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十二楼的星期天》Tessco

18、第十六章: 爱情的天平失衡

　　和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热恋期一过，两个人的缺点开始落入了对方的视线。人们所说的相爱容易相处难大抵也就如是。

　　宋东阳总是有理由开始在外流连。公司聚会，生意交往，朋友约饭等等，陪唐小梨的时间少了很多。唐小梨并不缠人，自己打工，画画日子也过得安静充实。第一次真正伤害到彼此的吵架是为了什么，宋东阳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大约是自己在外面谈生意很不顺利，回家的时候看到小梨又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就忍不住喊起来。

　　已经睡下的唐小梨被莫名吵醒也是一肚子气，两个人在楼梯上就争执了起来。以前也会有小小的不高兴，但是宋东阳知道谦让，唐小梨明白见好就收。偶尔的小别扭反而成了两个人的生活情趣，和好的时候反而让两个人亲吻得时间更长，□□的时候更有激情。

　　这一次半夜吵架，宋东阳说了一句话让小梨脸色大变，转身跑回楼上把卧室的门紧紧地锁上。

　　“唐小梨，你又懒又邋遢，连屋子都收拾不干净。以后怎么能当一个好妻子！”喝了酒的宋东阳兀自不觉得追着她喊，在她关上门以后又喊，“你要学会有条理！”

　　后来，宋东阳主动给唐小梨做了海鲜饭，唐小梨吃的时候一直在掉眼泪。宋东阳哄了她一会，就觉得这件事就过去了，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但是和好，是真的和好，还是问题被掩盖下去？当时的宋东阳没有考虑过。可能唐小梨自己也不清楚。换成现在的宋东阳，他会第一时间请一个小时工或者阿姨回家，照顾没有条理的小梨。

　　宋东阳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给敏感的小梨心里扎了一根刺。唐小梨的爱情天平被一根小刺压的慢慢失去了平衡。后来宋东阳几次因为工作上的事回来对小梨态度不好，小梨都默默地听着，起身去收拾屋子，然后呆在自己的画室里。

　　爱情就这样在生活的琐事里消耗着。

　　宋东阳在公司里开始担任管理职务，新招了一个年轻的女秘书Lili。Lili干练而有条理，凡是宋东阳交代下去的事，都能够快速有效的执行，是一个大方干练的职业女性。公司里都知道宋东阳有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但是宋东阳的外貌，身份和地位无一不充满了诱惑力。女朋友又怎么样？就算结了婚一样还是有女孩子扑上来。Lili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宋东阳对小梨还是一心一意的。小梨一直是他心里那只柔弱美丽的小天鹅，是让他想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窝里呵护的女人。宋东阳只想把她放在家里疼爱，不想让她体会外面世界的风吹雨打。

　　但是平时的生意往来，应酬交际，还是需要有女伴同行，宋东阳偶尔会和Lili一起出席，一些特殊场合也会约一些明星嫩模，把小梨隔绝在他的生意圈外。也许宋东阳认为这是对小梨的保护，但是在小梨看来这是宋东阳出轨的标志。宋东阳回家时身上的香水味，领口和袖口可疑的口红印，这一切让唐小梨的心慢慢冷了。开始的时候唐小梨还会问，后来连问都不问。

　　当爱情的天平开始失衡，两人之间开始拉开了距离。小梨的成长经历注定她会对这样的关系产生不安全感，于是小梨又缩回了自己的心里，除了日常生活的简单交流，对宋东阳放开了手。宋东阳觉察出了唐小梨的变化，和她解释自己现在需要在事业上努力，希望她能理解，可是他的解释在她耳朵里就是掩饰。

　　宋东阳在家里得不到唐小梨的甜蜜相对，唐小梨也不需要他的宠爱。当两个人不再互相需要，分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有一次唐小梨去公司给宋东阳送衣服，没有敲门的她看到了宋东阳和Lili两个人在办公室头对着头讨论着什么。Lili那么自然地看着宋东阳笑，眼神里都是幸福。唐小梨镇定地走进去把衣服递给宋东阳，然后就走了。宋东阳没有觉得是问题，继续和Lili商量工作。

　　两个人关系的破裂发生在宋东阳的父亲突然心梗去世后。唐小梨正值毕业答辩，不能陪宋东阳回去。宋东阳匆匆自己赶回家奔丧，心力交瘁悲伤难挨。母亲一病不起，大哥也因为劳累得了肾病住院。宋东阳和二哥，还有大侄子，二侄子，成了家里的主力，忙的不可开交。

　　有一天，宋东阳整理父亲的遗物，在书房里的一本书中发现了一个女人的照片。那眉眼分明是小梨的模样，宋东阳好一会才想起，这是小梨的母亲，唐阿姨！翻过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小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笔迹刚劲，分明出自父亲之手！原来，父亲爱的人是唐阿姨！宋东阳冒出一身冷汗，父母恩爱的镜像在心底顿时粉碎。

　　关于父亲和唐阿姨，以及陆家的恩怨，宋东阳忍在心头没有去问。大约猜到了为什么数年前，陆家面临危机的时候，父亲没有施以援手，任由陆家破产。弄不好，还是父亲加速了陆家的崩塌。

　　唐小梨答辩完，打电话来问宋东阳要不要自己过去。宋东阳心情复杂地拒绝了。虽然知道不关小梨的事，但是让年迈病重的母亲看到和唐阿姨如此之像的她，母亲会情何以堪？电话那头的唐小梨沉默了一会回答了一个好，然后挂了电话。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宋东阳留在了苏黎世。大哥的身体现在已经无法负担家里的事务，二哥分身乏术，宋东阳必须尽快接手家里的事情。刚经历父亲去世，又得知父母的恩爱只是假象，宋东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小梨。就顺理成章地告诉小梨，自己先不回首都。

　　爱就这样淡了，唐小梨也变得可有可无。宋东阳很忙，自己的人生计划突然改变。他从苏黎世去了美国，管理家族在美国的事务，同时和二侄子一起上研究生。只是偶尔给唐小梨打一个电话，叮嘱她好好吃饭。

　　宋东阳觉得自己不可能娶一个母亲情敌的女儿当老婆，是时候放小天鹅飞了。经过半年的冷却，宋东阳给唐小梨打了一个电话。

　　“小梨，我们分手吧！”

　　“好！”唐小梨的回答很轻，但是很平静。那一年她二十三岁，是和宋东阳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