了,也许他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柔荑,你可知,此时的宁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呆呆地望着上空,却让我感受到了自他眼中散发的强烈幸福感。
“对不起……适才我以为……”
“没事,是我让你受惊了。”
景寿轻轻翻过身,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眸,说道:“柔荑,嫁给我好不好?”
我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你不是有妻子了吗?难道要休了她不成?”
景寿爱怜地用手抚上我的唇,半戏弄半嘲笑地说道:“笨蛋,公主是我的正妻,你,是我的侍妾。”
我满目的柔光在这一瞬间突然暗淡下来,我径自翻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我努力佯装熟睡的姿态,却不经意听见来自他心底的更为残忍的答案:““柔荑,你要记住。你永远只能是我的侍妾,不可能是正妻。”
一滴失去了温度的眼泪滑落入我更加冰冷的身体上,我阖上双目,自欺欺人地进入了暂时忘乎一切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