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女传》O型倩倩

18、赤练仙人

　　Chapter　０１５
　　御轩楼。
　　一名俊俏的道人身后跟着两个俊俏少年，这番景象本无人会特别去多看几眼，可偏偏那其中一个俊俏少年却是个瘸腿的，是以好几桌来用膳的客人，都禁不住地往这伙人身上看去。
　　杨过认出来了，那名道人正是江湖上传言的赤练仙人李莫愁，后面那个瘸子她更是认得，不正是当日与她有一番小争执的陆无双吗？而陆无双身边的那名男子，想来与他同样，是李莫愁的另一弟子洪凌波，李莫愁的武功虽及不上郭靖黄蓉等人，可在江湖上却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号。
　　与杨过同桌而坐的龙公子，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自禁脱口而出：「师兄。」
　　杨过被他的一句师兄，惊得转回头看去，他是龙公子的师兄？
　　龙公子这一声虽不大，奈何李莫愁耳力十分好，往众人群堆里看去，一眼就瞧中了他的师弟。
　　李莫愁走上去，「师弟，多年不见了，你怎会在外面呢？孙婆婆呢？」说罢，撇眼看了一旁的杨过，又问：「这位姑娘又是谁？」
　　龙公子道：「不久前，古墓来了一个疯老头，害死了孙婆婆。」后说起杨过，却是支支吾吾的，「她、她是……」他怎么也说不上来。
　　杨过站起身来，拱手道：「小女子杨过，是全真教的俗家弟子，与令师弟是莫逆之交。」
　　李莫愁看杨过在说话的时候，他这个师弟一双眼都挂在杨过身上，便知这个杨过与他师弟的关系恐不单纯，可杨过却草草以一句莫逆之交带过，想来是与陆盏媛那个负心女子无异，这么一想，李莫愁觉得自己的心头闪过一抹快意，他的这个师弟一向被他师父那么宝贝，现在也要落到跟他一样的下惨了。
　　杨过虽隐隐觉得自己与龙公子之间的情感颇为奇妙，但是毕竟两人都未打破这个局面，因此她便只以莫逆之交来形容二人关系，她根本料不到，只因这一句莫逆之交就令李莫愁把自己看成负心女子了。
　　杨过恭谦道：「李公子既是龙公子的师兄，又在此地巧缘相遇，不如便坐下来与龙公子叙叙旧吧！」
　　她与龙公子虽相处很长一段时日，却不曾听他说过李莫愁的事，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师兄弟的关系早就大不如前，只想着龙公子在外头能见到古墓里的人，这些日子以来遭受到的冲击，应该能够缓解许多。
　　龙公子起疑道：「过儿，你怎知我师兄姓李？」
　　杨过笑道：「李公子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多年前有幸远远看过一面，过儿要不知道也难。」
　　龙公子听她这么一解释，倒也不再怀疑什么，而李莫愁更是不疑，毕竟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实在太响亮了，闯荡江湖十几年，即使他不认识旁人，但旁人也会认识他。
　　李莫愁坐了下来，后面的洪凌波与陆无双却仍站立着。
　　杨过笑问：「两位公子怎么不坐下来呢？」
　　洪凌波从小便跟在李莫愁身边，很少见到年轻貌美的姑娘，此时被杨过这么一问，脸上不自禁地染上一抹红晕。
　　陆无双闻言，狠狠地瞪了杨过一眼，李莫愁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两个与他同席而坐，洪师兄尚且有可能，可他却是李莫愁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拔掉却又难以拔掉，在他听来，杨过这一番问话，根本是在讽刺他的。
　　李莫愁沉声道：「你们俩坐下来罢。」
　　得到李莫愁的同意，洪陆二人才各自坐了下来。
　　杨过看着眼前稀少的菜色，道：「瞧我，这菜色那么少，哪够我们几人吃呢？我再去跟小二点些菜，你们先开动吧！」说罢，便起身下楼去。
　　与小二点好菜后，杨过不急着上楼，陆家庄一役后，她便没想过有一日还能够见到李莫愁，今日见到了面，才发现他竟是古墓的人，这令她觉得可笑至极，古墓派的人都待她这么好，她却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而他们本人却都无所察觉，若察觉到了，她又该如何处之？
　　昔日回忆悄然浮现，正当她沉醉在那些记忆里，一道呼喊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杨过！」
　　正是郭弗，一身蓝色袍子出现在她面前。
　　杨过往他身后看去，并无大小武娘的身影，所以他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杨过问道：「郭世弟，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郭弗倒有些难答得上话，他本是要找杨过出来问明从前送他弹弓的原因，后听城里的人说杨过与龙公子出来了，他担心这两人会因此情感加深，这才紧追着出来了。
　　杨过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追问，问道：「你用晚膳了没？」
　　郭弗摇了摇头，「还没。」
　　杨过笑说：「那你就一块上来吃罢。」话才刚出，她便后悔得想自搧巴掌。
　　陆家庄一役，郭弗当时也在现场的，他与大小武娘自幼一起长大，对李莫愁的仇视也与大小武娘一般，等会儿，若上楼去见了李莫愁，不知他会不会当场对人家挑衅起来。
　　郭弗正想说好，却又听杨过道：「郭世弟，这外头庙会非常热闹，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罢。」
　　郭弗不疑有他，只当杨过临时改了兴致，不理那个姓龙的了，哪里又会多想其他的呢？
　　糖葫芦、吞剑人、舞龙舞狮……等等，这些她方才都与龙公子一同逛过了，现在再看，只是觉得兴致缺缺。
　　杨过见郭弗还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心思道：『他究竟要何时才会觉得累了？想回去了？』
　　郭弗突地指着一摊在卖面具的，拉起杨过的手，道：「我们去买个面具罢！晚上来吓吓人，肯定很好玩。」
　　郭弗饶有兴致地问：「杨过，你觉得哪一种面具会吓到大小武娘的？是这个青面的？还是红面的？」
　　杨过道：「我觉得这里的每一种面具，都能吓到他们。」
　　郭弗略显苦恼，道：「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要挑哪一样了？」
　　杨过背对郭弗，道：「大小武娘若知道你现在挑选面具要吓她们，她们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郭弗身子一僵，努力撑起底气，道：「谁让她们那么烦人，这几年都是这样，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后，害我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
　　以前她们刚到桃花岛，他还很高兴有玩伴陪自己了，可是久而久之，她们的行为倒让他开始厌烦了，怎么说也说不听，他也干脆不说了，有时就拿她们来杂耍戏弄，那个时候杨过人已经在全真教了，他还曾想过，若是杨过还在的话，至少他的生活不会那么无聊，只有大小武娘，与她吵吵嘴斗斗架也不错。
　　杨过冷漠地注视着郭弗的背影，越发不明白，大小武娘究竟喜欢他什么地方？
　　在她眼里，郭弗不过是仗着父母的名声，横行霸道的臭小子罢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唯一可以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张脸而已，想来她竟有些同情大小武娘，她们从小生长在桃花岛，不曾与外面的人接触过，也不曾见过更多面容姣好人品高尚的公子，这才以为郭弗便是世上最好的男子了，若她们真的见识到外面其他比郭弗还要好的男子，她们可不一定会继续跟在郭弗身后当个呼之则人，挥之则去的跟屁虫。
　　龙公子此时仍在御轩楼等待着杨过，她叫好的菜都是已经上来了，可是到现在她都还没回来，刚才他下去问了问掌柜，才知道她与一个男子走了。
　　李莫愁见状，讥笑道：「师弟看见了没？世间女子皆薄幸，你的杨过也不例外。」他本以为还要一段时日，才能看见他师弟被女人甩了的神情，没想到，不到几个时辰他就眼见自己师弟被人甩了。
　　龙公子一口道：「过儿不是那种人！」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过儿才会跟别人走了。
　　后来李莫愁三人都走了，他还是没走留了下来，他要等杨过回来与他亲自解释。
　　杨过回来了，当她踏上楼，看到龙公子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等着她，她释然了，在心底说不清的情绪，此时此刻她是全明白了。
　　「龙公子，我回来了。」她走到龙公子面前。
　　龙公子蹙着眉头，问道：「你去哪里了？」
　　杨过直道：「我到下面点菜的时候，遇见了郭世弟，他曾与李公子有些过节，我担心他看到李公子会起争执，你会难做人，所以才把他引出去，对不起，让你在这里等我这么久。」
　　龙公子一听紧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开，他本还有些怨怪的，可是此刻听她说都是为了自己，所有的怨气通通消散了。
　　龙公子道：「你回来就好，我不生你气了。」
　　杨过缓缓靠近龙公子，细声说道：「我以后能不能，不叫你龙公子了？刚刚看到你坐在这里等着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觉得很感动，小时候我娘身子不好，我到外头采果子，她也总是这样在家等着我，我回到家，她对我笑了笑，我就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笑容，觉得很幸福，那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但是刚刚见到你在等着我，我又有了那样的感觉，很高兴、很幸福……」
　　杨过的这一番话，令他心头不只觉得甜滋滋的，同时也有种心暖的感觉，他想或许这种感觉与杨过对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上前去，轻轻抱着杨过，道：「这些话我等很久了，你终于跟我说了，我一直很想问明你的心意，现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