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十二楼的星期天》Tessco

28、第二十五章: 只要能看到你4

　　周四的时候，宋东阳终于见到了唐小梨。她正准备出门去接小壮的时候，宋东阳按响了门铃。小壮趴在门上用小胖手乓乓地敲门，不停地喊妈妈开门妈妈开门。

　　唐小梨打开门的时候楞了好半天。

　　“妈！爸爸来啦！”唐小壮拉着宋东阳的手直接就往屋里带，绕过发呆的小梨，把宋东阳拉进了客厅。“爸，这是我搭的乐高！快来看，还有昨天画的画。”

　　“好！”宋东阳跟着儿子进了客厅，看到一地凌乱错杂的玩具。沙发还上扔着挖土机模型，拖拉机模型和几本画册，茶几上堆着空酸奶瓶，还有一只硕大的毛绒玩具。一只粉红色的拖鞋扔在客厅的正中间。

　　宋东阳看到这一片熟悉的杂乱无章，鼻子一酸。这个曾经无数次对着小梨不满和抱怨的场景，如今看起来居然如此亲切。跟着儿子走到一堆凌乱中，宋东阳神态自若地和儿子坐了下来，一起看乐高模型。父子两人靠在一起说说笑笑，叽叽喳喳乐不可支。

　　唐小梨关上大门，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出来到厨房门口，看到小壮已经滚进了宋东阳的怀里，两个人在地上扭成了一团。唐小壮开怀大笑，两个脸蛋儿鼓得像松鼠一样，抖抖着。儿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唐小梨走过去，把水放在两个人的边上，转身走进自己画室。

　　听着儿子和宋东阳在客厅玩，唐小梨看着表几次想出去请宋东阳离开。可是听着儿子和他亲昵的说笑声，又没有忍心出去。等到九点半，唐小梨实再忍不住了，走进客厅，看着正在宋东阳背上骑大马的小壮说:“再不睡觉，明天起不来了，小壮洗澡睡觉了！东阳你该回去了。”

　　“妈，我想和爸爸一起睡！”唐小壮抱着宋东阳的脖子不松手，大脸蛋贴在爸爸的脸上。儿子的神助攻让宋东阳感慨万千，这是亲儿子！

　　“不行！”唐小梨板起脸，严肃地看着唐小壮说:“马上去洗澡睡觉！今天已经晚了半个小时！如果每次和你爸在一起都影响你正常睡觉，妈妈下次不让爸爸接你了。”

　　唐小壮盯着妈妈看了一会，眨着小眼委屈地拉着宋东阳的手，“妈妈，能不能让爸爸给我洗澡？”

　　唐小梨一噎，看了一眼宋东阳，没有马上回答。宋东阳立刻蹲下来，放低了姿态，伸手搂住儿子的小肥腰，看着唐小梨面无表情的脸说:“我给儿子洗了澡就走好吗？”

　　没有回答就算是默许吧！爷俩兴致勃勃地去了浴室，玩的水花四溅不亦乐乎。还好宋东阳心里有数，及时控制住小壮的兴奋，给他洗完裹着浴巾送去了卧室。宋东阳又陪着给他讲了个故事，直到唐小壮带着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这才关上台灯，慢慢走出房间，反手把门掩上。

　　“小梨。”宋东阳走进客厅，没有看到唐小梨，喊了一声以后，蹲下来开始收拾儿子扔得到处都是的玩具，把零散的乐高零件都装进一个塑料盒子里。

　　唐小梨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收拾东西的宋东阳说:“谢谢今天陪小壮。”

　　宋东阳的手没有停下来，抬头看着小梨说:“小梨，不要对我说谢谢。我是小壮的爸爸，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很晚了。”小梨的眼光从宋东阳身上飘开，游荡到客厅侧面墙上的一个挂钟上，时间正好显示为十一点整。

　　宋东阳回答了一声好，很快把儿子的玩具都整理出头绪，把客厅收拾出来。然后穿着已经湿透的衣服和小梨告别，回到对面的公寓。洗完澡换好衣服，宋东阳走到阳台上，发现小梨还没有睡，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着望远镜的镜头，宋东阳感觉到了小梨的失落和不开心。看着她低垂的头和凌乱的头发，宋东阳心里难受。没有了阿姨，家里乱成这样，除了客厅连浴室都……

　　没有等宋东阳胡思乱想完，一直发呆的小梨突然走到宋东阳收拾好的玩具收纳箱前，一脚就把收纳箱踢倒在地，然后好像发怒一样把玩具踢得满地都是。宋东阳错愕地看着客厅里发生的这一切，在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之前就看到小梨瘫坐在玩具中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肩膀耸动着。她，在哭！

　　为什么？自己收拾玩具把她惹得如此伤心？我做错了什么？宋东阳呆呆傻傻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唐小梨在客厅中间哭泣。两个人近在咫尺，却好像相隔千里。宋东阳茫然无措，不知所以。而唐小梨伤心难过，泪流成河。

　　一段青葱岁月的爱情，一个无端的误会，一段分开的岁月，已经把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分置在不同的时空之内。宋东阳想起了小梨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一个时空隧道，我会毫不犹豫跳进去。现在的小梨已经在另一个时空里，而我还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