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水兮沧浪石》笔立沧浪

21、明月圆人美满

　　精神追求最美丽
　　明月圆圆人生圆

　　皎皎明月，明月皎皎之夜哟!小圆镜似的明月在白羽毛似的薄云里飞翔着，把清辉洒向人间。操场沐浴在一片清朗的月光里，从小学校平房的窗里，平视如银的月色，好似置身银色的平湖一样。出去哟，去披一身月光，去溶于月光中……他邀凤一同出去，到小溪旁到田野去，欣赏更广阔的月色……
　　凤抬起头来，把散在额前浓黑的头发抿到脑后，侧脸回眸一笑，柔婉地说：“你备课真快，是不是糊弄啊，我要检查!马虎，打你的手心……”他着急了：“你检查吧，我是一丝不苟……”凤回过头来动人一笑：“逗你呢，拿个针就当棒槌，谁不知道大才子思维敏捷……”声调更柔合了，“你先到外面去，我备完课就去……要做好诗等着我，做不出罚你!”
　　他嘴一呶出去了，在银光照跃下，一切都显得那样纯洁光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净化了，也就是十分钟时间吧，他写了三首小诗，有这样两句：
　　“但愿今生如明月，光明纯洁又圆满!”他愿一生清清白白作人!
　　他兴奋地走进屋来，大声朗诵了这三首小诗，她认真听了后说：“好……”但舌头一转又变成：“显、显、大显!”但那声调甜美象三颗樱桃从小嘴吐出，落到他心上似蜜糖一般化了……
　　终于，他俩的影子似并蒂莲开在如水的月色中，他俩手拉手觉得热血在交融，心在一块跳动，工作是美丽的，生活是充实的，爱情是甜美的!寂静的乡村月夜，只有风儿在歌吟，月华又送来无边无际的月色，他俩似乘坐小舟，荡来荡去……似一对鸳鸯游来游去，月光如水……他说：“什么时候能到江南去呢?咱俩在西湖里荡舟……”她说：“美的江南……从影片里看，西湖真美啊!”他俩神魂驰往江南……
　　他俩就回屋齐诵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多少明月之夜，他们就这样并肩站在窗户前，好似一个根上长出的合欢树，他们回忆起自己过去的一切，大事，大事里的细节都毫无保留的向对方倾吐出来，他们回忆起怎样看到升起的五星红旗，怎样上的小学，怎样学会唱歌，怎样用童稚的眼睛看那光明的世界，哪一年上的中学，哪一年胸前飘起了如火的红领巾，那一年胸脯上佩带了金光闪闪的团徽，学习如何，老师怎样……小学时代有什么美丽的憧憬，中学时代有什么壮丽的理想……两个人的不算长的生命之河里的浪花又朵朵重开了，充满诗意，回忆具有那么强大的迷人的魅力，他们会谈到很晚很晚……他和她都感到他们俩的生命中有那么多相同的部分，心田就象两块并列的花圃，开的花品种也是共同的，你有牡丹，我也有牡丹，你有月季、我也有月季……他们谈啊谈啊，似乎在唱一曲美好的二重唱。
　　他们又出屋观月，两颗心同时飞升、飞升，进入明月进入天宇，啊，心永远该象明月崇高、纯洁，心永远该象明月，光明美丽。
　　月亮啊，把他们送进办公室吧，他们该进屋学习了，他们不是订了半年学习计划吗?他俩并肩学习，月亮啊，给他们留下剪影了吗?
　　他们学完功课又做什么呢?星星从窗户窥视，他站在办公室中间，挥着手臂，高声朗诵他做的诗：
　　时间在嘀嘀哒哒声里流走，
　　消逝掉的是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不准消失，
　　不准不留下影踪。

　　钟声响亮地长鸣，
　　好似阵阵雷声轰鸣，
　　警告我有多少岁月，
　　计算我留下了多少脚踪……

　　时针飞快地旋转，
　　似历史车轮飞转不停，
　　历史列车飞速前进、前进，
　　我不能什么也不装进去任两手空空……
　　她早把头从书本上抬起来，双手托腮凝神听着，她的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容光焕发的脸。他朗诵完了，她仍沉浸在思绪里，又把目光投向天上的明月，站起来走到窗前，用静幽幽的却又无限深沉的语调说：“我这些天老是想，物质条件与精神幸福那个更重要呢?我得到了答案”，她的目光充满深情：“和你在一起，我感到精神上幸福……”这话深深地感动了他，他好久没有回答，过了好长一会才用颤抖的声调说：“凤，我一定努力，决不辜负你的期望……我要认认真真教书，勤勤恳恳学习!”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深情地看着她，她也深情地看着他，只有时钟嘀嗒的声音，只有心跳的声音，只有急促呼吸声。
　　无声胜有声……太晚了，他送她回宿舍，她又把他送回去，不知道往返多少次。最后他俩站在女宿舍门前，迷离的夜色中，她无限温柔地说：“冷了，你穿得这么少，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但是她却不移动一步，他也不移动一步，她继续柔声说：“你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啊……将来成家就好了，买个奶羊，让二哥代喂，你每天早上喝杯羊奶，你太瘦了，”她用手摸摸他瘦削的面颊：“安家也在妈旁边，有人看家……我们将来一定很幸福，我们的理想一致，我们的感情这么好……”
　　她突然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用嘶哑的声调说：“凤，我一定让你终生幸福”，他感到她脸上的热度，她也一定感到他内心热血在沸腾，他们就这样，依偎不知有多长时间，太短暂了，那心灵最和谐的时刻。明月哟，只有你能看到整个过程的演变，知道事物的底蕴，明月，她曾暗自向你做了什么样独白，倾吐过什么任何人也不能告之的心事，如银的月色中，怎么会潜伏日后会使樯倒桅倾的感情风暴……谁能料到啊!
　　在月明之夜，在如水月光中，他们的身影移来移去，合了又分，分了又合。天空净蓝如洗，明月皎洁晶莹，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明月更纯洁，他俩愿爱情象明月，愿人生似明月，清辉洒满人间，他俩并肩举头望明月，手攥得更紧。圆圆的月亮啊，但愿一生事事如月一般圆满……

　　那时夜是美的，那时破晓和清晨也美，每天他睡不了几小时就醒来了，从甜甜的梦中。躺着从窗外向天上看，一钩弯月，旁边一颗亮晶晶的星星，听远处鸡鸣，他一跃而起，从窗户透进来冷意，秋天走向深处。闹表嘀嗒响着，做饭的余师傅睡得正香，他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几株杨树垂柳显得睡意朦胧，被没有撒走的残留夜色包围着。他走进办公室，灯亮了。过一会，她也来了，头发蓬松，眼睛亮晶晶的，如天上的星。他俩含笑相望，这时他俩就是青春的花，他们精神振奋就是最早出来的太阳。
　　志向，是使他成为热血青年的主要原因；志向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力量的源泉；没有志向，就没有他走过的道路；没有志向，就没有他今后的生活道路；没有志向，就可以说没有他这个人……古人立志，鸡鸣而起，使他赞羡；革命先辈立志，使他热血沸腾，无限崇敬!他们这一代立志是天经地义，他们肩负新的历史使命!
　　东方升起早霞，他俩学习的热情正如火炽烈。但是今天是星期一，学习时间不能太长了，老师们要提前半个小时到校，打扫办公室卫生。吃完早饭，他俩就早早过来，先动起手。□□们陆续来了，她干得非常起劲，眼睛的清泉反射出幸福的神采，他干得非常猛力，脸上闪射出振奋的光辉……
　　上官老师走进屋来，鼓起金鱼眼，竖起大拇哥：“看，这一对，这一对!”
　　大家也含笑直点头。上官老师更来劲了：“乃是金童玉女，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美哉美哉”把大脑袋绕了几绕……他俩相视甜甜而笑。
　　他比在农场时更能欣赏蓝天的高远，白云的悠然，红霞的灿烂，晨光的美丽，因为农场体力劳动太繁重了；他比在工厂时更能感受到生活的节奏生活的丰富多彩，因为工厂的生活有时过于单调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一片彩云，在蓝玻璃似的天上飞翔……现实一点说，他也觉得办公室就好像一个画室，像一个画家梦寐以求的地方，各种色彩摆在面前，只要勤奋就可以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他觉得教室好似花圃，他就是一个以花为生命的园丁，只要不停地辛勤劳作，就会有花儿怒放，就会有果实收获，唉，他太单纯了，自然界的花儿还面临着狂风暴雨病虫乾旱……何况复杂的社会呢?但此时他意识不到这点。
　　脑力劳动、教育工作，是多年的理想，实现了!学习、求知的欲望也得到了满足，成才之路也不是渺远得不能企及的了，在他看来一条金光大道就在眼前；只要他努力学习，一定会到达光辉的顶点。他自己是有毅力有决心的，更何况还有一位忠实的伴侣，支持他鼓励他陪伴他。

　　俩人心头喜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