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甜果》地上有烟花

15、我刚从男厕回来

　　在这许久没有人呆过的教室里，尘土的味道还是很重。在绿色墙面上，还残存着学生画画的痕迹。
　　撇去那些传言来看，教室实在是太普通了。
　　乔下舟试着说了一句话，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音不断。
　　大概是因为觉得这样好玩，乔下舟又喊了几嗓子。见摄影师脸部抽搐了一下，何衣不得不担起抛话题这个重任，及时地把乔下舟扳回正轨上。
　　“乔下舟，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问我的？”
　　何衣说完后还不忘补充道：“不能问初恋是谁这种事。”
　　嗯？
　　乔下舟一听这个问题，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我想问你的太多了。
　　比如你后来为何会突然退圈，退圈后又为何憔悴成那个样子。
　　乔下舟想知道很多有关何衣的事情，想知道的太多太多，最终却是开口问了一个轻飘飘的问题：
　　“你为什么想要做偶像？”
　　这个问题何衣一定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了。乔下舟知道，不少偶像的回答都是为了梦想之类，或者卖心灵鸡汤。
　　这是个很好回答的，很能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的话题。
　　然而何衣弯起眼睛笑一下，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
　　“我小的时候，有个算命的来我家，说我一定会大富大贵。”
　　作为一个曾经摆摊算过命的，乔下舟有种现身说法，以自己为例地揭穿那个算命先生骗吃骗喝的丑恶嘴脸的冲动。是的，正义之火已经在这个行骗多日的人的胸口燃烧起来了。
　　乔下舟干咳两声，正色道：“江湖上的算命先生，那说的话都是不太可信的。”
　　何衣好奇地道：“虽然我现在没有大富大贵，但做了明星，生活得还是很不错啊。”
　　乔下舟：“这是因为那个男人运气好，碰巧算准了。”
　　何衣：“那个人是女的。”
　　两人就这样把话题给聊死了，摄影师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乔下舟终于看到了摄影师生无可恋的脸。为了防止摄影师回去后脸部因为惯性继续抽搐，她再次力挽狂澜，扔出一个和节目有关的话题：
　　“何衣，你听说过这个学校的故事吗？”
　　何衣转头看着黑板和斑驳的墙壁，想了想后道：
　　“没听说过我也能给你编出来，反正学校里的故事都是大同小异的。”
　　对此乔下舟很赞同。而且，有时候，很多学校的传言仅仅是传言而已。
　　实际上进来以后乔下舟也没有发现什么灵体，她想，别的人应该也是如此。
　　到了八点的时候，大家准时汇合。乔下舟注意到出来时北道是拉着一勺的胳膊的，拉得很紧。
　　尹天见状，开玩笑道：“看样子北道被吓得不轻啊。”
　　只有乔下舟看出了北道是在拼命拦着一勺做什么事。但是，一勺此时颇有“出东门，不顾归”的气势。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北道，乔下舟与何衣坐在一辆面包车里，静静地守在那家游乐场跟前的一条路上。
　　晚上。面包车。路边。这简直就是法制片里人贩子的专属场景。
　　好几个路过的单身女性都是专门避开这辆车的。在一个女孩子路过的时候，北道恰好下车去透透气，手里还拿着他的打火机和烟。
　　然后那个女孩就尖叫一声，狂奔而去。
　　何衣冷静地道：“我们表现得太像深夜抓女孩子上车的那种人。”
　　乔下舟：“那要不我们把面包车开进游乐场里？”
　　北道：“方向盘给你，你来开！”
　　乔下舟觉得这两个怕鬼的人现在都很想撕了她......
　　最终面包车往前挪了挪，顶在了游乐场紧闭的大门上。
　　乔下舟下车，翻墙。
　　何衣和北道钻出来，默默地站在门外等着。
　　“既然害怕，我们为什么还要来呢？”北道靠着车子，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何衣摸着她发冷的胳膊，强行维持镇定：“你要知道，一勺出事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影响到。而且，正常人类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别的人在自己面前出事的。”
　　原本只有乔下舟一个人要来跟着一勺，但北道与何衣一定要跟过来。这两人清楚自己不拖后腿就是好事，所以目前都在外面站着，唯一的作用就是.......及时报警。
　　听到何衣那样严肃的说教之后，北道忽然问她：
　　“你知道一勺在教室里和我讲了什么吗？”
　　另一边，在黑漆漆的游乐园里，乔下舟宛如瞎子般摸索前进。
　　呵，见鬼？她这会儿能见着路就不错了。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一勺哼着小调唱着丢手绢（划掉），蹦蹦跳跳地以大活人的面貌出现在游乐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怒吼：
　　“讲点道理好吗，我是问你有没有看见一姑娘。你跟我说她在男厕，你觉得我会傻得和你去男厕见那只厉鬼吗？”
　　“哎呀卧槽，下一个！”
　　一勺摇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乔下舟的肩膀：
　　“你好，小舟，我刚从男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