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下低语时》也筝

5、第五章

　　二人正要交手，凌邵鹏见凌子陌空手和他过招，不禁火冒三丈“好你个凌子陌，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连兵器都不曾拿出来，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刀——”说着就提着大刀朝凌子陌劈来，凌子陌并未与之正面交手，而是足尖轻点，腾空飞到对面，凌邵鹏持刀随后追来，凌子陌一个急转，勘勘躲过了他的袭击，凌邵鹏穷追不舍，终是把他逼到急处。
　　“怎么，还不肯还手吗？”凌邵鹏红着眼问，说着，提起刀直朝心口刺去，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刀居然在离心脏半寸处停下，连带他的手都动不了，低下头一看，原来竟是一条束发丝带紧紧缠住了刀柄，凌子陌居然借丝带缠住的那一刻同时点了他的穴道，天哪，凌邵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的功力竟精进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隔空点穴，怪不得不用兵器，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嘛，呵呵，可笑，真是可笑至极，自己苦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竟不及他一招，耻辱，真是天大的耻辱啊……
　　接着他强行冲开穴道，又加上急火攻心，“噗——”一口鲜血从凌邵鹏口中喷出，他终于支持不住，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他原以为凌子陌会在这时直接了结了他，毕竟自己刚刚差点杀了他，却没想到凌子陌居然轻轻将他扶起，还亲自给他喂了药，他怎么会……
　　“邵鹏，和我回家吧，你的身体还需调养”凌子陌关心的声音传来“滚开，我不需要你管，别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感激你，你做梦”他说着，不顾虚弱的身体，强烈挣扎，他尽管嘴里说着狠话，可心里早已五味杂陈……
　　从那以后凌邵鹏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拿活人试药，而是踏踏实实的研究草药，甚至有时和凌子陌一起探讨病理，在这段时间，是他十几年来过得最轻松的时光，看着凌子陌也没有以前那般反感，甚至体会到了久违的情亲，就连父亲都对他和颜悦色，他有时觉得就这么过上一辈子也不错。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了一位中了蛊毒的病人，蛊毒的诡异杀人手法再一次激了他深埋在内心的欲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慢慢的他又悄悄地那活人试药，不，这一次，试的是蛊毒，渐渐地他醉心其中，无法自拔，想要同凌子陌比试的欲望又冒了出来，从小凌子陌就是他的劫，有他在，他做什么都比不过他，这一次，他一定要在蛊术上战胜他，这一次，他做的异常小心，连他身边的人都无法察觉他的异常。
　　他与凌子陌一同研究药理，一想到不日他要将凌子陌踩在脚下，竟不觉笑出声来“笑什么呢？”一旁的凌子陌面露疑惑“没，没什么”我怎么就笑出声来了，凌邵鹏不禁有些懊恼，拿起草药走到一旁去了，万一被察觉了什么可就完了，看着不远处的凌邵鹏，凌子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终于，在一次给人下蛊的过程中，不巧碰上蛊虫变异，他不幸被咬了一口，不痛不痒的，刚开始他没太在意，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劲，短时间内，伤口处竟溃烂流脓，隐约在浓水中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蠕动，竟一直往皮肉里钻，这一幕把凌邵鹏吓得六神无主，他从未接触过此类的蛊虫：咬一口，便可以将子蛊转移到人的身上，见了血便疯长，眼见黑色的蛊虫在皮肉里越来越大，他疯了似的用刀子去剜那块皮肉，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却仍可以看见蛊虫不断长大迹象，难不成要把整条胳膊都砍掉？就在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砍掉的时候，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年轻人，我在这观察了你好几天了，你很有养蛊的天分，只是没人适时教你，只要你肯拜我为师，我就为你解蛊，怎么样啊？声音随着那人的走近越来越大，“好好好，我答应就是”凌邵鹏回答的毫不犹豫“不错，是个干大事的料”老人十分满意
　　从那以后，他一边在人前装模作样的学医，背地里却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每每听着老头子介绍各类蛊的养法，以及中蛊人的反应，他都愈发兴奋，他渐渐享受到养蛊的甜头：他下了钟情蛊让世家小姐对他死心塌地，又下了惑心蛊让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自相残杀，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看不得别人好，一看到美好的东西他都想法设法去毁掉，老头子常常暗示他：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本该属于他，一如他父亲对他的爱，都是凌子陌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甚至他感觉天下人都欠他的，以至于杀人养蛊都变得理所当然，是的，在老头子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的人格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就是偶尔想起家里人的好，也被他强烈的嫉妒心抹灭了。
　　当然，养蛊有养蛊的好处，坏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要想让蛊虫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就得用自己的血喂食蛊虫，这样能让它记住你的气息。长久下来，无论是他的血液还是皮肤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可想而知，一个常常与毒虫为伴的人身体能好到哪去，他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皮肤变得黯淡无光，变得粗糙，就连头发也开始慢慢脱落，为了掩盖他的真实相貌，他常年戴着人皮面具，扮作道士，用道士的帽子遮住他脱发的事实，这样也可使很好的隐藏他的真实身份，非到必要时刻，他要与家人见面时，他会生生将头发连带整个头皮都从活人脑袋上剥下，贴在自己头皮上，待一切都收拾好后，才会与之相见…幸好，早在一年前，凌子陌和父亲云游出走了，而这一年，是他的相貌变化最大的时候，他现在已完全没有二十多岁的模样，完全是一副老翁的样子，于是他想尽办法炼药，以换回年轻时的容颜，这就是为什么他极力追求长生不老的原因。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他抓了白发女孩，拿血炼药的故事：
　　茶楼里，看着发呆已久的主子，一旁的小厮想说又不敢说，只好一直等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那华服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他慢慢抬起头，望向小厮的那一边：“怎么，外面什么情况？”那小厮听到问话，顿时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回道：“主子，下面人说，陌公子要回来了,人们在要去迎接，那场面…….”
　　小厮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场面，华服男子只听到：陌公子回来了，他竟又要回来了，他怎么不死在外面，前几个月，好不容易抓到的药引子，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不得不说，那血对他真的很管用，他偶然发现她的血除了能解毒之外，只要是药材和血液一起炼制，药效能提升到圆满级别，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三四层了，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傍晚，药王谷
　　凌邵鹏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赶紧安排好一切，生怕到时候路出马脚：
　　“那女孩和他娘都藏好了吗？”
　　“藏好了，主子，又加派了人手看管，保证万无一失”听着小厮的汇报，他稍许放下心来。
　　过不过时，听下人回报：凌子陌已回到到药王谷，凌邵鹏赶紧派人前去相迎，请回正殿
　　听着脚步声渐近，他不知怎么了，竟有种莫名的心慌，算了，一不做二不休，他迅速调整好状态，摆出一个合适的笑脸上前相迎。
　　“邵鹏，一年未见，你可安好？”，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也昭示着来人的不凡：只见来人白衣胜雪，如墨般的长发简单挽起，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微微勾起的嘴角此时漾起淡淡的笑意，恍若谪仙下凡，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着眼前如此出色的凌子陌，再想想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嫉妒的火焰差点又将他整个人都烧化掉，好在关键时刻他刹住了脚。
　　“怎么了？”看着眼前神情古怪的凌邵鹏，凌子陌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许久不见小叔，心中甚是想念，一时失态罢了”凌邵鹏扯着僵硬的嘴角“小叔请上座，侄儿这就为小叔接风洗尘”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不对啊，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从未叫过我小叔，今日为何这般…谦逊有礼，这一年未见，变化如此之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凌子陌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细细品着，嗯，这茶还是一年前的味道 。
　　不久后，凌邵鹏回来“小叔，就请到燕归亭一叙，小侄已备好酒菜”这时的凌邵鹏愈加恭敬“好”凌子陌笑着：凭他的了解，凌邵鹏越是有事越会这般…以前他在兄长面前便是如此，难道……走在前面的凌邵鹏自以为掩饰的够好，殊不知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岂能轻易改掉。
　　燕归亭内
　　“邵鹏，你就不问问你父亲为何没与我一同回来？”
　　“侄儿正想问”
　　“你父亲在回来的路上……”凌子陌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通喧闹声打断
　　“快，抓住他们，他们在那儿”
　　“别让他们跑了”
　　亭外，一干侍卫正在追两个人，一个是年过六旬的老翁，另一个看身形是个孩子，怎么满头白发？跑起来还跌跌撞撞的？凌子陌疑惑，正要寻问，一旁的凌邵鹏抢先道：“快把他们两个带去下，不要扫了小叔的兴致”
　　这时，亭外的老翁疾呼“陌公子（所有人一律这么叫，凌子陌的尊称），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邵鹏公子经常将这个孩子放血…..”
　　“放肆”凌邵鹏急急打断，“什么孩子，她明明就是妖怪，哪有孩子长白头发的？来人，快，快给我带下去，关起来，赶明儿请道士作法，除了那妖怪。”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急呀，那可是他的活宝贝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那老头……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