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重生的单行道[综]》南极刺猬

2、涅槃重生于炎炎夏日

　　02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方通行的思维陷入了混乱，因为他所认知的世界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能力者可以自由出入这座城市，最新的尖端科技不再对外保留，就连学园都市本身的存在意义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印象中屈指可数、天生就拥有超能力的人，当下却在全球占了将近半数。以能力开发为目的成立的城市，也因此摇身一变，成了“招收无能力者进行挖掘”的城市。
　　藏匿在人群中的暗部气息无迹可寻，几乎每个地方都秩序井然。

　　就好像还在梦中一样，世界变得有些理想化，现实与记忆相互违背，甚至存在好些截然相反的地方。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记忆错误，误把幻想当作了现实；亦或是所谓未来的这份记忆本身正确，只不过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平行时空，他会带着这份未来的记忆回到过去则有着什么更深的理由……

　　不管怎样，烦恼这些也只是徒劳的。
　　为了理清楚发生在周围的变化，走上截然不同的第二人生，他必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关注新闻，了解这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现在从手机上搜索新闻、或是从电视上收看一些直播也变得相当有必要了。

　　他回到家，把购物袋丢到一旁，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关，但液晶的屏幕却显示着一片雪花，从音响传出的也只有白噪音。
　　因为才刚搬家，所以想要收看电视，还必须自己联系经营厂商安装收费。

　　其实装不装电视都无所谓，他刚刚已经选择了拒绝那个实验，再过一些时日，这间屋子也将不再属于他。而且费用停缴的手续也非常麻烦，怎么想都是直接上网搜索新闻观看直播来得更直接。
　　但是，一方通行却仍旧拨通了电话，选择了不太划算的选项。

　　大概很多人想不到，因为学园都市第一名的超能力者早早地完成了大学以上的课程，再加上本人不讨喜的性格导致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养成了一个看着电视磨耗时间远离尘嚣的习惯。

　　当维修人员上门看见他这张脸时，如预期一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慌慌张张地点头哈腰，走进屋子里低着头开始安装线路。可能是安装时有了什么麻烦，对方战战栗栗地扭过头看向他说明情况。
　　“抱歉，可能要让您久等一段时间了，因为一幢大楼里好像只有您准备使用有线电视，所以安装线路和设备还需要两小时的时间……如果您嫌耗费的时间太长，我这就请帮手。”
　　“不，不用了。”

　　说完，对方便紧张地看着他，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完全是将他当作洪水猛兽时才有的眼神。

　　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可谓臭名昭著。

　　虽然他的能力矢量操作可以轻而易举地经由触碰夺走他人的生命，但说到底，能力者也是普通人。他想要继续在世上生存，也必须遵守规则。如果他真如传闻中那样看谁不顺眼就彻底夺走他的生命，那他只会被送进学园都市的能力者感化所严加看管。
　　虽然那种地方也没法真正意义上地束缚他的能力，而以他的研究价值也不可能在那种地方度过一辈子。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吧。

　　一方通行觉得自身的思绪有些乱了。

　　“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他打着哈欠，踏出门外。
　　就算不回头也能知道，那位维修人员已在背后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七月一日，算得上是学生自定的一个小节日。约定俗成下，七区的学生大多集中在附近最繁华的街市附近，不等七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先行举行一场小型的烟花大会来庆祝暑假生活的开始。
　　这时候的学生大多聚集在第七区的河岸边准备好了烟花，和他同龄的人们则成群结队聚在一起准备点燃烟花棒。

　　但一方通行对这种热闹的地方向来不感兴趣。毕竟，他本来就是对节日不感兴趣的人。
　　这么说吧，若想要过父亲节和母亲节，那总得见得着父母；想过盂兰盆节，也得知道应当供奉的先祖；想过个愉快的圣诞节，也总得有个愿意扮作圣诞老人送礼物的大人……

　　在刚刚来到学园都市时，一方通行曾经也期待过圣诞节，把买来的众多袜子挂在了床头，到了早上便一个个拆开来察看，但每次都是空空如也。他想，他应当是被圣诞老人抛弃的孩子，就算在袜子上涂了剧毒，早上一觉醒来也不会看到父母倒在床边。

　　想到这些这些的时候，他稍微回想起了一些空荡荡的，甚至有些分不清真假的记忆。如果按着这条线索去追寻，或许真的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就打消了它。
　　果然还是算了吧，如今找回来又能说些什么呢？再说节日对他来说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

　　一方通行走到一家餐馆外的草棚边上躺下。此时的天色正好黯淡下来，首先迎接夜晚的是河岸对面闪烁的灯光。
　　或许是他对外界过于冷漠，他甚至不知道这附近会放音乐，上演一场灯光喷泉秀。

　　节日开始了，人们掐着表开始倒计时，《蓝色多瑙河》的曲声通过扬声器扩散开来，从而渐渐盖过了的夏季的蝉鸣，灯光和喷泉随着节拍跳动，融着光芒的水柱装饰了黑夜。闪着光芒洒下的水珠犹如化成沙的星辰，在湖面留下金色的光芒。

　　然而，还未等灯光秀结束，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点燃了烟火。细小的火苗笔直地冲上云霄，在夜晚轰然炸裂，烟花的色彩照亮了人们的脸，让人群的笑颜随之绽放。

　　渐渐地，烟花的响声和人们嬉闹的声音逐渐盖过了音乐的声音，所有声音杂糅在一起，只剩下了喧嚣。
　　融入快乐氛围中的人们并不在意被掩盖的音乐，孩童们互相追逐奔跑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也在那群人之中。
　　他有一个要好的玩伴，名字已经记不清了，但正是那位少年将他带到这附近，让他看到了这场烟花晚会。
　　当时，这附近还没有灯光喷泉秀，现场也没有播放音乐，但从附近的餐厅里传来的钢琴声却在喧哗中特别清晰，不知不觉，他就记下了钢琴曲的旋律。
　　几年之后，他在店铺内意外地听到了那个旋律。它不是什么世界名曲，而只是一首算得上出色的游戏用曲，名叫《Weight of the World》。

　　一方通行惊讶地坐起身，扭头看向那家身后的餐厅。
　　周围的声音相当嘈杂，可他还是准确地听到了店里有人用钢琴弹奏的声音。
　　虽然他和当年演奏这首钢琴的人并不相识，但是这段旋律却吸引着他走进了店里。
　　和几年前老练的弹奏者不同，现在的演奏者偶尔会弹错几个细小的伴奏音节，似乎是还有些生疏。

　　他进店一看，果然，坐在窗边弹奏钢琴的奏者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和他有着差不多的岁数。
　　奏者相貌平平，体格普通，有着健康的肤色，以及一头柔软却凌乱的刺猬头，穿着与钢琴完全不搭调的便装。

　　不知为何，明明是初次相遇，对方却让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而他忽然扭过头向他打招呼时，一方通行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啊，是一方通行啊。”少年朝他笑着，神色中有着一丝惊喜。

　　大概是视线持久地落在他的身上，在一曲结束后，少年抬起头与他对视。
　　总体来说，他看起来看起来相当普通，唯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相当好看。

　　因为那双眼睛，他似乎更加相信自己曾在哪里认识这个少年。
　　他移动着嘴唇，试着说出那个少年的名字，可脑中却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他早已用拒人千里的语气回应了少年。

　　“你是谁？”他尝试性地补充了一句。“我们认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有青梅竹马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