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常唯欢

8、第 8 章

　　“不用！”

　　两道女声。
　　田素和舒燕贞一起拒绝。
　　还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坚定，简直拿他当色狼一般。

　　尤之谨：……
　　什么情况，竟然被拒绝了？！

　　旁边的那帮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
　　咳咳咳，尤二公子的魅力，也有不顶事的时候啊。

　　白莲怕尤之谨脸挂不住，忙打了个圆场。
　　“怎么了，难得之谨这么主动送女人，就让他送回去呗。下这么大的雨，打车总没有私家车方便。”

　　舒燕贞这下也是有苦难言。
　　她只告诉白莲，田素离了婚，却没告诉她，田素是逃出来的。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还是已婚状态。
　　今天无论是尤之谨，还是在场的其他男人，都是容易上新闻的人，都不适合送田素。

　　尤之谨拿过外套，慢悠悠地穿着。
　　“你不是住在长兴路吗，我回去要经过那里，只是顺路送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哼，他是绝不承认自己的魅力不够，宁愿相信她是怕麻烦他。
　　或者，她是想来个欲拒还迎？

　　这下不说在场的其他人，连舒燕贞都呆了。
　　“素素，你跟尤先生……认识？”

　　“嗯，见过好几次面了。”尤之谨抢先回答，“走吧，我不怕麻烦的。这么晚了，小哨子肯定想睡觉了。”
　　他戴好手套，向田素伸出手，用一种自然又亲密的语气说，“来，小哨子，叔叔抱。”

　　这个先声夺人效果非常不错，众人立即露出原来你俩早已经勾搭成奸的神色。

　　就连舒燕贞都开始松动。
　　“要不，就麻烦尤先生送你吧。”

　　连她也倒戈，田素现在是骑虎难下，以她的性格，很怕再拒绝，会丢尤先生的面子。
　　“那，麻烦尤先生了。”

　　－－

　　尤之谨像只骄傲的孔雀，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

　　舒燕贞借口送田素，悄悄地拉开了她们和尤之谨的距离。
　　“素素，这是个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什么？”
　　舒燕贞指了下前面那人：“你想办法把他撩到手。”

　　田素魂都吓没了。
　　“燕贞……”
　　“你听我说。”燕贞从小就说话利索，做事果断，此时她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狠决，“我不是想坑你，可是你现在已经被逼上梁山了。尤之谨有钱有势，你攀上他，就可以借他的势力摆脱郎家。”

　　田素懵了：“燕贞……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就算她想撩，也得尤之谨好她这一口啊。

　　“那你以为他送你回家是真的吃饱了撑的？”燕贞狠点了一下田素的额头，“你信我，他肯定对你有企图。我不是说他真看上你，想娶你。以这个人的尿性，最多最多也就是想睡你。素素，这要是以前，我肯定是让你有多远躲多远。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哨子考虑啊，对不对？你能在外面躲一辈子？你想让叔叔阿姨老了都没有依靠，还是你想让小哨子被那家畜牲抢走，也变成小畜牲？”

　　田素低头看着快要睡着的郎绍，抿着嘴唇没有反驳。

　　舒燕贞看着田素凄惶的样子，觉得上天有时候真不公平。

　　郎治平攀了个高枝，泡到了某个官员的女儿，好不容易同意跟素素离婚，结果准备办手续的前一天，他醉驾把自己撞成了植物人。
　　小三当即打胎走人。
　　郎家那两个老东西一下子傻了眼。
　　曾经恨不得马上将田素和郎绍扫地出门的两个老畜牲，转过头来又想抢走小哨子。要不是素素逃得快，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女人的贞操，没你想像的那么宝贵。灯一关，眼一闭，你就当是被狗咬了。只要他能帮到你，你就不算吃亏。”
　　田素眨了几下眼睛，木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千万别傻，他没帮你办成事，你千万别让他睡。只能给他一点甜头，知道吗？”

　　田素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郎绍，轻轻嗯了一声。
　　“我明白。”

　　“还有，他没上钩之前，你千万别和他一起出入。你要约他，就约在你那里。懂吧？”
　　燕贞考虑的，已经十分周到。

　　田素看着郎绍的睡颜，又偷偷瞟了眼在远处等她的那个男人，认命地点了点头。

　　“那快去吧，别让他等得不耐烦。还有，还有，你要笑。没有哪个人喜欢整天哭丧个脸的女人，你以前又不是没开朗过。快点，笑一个给我看看？”

　　田素嘴唇抖动了好几下，总算挤了一抹笑容出来。
　　舒燕贞叹了口气，捏了下她的手臂。
　　“去吧。”

　　－－

　　田素以一种悲壮的心情上了尤之谨的车。
　　该怎么撩他，她一点主意都没有。
　　郎治平就是她的初恋，当初是他主动追求她的，她还没有主动追求男人的经验。
　　尤其还是这种动机不纯的追求。

　　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尤之谨的车里，却是十分温暖安静。
　　田素很小心地坐在座椅上，束手束脚的，脸上还戴着口罩。

　　“怎么不把口罩拿下来？”
　　田素很小声地回答他：“我有点晕车。”
　　“那你快点闭上眼睛。”看一眼她怀中的孩子，他伸出了手，“没想到会有孩子坐这车，没有安全座椅，要不你把孩子给我抱着吧。”
　　“不用了。”
　　“没事，给我吧。”
　　“小哨子认生。”
　　“他不是睡着了吗？”
　　田素：……

　　犹豫了一下，她小声说：“还是我自己抱吧。我抱着他也能睡。”
　　“你闭着眼睛抱孩子，不安全。”

　　田素找不到理由了。
　　她记起，要讨他的欢心……

　　田素怯怯地将郎绍挪到尤之谨怀里，假装闭上了眼睛。

　　这部车应该很贵，外面雨下得那么大，车内还是很安静。
　　她的耳里，都是小哨子细微的鼾声。

　　田素偷偷睁开眼睛，看了尤之谨一眼。
　　忽明忽暗的光线内，她看到他摸了下小哨子的手，吩咐前面的司机：“把温度打高两度”，又从前面的椅背上，拿过他自己的外套，盖到小哨子的身上。
　　他的姿式十分别扭，明显没有抱孩子的经验，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细心。

　　说起来，郎治平连尤之谨这个陌生人都不如。
　　在她怀着小哨子时，他其实就已经出轨了。只是那时候的她，实在太天真，又太过信任他，把他所有的冷淡，或者夜不归宿，都理解成是他太忙了。
　　生下小哨子后，他也几乎没有抱过这孩子。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小孩。

　　车子快到小区门口时，田素睁开了眼睛。
　　“麻烦您了，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行了。”

　　尤之谨一下子笑了。
　　“我觉得你有点傻，这么大的雨，你还带着孩子，能方便走路？我送你进去又能浪费多少时间。”

　　车厢里光线太暗，她只隐约感觉，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舒服。
　　“可是……”
　　“没事，我送你进去吧。你注意指路。”

　　他一直将她送到住的那幢楼的楼下。
　　田素从尤之谨手中接过睡得正沉的郎绍，又道了一遍谢。
　　“谢谢，再见。”

　　司机已经打着伞，走到田素这边，替她打开车门。
　　噼里啪啦的雨声，挟着冷风迎面扑来。
　　田素忙将小哨子裹得更紧。

　　“等一下。”

　　她怔住了。

　　“衣服是我的。”

　　田素脸上发热，忙不迭地道歉，刚准备拿掉那件衣服，尤之谨伸手拦住她。

　　他的手就摁在她的手上。
　　“别脱了，小心冻着他。我送你上去吧。”

　　他的手很热，像烙铁一样烫着她。
　　田素刚想抽出手，又想到燕贞的话。

　　可能只是几秒钟的触碰，又好像过了很久，他收回手，很随意地问：“你的伞呢？借我用一下。”

　　“我包里。”她轻声说。
　　她还因为刚才那点身体的触碰感到羞耻。
　　她是在出卖自己。

　　尤之谨从田素包里，翻出刚刚才晾干的折叠伞，下了车，绕到田素之边，把伞交给司机，这才小心地接过孩子。
　　“你帮我打伞。”

　　田素忙下车，接过雨伞，奋力举高了，遮到他和小哨子的上面。
　　她的半边肩头，一下子被淋湿了。

　　“你怎么这么矮？”他一把夺过雨伞，“离我近点，就几步路，我们跑快点。”

　　的确没几步路，一眨眼就进了单元门里。
　　田素接过雨伞收好，想接回孩子。
　　“我来抱吧。麻烦你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

　　尤之谨好像有点不耐烦：“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麻烦。都到这里，我还不干脆送佛送到西。我送你们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