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一方[韩娱+中国娱乐圈]》濮水水

9、第九章

　　沉默了半响。
　　Chris蹲着的双腿已经有点发麻，他直接盘坐在地板上，靠近来右手摸着KEN的膝盖安抚他，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充满诚恳：“KEN，同是练习生，我知道你的感觉……但……”
　　仿佛被什么引爆了，KEN无力的双眼瞬间染上了暴怒。
　　他咬着牙打断Chris的话：“你知道什么，You don't know anything about me!!!Fxxk！Fuxk！Fxxk！”他揪着自己的头发面目狰狞，像在和Chris说话又不像，嘴里不停在念，仿佛是在咒骂这个带给他痛苦的世界，眼里满是绝望之色。
　　KEN双眼变得通红，死盯着Chris：“我已经快20岁了，20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在公司里已经训练了快2年，现在才到B班，这次的出道预备组也没有选拔我，而你，才来不到半年就破格选拔上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声音因为激动而越来越大，向来低沉的嗓音接近凄厉，Chris想安慰他的情绪：“KEN，别激动，这次project解散，公司总要推出男团，我们还有机会……”
　　“不！！！！”KEN大声地吼叫，都破音了，“是你有机会出道，不是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捶地呜咽着：“曾经我以为我是多么与众不同，多么天赋异禀……他妈都是假的，假的，我没有外貌，没有才华……整个世界都他妈是假的……”
　　Chris听他说着说着胸腔里一股无奈、感同身受，这段时间积压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膝盖噗一下跪地猛地抓住KEN的衣领，身体向前倾斜凑近了盯着他涕泪横流的脸，恶狠狠地说道：“我是TM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中国前辈和公司解约，因为中国人的身份我被公司质疑，连累project解散我TM不知道；因为中国人的身份，在韩国饱受白眼，兄弟被人揍得趴下我也不知道；因为中国人的身份被歧视被打被孤立我TM还不能找人打回去TM的老子也不知道……”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两个人同时转头，杨苏担忧的声音穿透木板门，“Chris，你们还好吗？”
　　他们闹的动静太大，半夜里把其他人都惊动了。

　　Chris用力把KEN扔到一旁，走到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才华，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才华，但我知道有才华的人多了，我只知道我做每一件事都是竭尽全力，拼上我的性命，堵上我的人生，要走你就走吧，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滚！”
　　平缓了几下呼吸后随即开门对上杨苏他们，用自己的身体遮住KEN，挡住杨苏和其他人探究的视线，“我们没事，不好意思吵到你们，都去睡吧。”其他人都走开后，杨苏狐疑地盯着他：“真的没事？”Chris眉目间有郁色，头发凌乱。他不想多说什么，手按住杨苏肩膀将他转个身，“杨哥，有什么搞不定的我会叫你的，别担心。”

　　转头看KEN还是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Chris走近了看着他，一点生气都没有，“呀，KEN!你怎么了？你还好吧？说句话呀！”
　　心慌的不行，Chris拍拍KEN苍白的脸，像个破布娃娃没有任何反应……

　　Chris和杨苏把KEN送了医院急诊，折腾到第二天白天，杨苏回公司上课，Chris则报告了公司，今天请了假陪着KEN，还接受医嘱。
　　拿着药，Chris脑海里还重复着医生的话，抑郁症初期的病人不能受刺激，要尽量疏导他的情绪，最好还是让他父母来照顾，各方面都要小心注意……
　　隔了一天，KEN的母亲才匆匆来到医院接走了他。
　　对于自己曾经说过的话，Chris很后悔，非常想道歉，然而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KEN。

　　日子还是在练习吃饭，吃饭练习中度过，转眼就到了2009年年末的最后一次周考。
　　所有练习生在大练习室集合，Chris刚进门，“Chris哥！”晟敏就从后面冲上来来了个熊抱，挂在他身上就像个考拉，Chris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才站稳，双手反射性的勾住晟敏的小腿以防他滑下来。
　　“呀，晟敏啊，这样很危险好不好~”Chris笑着扭头对他说，表情十分开心，每次晟敏对他撒娇他都挺受用的，独生子的他一直都想要有兄弟姐妹，现在有个可爱又粘人的弟弟也很好，这样也导致晟敏越来越喜欢跟他撒娇，因为Chris哥都会答应他。
　　“不好意思，能挪挪尊臀吗？没发现我们后面的人被你两挡住了前进的步伐？”被卡在门口进不去的杨苏额头三根黑线，虽然看的多了，这种蠢老爸背儿子的宠溺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赫柱在后面呵呵了两声。
　　四人闹腾了一会，又和前辈练习生一一打了招呼，找了个角落坐下。周考主要是检查每个练习生练习进度的视频记录和测试，因为都是相熟的培训部工作人员，气氛相对轻松，不像月考那么正式，每月都要来个3、4次，都习以为常了。孩子们偶尔也会嘻嘻哈哈的打闹。练习生们渐渐到齐了，喧闹吵闹不绝于耳，青春满溢了练习室，放眼望去好像比上次月考又少了点人。
　　Chris瞥了一眼对面的三白眼和他的小弟们，歪嘴坏笑的做了一个KILL的手势，三白眼瞪着他，气得鼻孔直往外翻，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Chris对待这个赌约的态度聊胜于无，在他看来这个赌约就算赢了也还不如打架来得痛快，而且排斥中国人的也并不只是他们三人，解决了他们还有无数个。
　　将一切看在眼里，杨苏翻了个白眼，有时候觉得Chris为人很稳重，有时候又觉得这小子其实还没断奶。
　　培训部人员调试好摄影机后，练习生们一个个上去展示自己这段时间学习到的歌曲和舞蹈，后面的工作人员仔细的做记录，再统一报送到上级评分。如果说练习生们就是公司最宝贵的财产其实一点都不为过，掌握着他们每个人的数据，对他们的潜力进行评估和量化，依据形势推选合适项目的练习生组团出道，再将包装好的他们像精美的糖果一样呈现在橱窗里等待粉丝们购买，MG公司一向做得很好，他们推出的组合个个大红，享誉海内外。这也是每个练习生拼命想在MG公司出道的原因。
　　少年少女们的实力相差悬殊，有的刚进公司没多久就展露惊人的天赋，有的进公司练习已经6、7年具备一定的实力却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无法出道，也有的像三白眼他们一样付出和收获不能成正比就将精力放在了别处上，但总的来说，他们的共性是每个人都练习得非常拼命，努力在这里是最不值一提的特质。

　　这种场合，天赋异禀表现得好的孩子们得到的目光总是会多一些，老师们也各有偏爱。

　　杨苏看着那个在摄像机前跳得肆意忘我的练习生，他跳舞时流露出来的野性魅力和干净利落的动作让人赞叹，拍拍Chris的肩：“那个人叫什么？跳得也太好了吧！”之前每次考试他都很紧张，没上场前都在反复练习自己的歌舞，根本没心思看其他练习生的表演。
　　Chris悄悄地他耳边科普：“他叫在秀。听说已经练习2年了，本来上个团体就可能出道的，结果意外被刷了下来。”
　　“哇，他这样的都能被刷下来，那到底什么样的能出道……”杨苏看他跳得仿佛入迷了，嘴微微张着。因为自己练舞练得十分辛苦，因而就更知道在秀的实力究竟是到达了怎样一个高度，普通的甩手踢腿扭头的基础动作他做起来就比别人有感觉，肢体语言传达的很好的同时面部表情也很到位。
　　在秀结束了自己的录制，冲工作人员深深的鞠了个躬，目光不经意的扫过Chris他们这边，晟敏冲他咧了个大鬼脸，他也回敬的吐了舌头。
　　谁都不想在在秀之后录制，青春期的孩子们自尊特别强，都不想体会实力被碾压的感觉。

　　晟敏自信的走上去。
　　跳舞和唱歌，晟敏的实力都很好。一般人都是有侧重，很少像晟敏这样天赋点很平均的能唱又能跳，如果他再长大几岁，气息更稳定之后哪怕作为SOLO歌手出道应该也是够格的，不得不说MG公司选拔人才真的很有一套，这里有天赋肯努力的孩子一抓一大把，就像娃娃机的橱柜一样。

　　晟敏录完后气喘吁吁，第一时间望向Chris，嘚瑟的求表扬，Chris赞赏的竖起大拇指。晟敏鞠躬后就摇晃着隐形的尾巴跑过来，Chris双手抱住他摸摸他的头，将他圈在自己大大的怀抱里，这种萌宠的孩子真是无法让人不疼爱啊。杨苏和赫柱一脸JPG。

　　三白眼在那边已经向Chris抛了无数个眼刀，Chris表示正在给自家孩子梳毛，暂时接收不到讯号，被杨苏大力捅了一下，才把视线转向他。
　　Chris和三白眼两人穿梭人潮视线相交。
　　Chris：“干啥？”
　　三白眼：“该你上了。”
　　Chris：“凭啥我先上？要上你上。”
　　三白眼：“石头剪刀布！”
　　Chris：“布！”
　　三白眼：“石头！”
　　Chris冲他一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