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关于蛤蜊的随笔杂谈志》鹿青木

4、三

　　下午的店里只有我，日日笙歌的老唱片转了两圈就被我拉了电源，隔了一道玻璃的大街上人来车往似乎没有一个人会回头，都在匆匆奔向自己的目的地，紧紧跟随着这个时代的旋律。
　　紧凑充实而又欢快明朗的圆舞曲徜徉在蓝色多瑙河。
　　虽然店面不大，一个人偶尔也会有点无聊，我在凳子上晃着脚大脑像是火山炸裂。
　　“太难了！我不干了！什么垃圾！”我看着眼前的数学题恨不得撕了完事儿，把笔扔了出去打了几个回旋静静地停在一个人的脚下。
　　“小雫、小雫。”云豆在我眼前转了两圈停在了我的头发上，我顺手从桌上掏了小零食给它。
　　“咦？前辈你回来了？欢迎回来！我还以为我家长会前你都回不来了呢嘿嘿。”我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半响笑了起来，然后转了转眼珠子挠挠后脑勺有点儿苦恼，“前辈是来问情报吗？但是最近好像没什么大响动来着。”
　　“……嗯。”
　　“前辈？”
　　我歪了歪头，看着他抽了我对面的椅子淡定的坐下，看了眼旁边的草壁大叔还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只能蹬蹬蹬的跑去吧台调了两杯咖啡拿过来，想再跑一趟去拿抹茶香蕉船的时候被云雀前辈一把扯住衣服领子。
　　万恶的大人的力气。
　　“刚才是哪里不会，几天不见你倒是脾气见长。”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全是数学符号的习题册我捂住眼忍不住拉下嘴角一张苦瓜脸，看着旁边草壁憋笑的样子冲他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结果他憋笑的样子更明显了，旁边还分明打过来一道略带戏谑的眼神。
　　想起第一次见前辈的时候明明他凶狠的要命，小时候的我到底是怎么腆着脸凑上去坚持各种节日还有生日送礼物还不挨打的，尤其是前辈因为某个凤梨特别讨厌雾属性而我虽然是云属性但是也带了点儿雾属性波动……
　　难道是见色忘命？
　　还好前辈没有一棍子打死，不过前辈自己也有一点点雾属性波动嘛，想到这儿我就又释然了。
　　我只能讪讪的安分守己的指了指刚才那道题，鼓了鼓腮帮：“喏。”
　　好在我天资聪颖——好吧，是前辈讲题简单易懂一击直中，说起来他打人也是这样。
　　想到这儿我也少了什么别的想法，只能赶紧把剩下的题目全部赶完。
　　“前辈。”我乖乖写完最后一道题后一脸谄媚的凑上去，递过写的满满的习题本和上面详细的步骤，“今天能对战吗，后院我都收拾干净了！这次挺三分钟绝对没问题了！”
　　听草壁说每次我这个时候，就像个求摸头被嫌弃的哈士奇，而且还把短短的几分钟说的特别骄傲，所以我每次听到这儿都会气愤的咬他一口。
　　“这里，步骤多余。十三题错了。英语作文语法三个错误自己找。”他淡定的拿手指点点习题册，我撒了气只能又从头来过。
　　总之我每次的下场都是被前辈打飞就对了，但是也不妨碍我一次次往前辈的拐口上撞。
　　“草壁大叔！时间多长啊！”
　　“三分零二秒。”
　　草壁一脸生无可恋，大概是因为我故意把他叫老了的问题——
　　可是草壁的脸是真的显年纪大嘛。
　　我得意洋洋的拿过草壁手上的秒表挥了挥，“怎么样前辈！”
　　“还差得远呢。”
　　“哦……”我有点儿失落的低下头，分分钟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小狗崽子。
　　“不过有进步了。草壁，东西拿来了吗。”
　　我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一把精致的匕首，下面的盒子是国外的零食，我眼前一亮。
　　“前辈！我请你吃香蕉船！”
　　“不用了，我要去一趟沢田纲吉那里。”
　　“那好吧……啊，那宇治丸子，我给你装盒外带路上吃呀。”我哒哒哒的向前厅跑去突然想起来，赶紧转过头补充，“下次我会努力拖到四分钟的！”
　　他只是翘起唇角像是在笑，在温暖的阳光里也会很好看，吹走了那些传说中的云雀恭弥的定格。
　　黑色的发丝。
　　然后风铃声渐渐静止。
　　所以幸好当年前辈回头了，才把我从那堆垃圾里灰头土脸的提溜出来，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儿丢脸的黑历史呢。
　　这样想着我在落地窗里轻轻的摆手然后摆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午后的阳光刚刚好卷起地上的落叶和淑女们的裙梢，我把门口的挂牌重新翻回正在营业。
　　大概是秋风的原因吧？
　　没有浮躁，秋高气爽，所有人都在奔向自己的下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