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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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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瞥见二人的脸色,不由得郁闷了许多,原本的精气神都随着逐渐拉长的沉默而消失殆尽了。
“就知道不会好看的。” 阿黎喃喃道,语气里还有自己未曾察觉到的失望。
她拿过之前给红豆的帕子,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两下。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红豆低下头,收敛着笑意。这样的阿黎可不多见。她本来以为就自个儿爱美,没想到阿黎也一样。
这胭脂做的确实不错,闻着就和她们的不一样。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一样的花瓣,一样的工具,甚至手法都差不多,生疏地很,可阿黎做出来的偏偏就比她们的好,这难不成就是天赋了?
不过,胭脂虽好,抹在阿黎脸上却怎么看别扭。
无它,阿黎生的黑,如今两颊上都抹上了鲜红的胭脂,真是太好笑了。红豆怕自己笑出来会惹得阿黎生气,所以使劲儿地憋住,脸都憋僵了。
玲珑比她靠谱许多,在阿黎问了话之后,小声地回应道:“嗯,其实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她赶忙起身,走到阿黎的梳妆台上。说是梳妆台,其实也不过是个小桌子,上头放着铜镜和几个小木匣。玲珑常来阿黎的屋子,对这些东西都熟悉得很,没有找多久,便从桌子上找出一盒粉。
大魏女子好妆扮,尤其是贵族女子。她们这些小丫鬟虽不用这样精心打扮,可是每人手上都是有一两盒胭脂水粉的。
玲珑拿着盒子走到阿黎面前,递给她道:“先涂一层粉再抹胭脂吧。”
阿黎有些嫌弃地看了那盒子一眼:“这东西涂在脸上白的吓人。”
“那就少涂一些。”
阿黎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她很少,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上过妆。比起玲珑和红豆,她在脂粉上的支出简直少得可怜,偶尔买回来都只放在那里,只做观赏,从来都不会用的。
反正涂着也不好看。
她两辈子都黑,别人一见到她,首先注意的黑这一特征,至于其他都忽视。久而久之,阿黎也就开始自卑起来,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有着小巧的琼鼻和不点而红的菱唇。
阿黎走到梳妆镜前,打开手上的盒子。
她当然会上妆,只是不太熟练而已。这粉也不是上等货,阿黎没有抹多少,只将将让脸抹地白了些便放下了,毕竟是粉,抹出来的颜色也不太自然。不过,讲究着用吧。
片刻后,阿黎放下手。
红豆快步上前,第一个赶着去看阿黎到底弄成什么样子。本来只想在调笑几句,却在看到阿黎的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没想到,你还有点姿色么。”红豆捏着阿黎的脸,不出意外地捏了一手的粉。
在衣服上蹭了蹭之后,红豆继续笑嘻嘻道:“玲珑,快过来看,咱们仨里头,竟然还有一位深藏不漏的。”
阿黎那张脸,竟然意外地有看头呢。
玲珑只看了一眼,便笑着道:“阿黎确实长地不错。”
而后心里又默默地加上了一句,只是黑了一些而已。
红豆与她想的一样:“可惜了啊,你要是再白一点,院子里的那些小厮见到你只怕就走不动道了。”
“得了,别取笑我了。” 阿黎有些不适应,回过头又看了铜镜,只觉得里头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她做梦都想着变白,可这个梦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实现。老天果然是偏心的,且从来不会偏她这一边。
阿黎撑着脑袋,有些郁卒,慢慢地将刚才化好的妆又给擦了去。
“哎,你干什么?”红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叹了一口气,拉着阿黎道,“好不容易漂亮了一次,怎么就这么擦掉了,你要是顶着这张脸去院子里转一圈,咱们的胭脂一准能大卖。”
“我可不想被人当猴子看,再说了,这毕竟是假的。”是胭脂水粉堆砌出来的,不是她本人应该有的样子。
红豆有些很铁不成刚:“你可真没用。”
“随便你怎么说吧。”
“话说回来,咱们三个做的胭脂,只有你的还算不错,能卖得出去的也只有你那一份。不如这样,咱们合作。你只需做胭脂,后头卖的事情就交给我,不用你操心。得来的银子呢,咱们三七分。”红豆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精明模样。
阿黎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她不善与人打交道,这一方面是红豆的强项,且她爱钱如命,一定不会让她们亏本的。想到这里,阿黎又看了玲珑一眼,问道:“玲珑你呢,要加入吗?”
玲珑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算了,既不会做胭脂,也不会卖胭脂,没得拖了你们的后退。”
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的,自然没有必要再插一脚。
见状,阿黎也没了顾虑,与红豆商议了要注意的地方。
之后的几日,阿黎空出来的时间一直都在做胭脂。兴许是熟能生巧,又或是阿黎天生在这一道儿上有天赋,她做出来胭脂一次比一次好,叫红豆看得眼热无比。
至于她外头摆着的那盆魏紫,阿黎几日后再看,果真见它已经好了。花株精神了许多,连原本发黄的叶子也重新绿了回来。
阿黎蹲下来,看得有些怨念。她身上是有些难以解释东西,可为什么得益的都是这些花花草草而从来都不是她呢。她真的要养一辈子花,扫一辈子的地么,这就是她穿越的意义?
不懂。
不管阿黎再怎么怨念,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见这盆花好了,阿黎便抱着它再一次光顾了含芳院。
与守门的侍卫通报了一下,阿黎便准备进去了,不料那几个人并未放行。
阿黎被迫留下花,转身回去了。临走时候,她还听到了那几个侍卫警告的声音:“以后没事别来这里了。”
呵呵,以为她想来么,若不是张姨娘给要让她给那盆花治病,她也不至于来这里。就这么被赶出来了,连赏银都没有拿到,真是晦气。
她听说这院子里住的姨娘都是有钱的,那些官家出身的姨娘就不用说了,都已经入了王府,肯定是带了不少体己过来;而那些太后赏赐的通房姨娘们,一切用度都是从宫里出。
阿黎不知道王府为什么不掏银子,反而不要脸地将银子算在太后头上。不过既然是宫里给银子,那应该也不少吧。
少了一笔赏钱,连心里也空出了一块。
阿黎闷闷不乐地回去了,掏出之前那绿衣丫鬟给的荷包。
上头绣着一朵芙蓉花,没什么特别的。她将里头的铜钱倒在手上,擦了擦,一一地清点着,数来数去,也只有十文钱。好少哦。
好在这些日子红豆卖胭脂也卖出了一些,阿黎想着即将到手的银子,心里泛起了一阵欢喜。
这日晚上,阿黎再一次地熬夜做胭脂了。
后来没等她昨晚,便支撑不住的睡了下去。第二日一早,阿黎便发现自个儿病倒了。她昨儿晚上竟然没盖被子!
头昏沉沉的,身子还有些发烫。
她想叫人,可想到自己是一个人住,旁边的屋子也是空着的,就放弃了唤人的打算。罢了,先睡一觉吧,红豆她们若是没看见她,定会过来寻的。
……
另一头,赵煊早早地起身,刚用完早膳准备给花浇浇水,却又发现不对劲儿了。搁下手里东西,赵煊几步走到花盆旁边。
不消片刻,一对剑眉就凝了起来,神色不虞。
“王安,王安!”
须臾间,王安便从外头飞奔过来,气喘吁吁道:“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去叫府上的花匠过来。”
王安抽空看了一眼那桌子的花,明明昨晚上还好好的,这会子却有些蔫了,连花苞都缩水了一圈。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弄得不好就死了。王安打了一个激灵,再赵煊的眼神威压下麻溜的滚了。
他说什么来着,王爷一那样笑就准没有好事发生。他果然是最了解王爷的人,这话这么快就应验了,且应的还是王爷对着笑的那盆花。作孽哦,跟谁不好偏偏跟着他们王爷,但愿花匠救得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