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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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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从偏殿出来,已是午时,正是饭堂开饭的时间。
可李八卦却难得没了胃口,低头乖乖跟在池砚身后,满心思都是几日后的生辰宴。
太白星君是玉帝身边的大红人,常陪玉帝到玄都洞看望老君,一来二去,他和老君私交颇笃,和她也是熟得不行。
因此只要见面,太白星君一定能认出她!
这要怎么办呢?
李八卦苦恼极了,她到凡间没多久,连乐游山都只出过一次,要是被抓回去,那多不划算呀。
不如……她眼珠子转了转,在心里暗想,虽然有一点点舍不得大师兄他们,可她更不想被抓回玄都洞。
所以不如逃跑吧!
“逃哪儿去?”倏地,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好吃好玩的地方。”李八卦认真想了想,摩挲着下巴道,“小人书里写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要去苏杭!”
完了,漏嘴了……
最后一个音卡在喉咙里,李八卦扬着心虚的小脸抬头,果然池砚停在她面前,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情绪。
静默许久,他薄唇微启:“怕罚,所以想逃?”
罚?
李八卦一怔,随即想到她是犯了食肉戒,现在正跟着池砚去领罚。
她赶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眼眶也瞬间红红的:“嗯嗯,二师兄,我、我不想去拔野草……田里面好多小虫子,它们咬人可疼啦,上次咬的小红点,现在还在呢!”
池砚看着她白白嫩嫩,毫无瑕疵的包子脸:“咬哪儿了?”
李八卦低头选了选,伸出一只小胖腿:“腿上,满腿都是!”
“麦冬膏……”池砚说着顿了顿,“拨浪鼓,你没有打开?”
“打开了啊。”想到那盒苦苦的药,李八卦是又恨又喜,恨它留下的苦味遗苦万年,现在还残留在她嘴里,喜它一下就治好了她的腊肠嘴,
暖阳给池砚镀了层金边,似真似幻看不真切:“没看见一个雕花圆盒?里面是……”
“里面是像糕点一样的药膏吗?看见了啊。”李八卦从小腰包里翻出雕花圆盒,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二师兄,这药膏真好,涂在嘴上凉飕飕的,可舒服了!”
池砚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捡的,不必言谢。这是麦冬所制的膏药,不仅能去火消肿,还能止痒止痛。”
语音落,他又补了句:“没有要罚你。”
李八卦小心把雕花圆盒放回腰包,闻言迷茫道:“啊?”
“没有要罚你。”池砚重复了一遍,许是阳光的缘故,总是冰渣的声音竟添了丝暖意,“所以你不用逃。”
李八卦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哦哦。”
过了会儿,她看向随风起伏的蚕豆田,比起前几日,蚕豆苗上已经结了不少小葫芦似的蚕豆,散发着浓郁的豆香,她秀气的鼻翼微微翕动,咽了咽口水:“那二师兄,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
“教你第二个法术。”池砚手指一点,那从空中飞过的蝴蝶就凝固在一滴水里,宛若琥珀一般,“此乃御水术,以后遇到危险,可把敌人困在水里。”
御水术!
“不不不,我不要学这个!”李八卦慌忙摇头,她是火系,最怕的就是水,平日里喝喝水洗洗澡还可以,要是真学水系法术,那她肯定会比死还难受。
池砚略一思索,微微挥袖,一块薄如蝉翼的寒冰便自袖口飞出,把一片飘落的树叶登时一分为二:“斩冰诀?”
又是水结成的冰,果然冰块修习的法术,不是水就是冰。李八卦继续摇头:“不要,这些法术通通不要学。”
池砚沉默不语,李八卦以为他生气了,正想说些什么,他突然开口道:“若你不学,下次又落入危险境地怎么办?”
李八卦不解:“什么危险境地?”
“没什么。”池砚长睫微颤,掩去他那莫名的情绪,“步逍遥重掌魔界后,三界必不太平,天下无一安全之地。”
“有呀。”李八卦扯住他的道袍的晃了晃,机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有二师兄在的地方,那就一定很安全。”
池砚一愣,半晌都回不过神。
李八卦趁机又道:“对吧二师兄,有你在,我还学这些法术做什么呢?不如你教我别的法术吧,好不好?”
池砚回神:“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李八卦拖长尾音,突地两手捏住自己的脸,扯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地煞变身术!”
老君说过,变身术分为天罡和地煞两支,天罡乃大成法术,要有“上德”才可修成,因此寻常仙妖多是修习地煞,平时变些小猫小狗,小花小草,倒是简单易学。
如果她学会变身术,就算太白星君天天和她面对面,她也不用逃跑了!
池砚看着她搞怪的模样,手不自觉抬了起来,然而他又很快收了回去,淡淡道:“为何想学变身术?”
李八卦却不答话,只是垂着头,不多会儿,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大滴大滴的金豆子落到地面,竟是哭了。
池砚眉宇间第一次闪过无措,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才挤出三个干巴巴的:“别哭了。”
“呜呜呜。”这次李八卦索性放声大哭,抬起鼻涕眼泪横飞的脸,“二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因为我吃肉,你觉得我不是乖孩子……呜呜呜。”
池砚垂下长睫:“不是。”
是不喜欢,还是不是乖孩子他没有言明,李八卦也不管,得寸进尺地嚎啕大哭:“呜呜,果然是讨厌我,难怪不愿意教我变身术。算啦,就让我被太白星君抓回去炼丹药好了,自古人生谁无死,谁让我是吃肉的坏孩子呢……”
池砚眸色微沉:“抓你炼丹,为何?”
上钩了!
李八卦心里欢呼一句,面上却哭得越发凄惨可怜:“因为我是一颗大补的野生人参,太白星君要拿我炼成大补丹,怎么,二师兄你不知道吗?”
池砚一噎,他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