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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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湛将凤卿尘带回府上后，命人好生照料。而后有下人来禀，说叶氏花圃的花已悉数送来，新来的婢子和花奴也都入了府。
他应了一声后，又细心吩咐照顾凤卿尘的婢女将屋里的熏香换掉，也让她们时刻在她身边候着。一应皆具，他抬步走向花房。
姜婳跟在领事嬷嬷身后，左顾右盼，上下打量。
“在这湛王府当差，你们可都得揣着十二万分的感谢与小心才是。若不是湛王殿下仁义，你们早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冻死饿死或者被打死了。”那嬷嬷把她们几人带进后院，好生教导。
见没人回应，嬷嬷清了清嗓子，面色难看。她目光扫视下去，却看见一个陌生面孔，眉目一皱，啪啪走到姜婳身前，凌厉的眼神如刀刃般锋利。
“你是谁，怎么之前从未见过你。”嬷嬷看了进府的女婢名册，并没有再多一人，心中疑窦忽起，就要叫人把她抓起来。
姜婳连忙低头乖巧回话，“嬷嬷，我是叶老板推荐来的花奴。一时走岔，便跟着你们一道进来了。”
嬷嬷将信将疑，殿下的花房鲜少让他人打理，也就是需要体力活时需要几个身强体壮的花仆。何时需要女子插手了？
不过，这叶氏花圃倒是殿下时常光顾的，许是殿下看中的也未可知。她指了指左侧过廊，“从那走出去，右拐之后便是殿下的花房了。新来的花仆还在那儿训话呢。快去，不要再耽误时辰了。”
姜婳连声道谢，小跑着遁走了。顺着回廊，她越靠近花房，越能闻到那阵阵花香，扑面而来那四溢的香味更是令她身心愉悦，有种回家的感觉。她不由加紧了步伐，尽快朝花房赶过去。
元湛正要穿过过厅，却见有道鹅黄身影在眼前闪过，还伴着淡淡熟悉的花香。他负手在背，停住脚步，询问跟在他之后的李麟。“你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回殿下，的确有股幽香。想必是殿下花房内鲜花的味道吧。”李麟对这些花香并不了解，只能照实回答。
元湛却笑，“不一样。”
李麟不明所以，见元湛继续向前，恭敬地跟在左右。
姜婳偷摸地站在最末，一身女装与这一排清一色的男子实在是格格不入。
“你，不在女婢处来这里做甚。”管家何叔才点好人数，就看见一身黄色衣裙的姑娘突然出现在队伍最后，眼睛一紧发问。
她抿抿嘴，“我是叶老板推荐来的花奴，方才走岔了路，误去了嬷嬷那儿。”
“花奴？”何叔翻了翻手中名册，点了又点，并没有再多余的名额了。而且叶老板不会不知道，他家殿下向来喜欢自己动手，哪需要借他人之手。更何况还是个女子。
难道？何叔脸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
“姑娘，你还是请回吧。一看就知道你不清楚这湛王府里的规矩，连我们这些花仆都只能在花房外做些体力活，哪还能留你在花房内照料花草呢。”姜婳身旁已换上湛王府下人衣饰的花仆自以为了解她心思似的，小心凑上来，取笑她。
“不过姑娘，你要是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还是去当婢子来地容易些噢。”语气轻薄，令人作呕。而这声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其他花仆听见。
嗤笑轻视迎面而来。
姜婳呵呵一笑，反问，“你知道什么花会在什么时候开吗。”
对方被她的突然反击搅得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你又知道什么花会染上什么样的病虫害吗；还是知道濒死的花该如何救回。”对方微张着嘴，无言以对。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只能在花房外做做苦力活了。”姜婳觉得还不够，凑近他耳畔，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里却隐着丝丝冷冽。“若我是那个湛王，拿你做花肥，我都嫌脏。”嘴角的笑容充满威胁又轻蔑。
“好了，够了。这里是你们能放肆的地方吗。”何叔见姜婳似乎真有些本事，也细想这偌大花房，只殿下一人打理也着实不妥。或许这姑娘能得殿下允准，留在花房打理。那就真是好事一桩了。
远处角落里的元湛与李麟凑巧围观了这幕。
“殿下，叶老板他并未。。。”李麟一早就知道姜婳在胡说八道，可殿下却也并没有要去拆穿她的意思，忍了半天他才敢出口求疑。
元湛没应他，目光却直直落在姜婳嚣张得意的身上，眼底划过不知名的情绪。
晚膳前，何叔将王府近况一并向元湛禀报，自然包括了今日发生的事。
但没想到，“让那女子留下来吧。就让她在花房内打理。”元湛看着书卷，先声夺人。
何叔张张嘴，却知道规矩，行礼后遂退下。出了书房却不由猜想，殿下与那姑娘之间的关系，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替他欣慰。
只不过这一连带两个姑娘回来，会不会有点太猛了。。。何叔如是想。
凤卿尘醒来后，发觉自己已离开了天舞醉坊，她环顾四周，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拖着虚弱身体慢慢走向屋外，才看到明亮月光，突然眼前一黑，陷入恐慌之中。
她的眼睛。。。
姜婳用过晚膳后，悄摸从房间出来，循着记忆想溜去花房，今天就能偷到手离开。可谁知，这湛王府一环扣一环，回廊众多，七拐八绕的她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要不是婆婆临走前封了她大半的法术，找到那个臭人参精不是眨眼的事嘛，哪需要她现在像做贼似的到处抓瞎。
走进一个偏僻小院，她竟看见了梦寐以求之人。
凤卿尘突然失明，心中慌乱，想摸索回房却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姜婳见状，提起裙摆跑上前，扶住她。
“漂亮小姐姐，你怎么了。”
凤卿尘眼睛失神，听声音似是故人，“这位姑娘，你是。。。”
“是我啊，在平兴郡差点就买下你的人。”姜婳惊喜万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小姐姐。
只是。
“漂亮姐姐，你的眼睛，”姜婳看她无神的目光，有些诧异。伸出手小心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中了毒，应该是毒素侵袭所致，才导致的失明。”是元湛。
姜婳循声看去，对上他的眼眸却怔了怔。五日不见而已，为何心跳得这么快。肯定是得病了，得病了。她收回视线，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
元湛本是过来查看凤卿尘的伤势，却没想到和她遇上了。但看她和凤卿尘的关系似乎不浅，二人之间有着怎样的渊源。
姜婳扶着凤卿尘在床塌下坐好，元湛才又开口。“姑娘不必忧虑，好好休息。我府上有些珍稀药材，看看能不能先压制住你体内的毒素。”
还能保持冷静的凤卿尘点头致谢，“多谢湛王殿下。”
这次姜婳真的吓到了，偏头仔细盯着元湛打量，他，他，他，竟然是皇子！？突然又想起小胖墩打击她的玩笑之语，更没想到真的被它说中了。
安顿好凤卿尘后，姜婳轻轻合上屋门，就看到元湛站在庭院中央，分明就是在等她。
“真是借姑娘吉言，你我二人果真有缘再见。”元湛负手在后，悠悠转身，面上挂着淡淡笑容望向她。
姜婳却摇头，行至他面前，“不对，我就是随你而来的。”
元湛挑眉，试探的目光随即而来。
“你是我的有缘人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姜婳认真无暇的眸子映在他眼底，倒让他有些许慌乱。
“不过，”这句不过还真让元湛心里微微不喜。“这次，我是仰慕你的花草而来。”
所以，是直奔他的花房而来。
“那姑娘如愿以偿了。”元湛转身要走，却又被她抓住宽袖留将下来。
“所以你，能不能，带我去花房啊。”
元湛哑然失笑，“姑娘竟如此急不可耐。”不仅迫不及待，还喜欢对他动手动脚。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唔，是挺急的。”她有些撒娇地拽拽他的袖口，眨眨眼，水灵灵的晶亮眸子望着他。柔和的月色似乎在她脸颊上染了一层朦胧，温暖的光芒让他内心一软。身体比头脑快了一步，下意识抓住她纤细的手，替她带路。
姜婳被动地被他带领，一路向前走。可视线却直直停留在那宽袖下两人相握的双手上，心砰砰跳得越发急促，脸上两团红晕分外显眼。
乘着夜色，清风拂过，姜婳似乎习惯了那宽大手掌的温度。“唔，我记得应该是走这边吧。”她握紧元湛的手，身子一偏脚步直往右侧过廊迈。
元湛没搭理她，微微用劲便把她又拉回自己身边。
“我眼睛好着呢。”姜婳作怪地捏捏他的手指，不安分地跟在他左右。又走过一个拐角，“那肯定是这边。”她信心满满地看着左侧廊庭。
越过他，姜婳又想跑，却被元湛猛然一拽拉，直直撞向他怀中。淡淡花香温暖怀抱让姜婳心猿意马，额头抵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心中最为柔软的一片被慢慢触动。
“看来姑娘，似乎很了解我的宅子。”元湛低头看着迟迟赖在他怀中不可动弹的人儿，竟觉得可爱有趣。心底的怀疑渐渐淡去，但还是未曾消失。
姜婳隐在阴影里的眼色看不分明，识趣地后退一步，站到一旁，另一只脱离元湛桎梏的手调皮抬起作请状。
元湛也不作态，嘴角噙着笑意领她向前。
姜婳跟在他身后努嘴扮鬼脸，你家你有理嘛！
“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姜婳。”
“好名字。娴静美好，姑娘双亲定也是对姑娘有此期盼。”元湛殊不知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姜婳不以为然，“好像不是。”
？？？元湛觉得这姑娘总是不给他面子，每次脸都挺疼的。“那，姑娘为何取此名。”
“到了到了。”姜婳看到了熟悉的地方，终于挣开元湛的手，小跑到花房前。
元湛远远看她身影，笑容渐隐，心思复杂。
姜婳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旁，温热气息吹在他耳畔，呢喃软语却如一记重锤打在元湛心底。“别总是揣测我到底是对你有利还是有害，这样多没意思。”
她时而睿智时而傻气十足，倒是让元湛对她越发好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