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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老爹,我要考科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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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去试试,这样的饭我吃不下。”贾琮直接把食盒里的东西打翻,面无表情走出门去,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格外可靠。
刘嬷嬷看看那食盒,又看看她家哥儿,连忙再寻件披风跟上。
春日里的夜晚真的很冷,不像现代那般到处都有暖气,也不像现代那般有保暖衣服穿。风一吹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疼。
贾琮冻得鼻头通红,忍耐着没往回走,一步一个脚印走出院子,朝不远处灯火聚集的地方走去。刘嬷嬷随后跟上,给他披上件毛茸茸的披风,他才勉强支撑得住。
这身子还是瘦弱了些,连晚上出门都办不到!
一路上并没遇见几个奴才,不过遇上的或多或少都会说几句风凉话,好像不讽刺两句不高兴一样。
东院除了贾琮,就只有两个正经主子,灯火最盛的地方不是大太太那处,便是大老爷那处。贾琮年纪还小,并没那么多忌讳,大老爷便是在妾室那儿休息,贾琮也能找过去。
大老爷一向都混迹后院,很少去前院,也很少去大太太那处,今儿他一回府,就在他新纳的小妾处用饭。
屋子里暖哄哄的,衣服都无需多穿,那小妾也是个放得开的,脸长得一般眼睛却勾人得紧,温温柔柔无骨一样附在他身上劝酒,一声声老爷娇气得他心都酥了。
冷冷的天抚上滑腻柔韧又滚烫的女儿身子,再有好酒好菜伴着,真人间仙境也,老二那正经货哪能享受到这等待遇。
就王氏那张老脸,都还比不上邢氏,搂着半点趣没有,偏偏老二那货畏惧王家声势不敢多纳妾,整日守着个赵姨娘聊做安慰。
便是那赵姨娘也不是个好的,脸长得还成性子却粗俗得厉害,曲不会唱身材日渐发福,哪有这等戏园子里调教出来的鲜嫩小美人懂得伺候人。
尤其是那嗓子,莺啼似的,叫的人脚趾头都能蜷缩起来。
大老爷正高兴得喝着酒,外头丫头轻扣房门,“老爷,琮三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让他回去玩他自个的去。”大老爷不爽至极。
那名叫崔颖的小妾今年刚巧二十,登台唱戏七八年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少,也知这等人家的纨绔喜新厌旧得厉害,一旦失宠不知会过成什么样。
如今好难得入了这荣国府,免不了得多做打算。
说来也巧,平日她并不出门,对东院主子们不怎么了解,今日听身边丫头议论那琮三爷,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不管怎么说,那好歹是个爷,是个可以顶立门户的爷,大太太瞧不上她可眼热得很。
名下一旦有个儿子,身份地位完全很不一样,也无需担忧失宠的问题,正巧那孩子没有生母,她又不能生养,两相扶持,未必不能在大老爷跟前多得些脸面,再则,那孩子不挺认真读书吗?
她要是有个考上功名的儿子,真做梦都要笑醒。
早就做好打算的崔颖原本打算在晚上完事后再跟大老爷提这事,哪想那小子自个就找上门,既如此崔颖也不会白白放过这等机会,少不了得替他在大老爷这边求求情。
“老爷,这样冷的天琮哥儿能找上门,怕是有要紧事,爷听听他怎么说有什么关系,妾难道还能跑了不成?老爷你说呢?”
大老爷眉头一挑,面色缓和下来,从上到下看眼崔颖。
崔颖了然一笑,起身走进内屋,顺便调笑道,“哎哟哟,琮哥儿才多大,哪有老爷你那般懂女儿家的妙处,说不准琮哥儿到现在还分不清男女呢。”
尤物一般的女人走路都自带一股勾人的风情,特意漏出的香肩和若隐若现的美背,大老爷差点看直了眼。
果然一千两银子的戏子不是一般人,就这骚气样,要不是那日见着了落红,他都不信她没跟过旁人。
没过多长会儿,崔颖穿着身妥帖的襦裙回到大老爷身边,大老爷上下再一打量,没发现什么不妥,自个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也恢复正常,这才说道,“让那小畜生进来。”
屋外等候了一小会儿的贾琮冻得颤悠悠,瘦弱苍白的小可怜样一出现,贾赦眉头便深深蹙起。
崔颖一旁瞅着,嘴角一勾,对贾琮更是势在必得。
“问老爷安。”
“坐吧,怎么瘦成这样。”
在赦大老爷印象里,贾琮该是那等顽皮捣蛋又活力满满的孩子,整日上蹿下跳精力充沛,一撒手人影都找不着,回头再寻着人就是一身烂泥烦得很。
“回老爷话,冬日里病了场,儿子多日未见老爷,身子好些就来问老爷安。”
贾琮乖巧答话的样,看在赦大老爷眼中,莫名有些碍眼。
仔细一想,何止多日未见,记得上一次见着贾琮,是在几年之前,那会儿贾琮才他大腿高,童言童语说起话来气死个人,偏又跟个废物一样拧顽不宁。
一时间,贾赦有些尴尬,冷冷道,“天冷不知道回去休息,找到这儿来做什么。”
“回老爷的话,儿子想考科举,近日里需求的笔墨纸砚较多,所以来跟老爷您说说这事。”
贾琮没傻到直接对上大太太,他想要的不过是大老爷的关注而已,真告状大老爷生起气来,大太太能不整他。
再说了,大太太又不是没送东西,大夫请了药也给了,大老爷问起来也不能拿她怎么着。
贾赦一听科举二字,就想起贾政那沽名钓誉的蠢货,当下心气愈发不顺,“就你这几斤几两,还考科举,那边读一辈子书都没能考出个功名来,你且一边玩儿去吧,想要什么直说,拐弯抹角没得让人恶心。”
“老爷别不信,我自问秀才还是考得上的,那边却未必瞧得上。”
贾赦嗤笑一声,“就你!”
“可不就是我,小兔崽子我努力个一年半载,就不信连童生都考不上!”贾琮格外得有自信道。
“呵,好大的口气!”贾赦从上到下哪哪都写着不信,“你也别来骗我,你要考科举得去金陵考,路上花费就不是简单一小笔,为了考个童生花那么多银子,不值!”
“老爷,我考的上童生,就考得上秀才,考得上秀才,没准就能中个举人,我随便考个什么功名,总比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强,有个功名做个乡绅也很清贵,怎么就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