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耀》宁偌然

22、星光

　　温茹涵懵懵懂懂离开酒店后恨不得立刻回到公司能见到乔堂。她有太多不确定，先前那种自信在得知蔺语身份的一刻荡然无存，她有什么把握能让乔堂忘掉一个已经住在他心里，并且比自己更有优势的女孩呢！
　　而此时的乔堂，看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心里从未有过一刻放松。“软软，你还好吗？”
　　C国此刻阴雨绵绵，蔺语不知道去了哪里，更或者她是刻意避开这里，因为蔺言终于现身了。白色的病房内此刻严肃的气氛冻结了空气。
　　蔺博文脸带难色，扶着自己的胸口，艰涩的恳求道：“小言，当初都是我的错，你和软软都是无辜的，放过她吧，不行吗？”
　　蔺言面无表情看着蔺博文，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你都说了，我也是无辜的。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蔺博文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满是愧疚和纠结：“那好，让软软和乔堂结婚，让他们结婚，让软软离开，这样总可以了吧。”
　　蔺言终于冷笑一声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喜欢决定别人的人生，乔堂会娶你那宝贝女儿吗？结婚，你能控制他们吗？”
　　蔺博文抿了抿嘴唇，眉头深皱，鬓边的白发好像又多了几缕：“那你让软软怎么办，她，她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是你的亲妹妹啊。”
　　蔺言扭过头去，再不看蔺博文一眼，冷声道：“你自己决定吧，给不给蔺语股权，都是你的一句话。”他还是摊牌了，看着自己的父亲左右为难，也知道他最后一定会把股权给蔺语，更恨他为什么觉得自己铁石心肠，一定不会给蔺语活路。一根筋的想搏一搏，他的父爱。
　　一场没有输赢的比赛，牵扯着蔺博文，蔺言，蔺语……
　　很久之后，蔺语终于还是回国了，和蔺博文争吵过后，在他近乎偏执的坚持下，按照他的安排回国了。
　　重新闻到海云市熟悉的空气让蔺语整个人一下空旷一下沉重，反复交错之间压抑到极致的情感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滴从眼眶流出。没有人接机，自己刻意避开了接机的人，此刻机场里满是人群，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热闹，反而更加冰冷。爸爸不肯退步的坚持让蔺语不能接受“为什么我不能留在C国，守在你身边呢？你说的自己身体已经好了，这次不是骗人的吧！”
　　“师傅，我要去……”飞驰的出租车带来让人窒息的空气，橘黄色的路灯灯光连绵不绝，蔺语害怕这种颜色，带来无尽的寂寥和悲伤，就像以前所有的悲剧和散场的基调。
　　孑然一身大概就是形容自己现在的样子吧。全身的冰冷叫嚣着，蔺语好想窝在后座上，缩成自己尚未出生时最有安全感的模样，可是不行，蔺家严苛的家教不允许她这么做，那就这样吧，僵坐着，一路仿佛穿梭在高原冰山中身体的寒冷从心里不停冒出。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叫嚣说着：“我害怕，我害怕……”
　　终于到了。
　　蔺语下了车，看着那个熟悉的地方，心里才稍稍变得暖和起来。“小姑娘，你要找谁你得打电话。不然我们不能随便放你进去。”
　　蔺语来回摸着身上，最后失望，手机没电，乔哥哥家的钥匙也没有了。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因为换了新人也在排斥着自己吗！
　　“大叔，我……你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我打个电话。”
　　“嘟嘟……”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心跳，缓慢而沉重。
　　“喂……”
　　脑中一个惊雷，“什么？”蔺语有些反应不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脆温柔，女人的声音。蔺语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是乔哥哥的手机啊。”
　　电话那头好像不耐烦这样的沉默，开口道：“你找乔堂吗？他在忙，我回来让他打给你吧。”话说的亲昵自然。
　　蔺语心头激荡，“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乔哥哥在一起？”
　　电话那头女子的声音，轻轻地冷哼一声，带着微微的不屑，好像在奇怪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我和他一直在一起呀。”
　　“一直在一起，你们一直在一起？”蔺语觉得自己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直在重复着方才的话。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了挂断的声音。
　　蔺语终于花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和期盼，心里对自己说道：“算了吧，蔺语，算了吧。”
　　保安大叔见她突然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安慰着“没人接吗？要不然你在这里等会吧。”
　　大叔很客气，蔺语看着高档的小区眼神中没有焦点，天空好像开始浑浊，周围的声音变得刺耳，心脏仿佛被不断挤压着。蔺语脑子一空，突然想着：爸爸的病和心脏有关，他的心是不是时常被这样折磨着。好痛苦，心脏一阵痉挛，整个人不自觉的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疼的站不起来，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你再打个电话试试。”保安关切的问着，忙不迭的又把电话递给她。
　　蔺语使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谢谢你，大叔，我找的人不会来了。”
　　大叔诧异的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瘦弱的身躯单薄的像是一张在狂风中被肆意吹刮的纸片，摇摇晃晃地走在一片空旷的路上，不由抱怨道：”不知道哪个男孩这么伤女孩子的心，作孽。“
　　蔺语漫无目的的走着，然后停下来发呆，然后再走，再发呆……
　　“美女，你没事吧？”身旁传来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却尖锐刻薄。“我看你一人在路上晃荡，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走，跟哥哥走，保证让你高兴。”
　　蔺语茫然的抬起头，真的好冷清，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怎么摆脱？“怎么高兴？”
　　男子不客气的抓住蔺语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蔺语下意识抽离却被牢牢抓着。
　　狂乱的人群，疯狂的音乐，强烈的节奏感冲击着大脑的每一根神经，深夜的酒吧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充满诱惑和张狂。男子拉着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四处张望眼睛没有焦点的蔺语道：“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说完手便不老实的搭在蔺语的肩膀上，想蹭她的脸却被蔺语不客气的一把打了下去。
　　男子也不生气，看着蔺语可爱的脸庞，像个洋娃娃一样因为气愤还带着之前的忧郁有一种莫名的魅力。伸手递过来一杯深蓝色的液体，那液体澄澈晶莹，在黑暗的环境和迷乱的闪光灯中闪着钻石一样晶莹剔透的光彩，明亮的没有一丝瑕疵，就像是童话故事中人鱼的眼泪。
　　蔺语问也没问，一口喝了下去。先是嘴里一阵冰凉还有一丝甜味，然后就是无尽的辛辣，把眼泪刺激的流了出来。
　　“好，爽快。”男子拍拍掌，招呼调酒师又拿来一杯相同的酒，递给蔺语，眼中的狡黠甚至都开始懒得遮掩。
　　蔺语只感觉刚才的那股感觉传到心里，只让自己一阵冰冷，一阵火热，然后心脏那里疼痛的感觉好像稍稍迟缓了一些，看见第二杯便没有犹豫又是一饮而尽。
　　男子看着蔺语两杯下肚，脸颊已经开始绯红，在紫色灯光的闪烁下十分魅惑。手又不老实起来，顺着蔺语雪白的脖颈往下轻轻划去。
　　蔺语一个激灵，狠狠的打开男子的手。眼睛空洞的可怕，冷声道：“我还要。”
　　男子看着蔺语的样子，玩味之心大起，又爽快的给蔺语点了三杯一模一样的酒。
　　蔺语像是再没有感觉一般统统一口气喝下。然后耳边的声音开始渐渐模糊，眼前的灯光开始涣散。
　　“酒，酒，酒……呵呵呵……酒，好喝好喝”蔺语趴在酒桌上，手指乱点着眼中那五彩斑斓的酒瓶。
　　男子看着目的已经达到，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架着蔺语从凳子上下来，粗暴的扯着蔺语往外走。
　　蔺语挣扎着，除了酒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身上那只黏腻的大手一触碰到她就让她很难受。
　　男子渐渐有些不耐烦，扯着蔺语的手加大了力气。蔺语吃痛，看着离酒桌越来越远，杯子里的蓝色好像一下洒了出来，越来越多的流向自己，蔺语拼命的靠过去，可是那男子的力量却是将她越扯越远。蔺语手忙脚乱下一把抓住一个东西，滑滑的，嫩嫩的，还挺长。然后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啊。”
　　被抓住的人从人群里被硬扯了出来，棕色的短发，略带冰冷的眼神，紧珉的嘴唇。“你干什么？”那男子看着蔺语语气不善。
　　蔺语看着男子的眼睛，只看到了他的眼睛，明亮的像月亮，清澈的能直透人心，怎么和他的眼睛那么像，那么像。可是……
　　“放手啊。”
　　蔺语没有松手，怎么也不松手。
　　“喂喂喂，很疼诶，你放手，快放手，听到没有？”男子扒着自己的胳膊，拉着蔺语的手。
　　“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喝醉了。”那男子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去扣蔺语的手，整个手都被掐红了，可是蔺语的手就是死死的不放开。
　　“她真是你女朋友？”棕发的男子疑惑的看着男子。看着满脸泪痕的蔺语，突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女孩的眼睛，因为泪水显得格外明亮，格外冰凉，仿佛在像他呼喊着什么。
　　棕发的男孩突然不敢再看女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