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一方[韩娱+中国娱乐圈]》濮水水

16、第十六章

　　B班晚上最后一节课是声乐课，相对来说很轻松，下课后练习生们鱼贯而出，跑在前面的几个惯例要去抢占好的舞蹈练习室，边跑边吵，教室瞬间安静，走廊的灯昏暗不明，一闪一闪。在后面慢腾腾收拾东西的Chris给了杨苏一个眼神：去后门等我。堂堂步出教室，往C班的方向走去。

　　为了方便对练习生们的管理，公司按照练习生的资历和实力分成A、B、C、D四个等级授课，授课老师根据练习生的情况调整进度，除了A班，其他班级都没有固定的使用教室，通常是B班舞蹈课就去舞蹈教室上课，外国练习生上语言课就去小教室，流动授课，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地下室、一二楼。

　　有些练习生因为憧憬MG公司旗下的某些艺人争取进来练习后，2、3年也没有机会接触任何一个已出道的艺人，在公司偶遇打个招呼什么的更是美好的幻想，除非是已确定出道的准备生被前辈带着拍MV或者海报，否则严格的阶层划分难以打破。

　　Chris倒是曾经在公司后门过道处偶遇过一个艺人前辈，那时他进公司还不到1个月，工作人员都没认全，公司艺人更是一个都不知，对方不疾不徐迎面走来，他匆匆地鞠了个躬就跑了，还以为是哪个前辈练习生，后来才知道是JS组合的队长。这个事情后来被培训部拿来当教育新人的反面教材，作为练习生连自家艺人前辈都不认识趁早别混了。

　　C班今晚最后一节是舞蹈课，Chris远远的听着音乐声没有了，间或有说话的声响，快步朝着走廊尽头亮着灯的教室走去。

　　几个眼熟的练习生勾肩搭背地出来。

　　往里瞄，王衍头发凌乱，盘腿坐在练习室的一角，和对面坐着的练习生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整个人像件旧了的名牌西装一样耷拉着，不复之前的棱角，又带着旧日光景的余晖。

　　王衍看到门口伫立的，Chris勾勾手，叫他出来。

　　“饿不饿？晚上别练习了，把东阳叫出来，我们偷偷跑出去吃顿好的。”Chris搭上王衍的肩用中文说。
　　王衍闻言兴奋的点头，他好久没吃过美食了，想到瞒着公司偷跑去吃宵夜就刺激，随即说到东阳就皱眉：“那个练习虫，估计不会去。”

　　“得啦，你帮我叫叫他们，新来的何宝光和周长鸿也是分到D班了吧？顺便也叫上，一起聚聚。我还要回宿舍拿点东西，公司后门见。”Chris摆摆手，说完就走。

　　集合的人中果然没有东阳的身影，任王衍好说歹说他还是想泡在练习室。一行人没有打车，Chris和杨苏带着三人沿着街边走变逛。

　　深夜快11点，路上也还是灯火通明，行人络绎。公司处在清潭洞最繁华的地带，走过几个街区就是商业圈，高楼大厦林立，酒吧盛行，喜爱夜生活的首尔人在这个时间才算是开始活动身体。偶尔遇到几个喝大的大叔从酒吧出来，勾肩搭背大声嚷嚷着去下一轮，压力过大的都市大都酒文化盛行。

　　夏天晚上的凉风阵阵，吹在脸上说不出的舒爽，众人放下了在练习生紧绷的神经，感受着久违的自由，顺着道路上坡下坡，首尔这种道路特别多，一路上嘻嘻哈哈，连跑带蹦，来到了烤肉店。

　　坐落在大街的转角处，红白相间的店面风格十分显眼。推开玻璃大门，店内装修基调十分具有时代感，一看就是开了很久的老店，四周墙上贴满了艺人和老板的合照、签名照。不大的店里摆下□□桌，深夜11点多，店内还有七八桌客人在吃饭喝酒，人声鼎沸。

　　闻着店里无处不散发的烤肉味，少年们饥肠辘辘，Chris做主在热情老板娘的推荐下一口气点了烤肉套餐，招牌生牛肉拌饭、牛血醒酒汤等等，反正不愁吃不完。

　　主食还没上，桌上就摆满了各色小菜，除了泡菜、腌萝卜、紫菜还有很多他们叫不上来的名字的，每个人面前辣酱、酱料等小蝶摆了不下3、4种。杨苏饿得不行了，叫了句我先开吃啦，率先把筷子伸向了小碟，Chris自己倒了杯冰水喝，看着服务人员预热烤盘，轻轻说了谢谢，把女孩子的脸都羞红了。

　　烤肉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登场，红白相间的纹理，被切得薄厚均匀，码得整整齐齐摆在盘里，一大盘五花肉，猪颈肉，牛肉的拼盘，简直不能更漂亮，哪怕这时候出现个绝世美女也不能移开他们的目光。

　　生牛肉拌饭也上来了，依旧是红白的纹理，堆在晶莹的米饭上，极有美感的撒着白芝麻。Chris向何宝光和周长鸿说不能吃生肉的人也可以试试，口感清甜，丝毫没有肉的腥味，配合店里自制的调味料，简直入口即化——后面杨苏他们又叫了2份。

　　在美食面前平时寡言的Chris像换了个人，介绍吃食还不算，侃侃而谈这家店的历史，从醒酒汤开始发家到怎么变成烤肉店，为何牛肉是他们家招牌烤肉等等等等，其实由于忙碌的训练他也只是第二次来这家店……何宝光和周长鸿两人第一次吃韩式烤肉，难免有些拘谨，听着Chris介绍，还新奇的看着杨苏和Chris娴熟的烤肉技术。

　　红色的肉在接触烤盘的瞬间蜷曲，油水溢出，快速的翻面，在火候最恰当的时机夹起，沾上喜欢的酱料，一口放进嘴里，或者加上喜欢的紫苏叶，生大蒜，葱，泡菜，腌渍葱等等，用生菜叶子包起来团成一大团，塞满整个口腔，一口咬下去，层次分明的口感层层递进，眯着眼睛享受，不能更满足。

　　一行人吃得畅快淋漓，后面又加点了不少。中国人辈分讲究没那么重，相差几岁的都是同龄人，填了半饱之后不知道谁起的头，拿Chris开涮，杨苏模仿Chris说中文时特殊的发音，加点夸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Chris的中文语调其实很奇特，像是带点广东腔的ABC，偶尔又有吴侬软语的音调显得特别软，配上他独特的低音色听过一次就忘不了，Chris也承认笑得哈哈哈地拍掌；王衍模仿杨苏“懵”的表情配上东北腔，还分成被舞蹈老师说的时候，被声乐老师说的时候，被自己整懵的时候——杨苏拒不承认，打死他都是他都是“东北汉子”……
　　何宝光是浙江人，周长鸿是北京人，都是今年被公司CASTING后直接放弃国内生活来韩国当练习生，一个是北漂的，一个是北舞的。

　　说到做练习生大家都不约而同沉寂下来，气氛低沉了一瞬，这时热情的店员拿几条毛巾来给Chris，看他汗流浃背的样子，还主动帮他擦汗，Chris忙不迭的接过，不好意思的样子又让众人调侃一番。

　　何宝光叹道：“第一次见Chris哥的时候真不知道是这样，和外表完全不一样哇。”

　　杨苏大口吃着烤肉，含糊不清的说：“对吧，我第一次见他也吓一跳，那么大高个儿，一脸严肃，转头笑起来跟个小孩儿样儿。”

　　Chris反驳道：“是啊，第一次见你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看着杨苏没停过的嘴，“这么能吃，还不长肉，浪费食物。”

　　王衍顿时“嘘”了一声，众人望向他，他低头弓背悄声说：“别动，别转头，我好像看到JS的队长和公司的人了……”

　　Chris之前还夸过这家老店很受欢迎，经常会有艺人光顾，搞不好还可以看到明星……真是乌鸦嘴。

　　杨苏的心“砰砰”直跳，在这种时候要是被公司的人抓到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Chris装作系鞋带蹲下，偷偷望去，果真是JS的队长林特和另外一名成员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进了店，里面就有培训部的金真，还有宣传部的部长和不认识的人。最里面的大桌正好空了出来，店员在收拾，他们就边抽烟边站在一旁等，有几个人醉醺醺的，大声说着什么，以Chris的韩语程度大部分都听不懂。杨苏凑近了悄悄说，他们在骂人，骂得很脏。

　　杨苏他们所坐的那桌是最里面靠近收银台的，现在有几个大叔为了结账争吵起来声音大得响彻整个店，李特他们遂往这个方向看来，Chris紧张得直冒冷汗。

　　王衍“嗤”笑了一声，至于嘛你们，最差不就是禁足被抓了个现行，还能怎么地，脸白得如丧考妣的。

　　何宝光和周长鸿搞不清楚状况也跟着紧张，看看表，12点35分，宵禁是12点，也该回去了。

　　“卡给我，我来结账，你们先溜。”王衍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是出来得急，没带钱，这顿我就请了。”

　　“不用，说好了我请你们吃的，你真的可以吗？”Chris边把卡递给他边担心。

　　王衍摆摆手：“当少爷我混大哪，连这点功夫都没有小爷我哪能从我家老爷子眼皮子地下溜到韩国来，去去去，快跟上，他们走了！”

　　结完账的几个大叔正出门，店员集体鞠躬致谢，四人忙跟在他们身后压低帽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尾随出店。

　　在附近焦心的等了十多分钟，突然来了个短信提示，已刷卡281100韩元，Chris顿时觉得有点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