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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伤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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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镜头一
已说不清后来墨瞳是如何加入了战局,总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雨烟当然“寡不敌众”,再者,也要适当地示示弱嘛。况且她知道牧云客不会真的对付她。也许...又可以找个理由享受一回人肉马车了,她笑眯眯地想。
某人还真是无比到位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有恃无恐。
“噗…”怎料正当几人玩得起劲、吃得尽兴之际,顾雨烟却猝不及防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雨烟这口血喷得太过突然,墨瞳先是一怔,随后询问地看向她家公子。聂文星想起雨烟被打手欺负的情景,顿时自责不已,自己一心逗她展露笑颜,竟然忘了她还有伤在身。想来也是荒唐,他方才竟当着父亲大人的面和一个小丫头打闹了起来。
再像,也终归不是。
呵,老天爷,你果然还是看不得我得意太久的。雨烟默默替自己擦干唇角,忍住胸口的酸痛,勉强对众人一笑,示意大家不必担心。
之前她为隐去习武之人的强劲脉息,强行将自己的筋脉运行打乱,三个时辰内不宜动用武功,而刚才在和墨瞳追逐时一时好胜忘了注意这一点,暗自提了内劲,这才导致血脉逆行。
所谓——乐极生悲。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注意到她的破绽,相反,纷纷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顾雨烟笑着冲牧云客比了个大花猫的手势,才让他眼里的黯淡稍有褪去。
不过,聂文星还是坚持让墨瞳先扶雨烟回房休息,自己留下来收拾吃剩了的烂摊子。
墨瞳只听她家公子的,而雨烟又拗不过墨瞳那忠心的性子,只好乖乖回家养伤。
只是…牧云客说待他回去之后要给她瞧病,这可如何是好?
依她现在这副受了内伤的形容,已没有法子再隐去一身功夫了。一想到这点,顾雨烟就头疼。还别说,她这么耸拉个脑袋的样子,当真像个重伤不治的,唉。
镜头二
待雨烟她们离开,聂文星即刻拾起地上的石子,使出十足十的劲力向林子深处的那片阴影打去。劲风卷得叶子簌簌下落,而打出去的石子却毫无回应。
难道是自己太过多疑了?放眼整个天朝,除了柳傲天之外,聂文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避过他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可方才与雨烟笑闹之时,他分明感到了一股充满敌意的冰冷目光,就来自这个方向。
会是谁?
又为谁而来?
想起她吐了血,正在家里等着他医治,片刻耽搁不得,聂文星收拾好后便匆匆向回赶,而那种怪异的感觉却久久不散。
在他走后,果真有人自黑暗之中渐渐走出,双指夹着那枚急速飞来的石子,眼眸如同见到猎物的猎鹰般亮得惊人。
雨烟自打回房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也不能怪她,若还是照上次的法子隐藏脉息,她可真要吃上几天几夜的补药了。
就在顾雨烟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刻,聂文星正好也回来了,彬彬有礼地敲起了房门:“雨烟,我来给你瞧病,能进去吗?”
想办法啊想办法…
某人精神高度集中于如何完美的骗人,不,蒙混过关(好像都一样嘛),直接忽略掉了聂文星的问话。
见她不理人,房外的聂先生则担忧更甚:“雨烟,雨烟?”
他又敲了几下,仍是没人答复,正欲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喊:“那个,别进来,我换衣服呢!”
顾雨烟,你的理由敢再烂一点么?
不过这种烂理由放到聂文星那里正好使,他连忙拿开贴在房门上的手,像是被铁板烫到了似的,只因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温泉旁那一幕。
“你…慢慢换。”半晌,门外传来了这么一句。
“噗…”
顾雨烟,你笑什么笑?换个衣服能换多久啊?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跑路了!
就在这逃还是不逃的决定性时刻,一个小小的竹筒从她的头上方砸了下来。雨烟抬头,透过瓦砾之间的缝隙正望见那双如鹰眸般锐利的双眼。
那人对她肯定的眯了眯眼,便消失于夜空,仿佛从未在她的房顶出现过。
镜头三
雨烟瞧着聂文星微皱的眉头以及那搭在她脉上差不多已有一盏茶功夫的手,原本的信心满满分分钟转变为七上八下。
良久,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忐忑,开口试探道:“云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聂文星虽说着安慰的话,却依旧未展笑颜:“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伤,只须安心静养,不日便可复原。不过,你的脉象怎么看怎么都像是…”
顾雨烟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已做好了被揭穿后最坏的准备——大不了以命相搏。只是…
她的目光再次偷偷略过那只曾经给过自己温暖的手。
只是,她不想。
“…男子。”谁知牧云客适时地憋出了下文,打断了她的思绪。
“咳!”雨烟差点被聂文星这两个字呛得半死,不过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回了肚里。
所以,恢复了常态的顾雨烟此刻在意的是…又说她是男人?!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揉了揉鼻子,小声抱怨道:“庸医!”
聂文星正有些出神,听见她孩子似的语气,不禁有些好笑,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反正又不止你一个人!”
听了他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顾雨烟彻底懵了,什么叫不止她一个人?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如今女汉子神马的还不是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等等!谁说她是女汉子了?
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在聂文星眼中的她并不是顾雨烟,而是——和她同样女生男脉的,路云霏。
见牧云客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雨烟也跟着傻笑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不禁暗骂:顾雨烟,你跟着傻笑个什么劲儿啊?说你像男人呢!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一旦开心起来连眉梢都染着笑意,让人不自觉的就随他笑了呢。
此刻她脑中又浮现出了另外一双眼睛,一双寒如千年积雪的眼睛,万里冰封任夏日炎炎都不会融化。不过,她现在仍能安然地坐在这儿胡思乱想也全仗着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人。
顾雨烟确实没料到那人会为她思虑周全至斯,还亲自前来给她送药。不,岂会是为了她?是为了他的大局才对!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承错了情、会错了意。
镜头四
顾雨烟只觉莫名的压迫感向她袭来,抬眸望去,牧云客不知何时已起身来到自己身前,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满面春风的笑容也早已换做了一脸严肃。气氛…顿时变得有点诡异。她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就这么又给紧张了回去。
“雨烟,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沉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什么?还是叫他看出来了?难道公子带来的药还没起作用?不可能啊!
尘埃还未落定之前,切不可自乱阵脚。也许,他只是想诈一诈自己而已。
顾雨烟详装镇定,嬉笑道:“说什么呀?云哥哥?”
“咣当!”当那把原本应躺在草丛中的匕首掉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的时候,任是她顾雨烟再处变不惊,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
还是自己太大意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牧云客独自一人留下的。
看样子…他是知道了?那又会知道了多少?
她已偷偷摸向之前藏在腰间的小竹筒,蓄势待发。牧云客,不要逼我,我不想与你为敌!
而他的话却还是凉凉地在她耳际响起:“雨烟,你…可识得这把匕首?”
“我…”
不待她辩解,聂文星便接道:“不必为难。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强大才能这么快就查清她的底细!如此一来,今晚想从这里逃出去怕也是难上加难了吧。
顾雨烟索性卸去伪装的天真烂漫,沉默不语地望着聂文星。
谁知就在她屏息临敌之际,却毫无准备地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响起那人的低语:“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在我面前,你不必再强作笑颜,想哭就哭出来吧。可是,日后不许再像今天一样做傻事,知道吗?”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雨烟被聂文星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彻底弄糊度了。前一刻他明明还…
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不带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