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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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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叶书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熟悉的剧烈疼痛感从小腹传来，好像有一只巨大的蜘蛛在撕扯她的皮肉，疼的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叶书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点背到这个地步。
她曾经为避开和比赛重合的经期，打过几次黄/体/酮。虽说经过调养经期还算稳定，黄/体/酮到底还是给她带来了一些副作用，一是强烈的痛经反应，二是偶尔的经期突袭。万万没想到，她这个月竟然一撞撞俩。
本来就是容易痛经的体质，偏偏今天做完了指定的训练量不说还多加了几组跳跃练习，还直接坐在冰场上整理鞋带……
叶书：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jpg
往常就连正当经期也要照常训练，最多调整一下上冰和陆上训练的时间，但这次大概是因为她在冰上坐的时间久了，疼痛排山倒海之势将叶书拍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叶书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疼的动都不想动一下。修修也被她吵醒了，在她身边急的团团转，不停用舌头去舔她汗津津的额头和手背。
叶书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波疼痛，趁着她大姨妈，不，这是她姨祖宗！趁着姨祖宗cd冷却的时候，连忙捂着肚子爬起来去卫生间先垫上姨妈巾，跌跌撞撞地从搬家后再没动过的几个箱子里翻出电热宝。等待电热宝加热的时候就好像泡面的三分钟一般难熬，期间姨祖宗重整旗鼓再次发动攻击，叶书血条清零，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没有开灯，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让叶书一晃神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住在地下室的时候。
说实在的，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多么苦不堪言，那时候有床有桌有椅，只是不通风还有些潮湿，洗了衣服不容易干，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地下室。哪怕现在回忆起来也会觉得条件不错，甚至比大部分背井离乡来来大城市打工的打工仔要好上不少，房东看她可爱还免费让她用自己的浴室呢。
现在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不满意的，唯一让叶书难过的还是无可比拟的孤独感。
闭上眼睛，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睁开眼睛，陌生的国度她除了教练一家谁都不认识。偶尔偷偷和母亲打电话，也是报喜不报忧。
当初学着他哥的模样自以为很帅气地和家里一刀两断，结果被现实毒打，偏偏还死鸭子嘴硬地和家里倔，假装晚上会蒙在被子里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姨祖宗的威力之下，叶书格外脆弱，这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偏偏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忆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情，甚至还莫名加上了苦情剧滤镜，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半夜三点叶修接到了一个只传来呜呜哭泣声音的语音通话，比鬼片还鬼片，堂堂叶秋大神差点手一抖把鼠标给扔了。
夏休期内，叶修昼伏夜出地给嘉王朝抢BOSS，突然叶书给他弹了小窗，发来了音频邀请。叶修随手点开，以为只是妹子半夜睡不着找他聊天，谁知刚接通语音，哀怨的女声从耳机钻出来，大半夜的叶修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叶书哭得喘不上气，荷尔蒙和黄体素含量的下降让她情绪波动的非常厉害，叶修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就是嗷嗷哭。叶修哪里见过这阵仗，罕见的慌了神。温声哄了半天才明白她是痛经严重，又受生理期影响情绪崩溃。
叶修哪见过这阵仗，就是当年她升组首秀摔成自闭时也没见她哭过，就是阴沉沉地往角落里一杵，他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清到底是哭好还是自闭好。
叶书那边混乱的厉害，稀里糊涂哭了一通又啪地挂了语音，叶修刚组织了一大堆嘘寒问暖的话都被卡住。他快速浏览车票，挑了最近的一班高铁，又去敲了苏沐橙的房门，借走她的手机后，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好不容易坐上一辆出租车，叶修用苏沐橙的手机又给叶书打了电话，连打了三四个那边才接，好在已经不哭了，但似乎疼的厉害，声音有气无力的。
“疼成这样不行啊，你也不能随便用止/疼/药，能站起来吗？”
叶书趴在床上，用膝盖顶着小腹来缓解疼痛，修修趴在她胸口和床之间，用热乎乎的体温温暖冷汗浸湿衣襟的主人。一人一狗都哼哼唧唧的。
叶修说：“去医院吧，或者直接打120，别熬着，120会打吗？”
“我20岁了，不是两岁……”叶书奄奄一息地应了。知道叶修很快会过来，她感觉像是被牧师给了一个瞬发。虽然这把年纪了还和哥哥撒娇实在有些羞耻，但换来家人的陪伴也不亏。
叶修的电话给了她很大力量，叶书粽子起尸一样颤颤巍巍爬起来，她拿起手机，120三个数字都按下去了，又删掉，觉得自己只是痛经，还不至于叫救护车来。她把电热宝又往肚皮上贴了贴，决定还是先叫辆出租车，自己去医院好了。
叶书开始磕磕绊绊地准备去医院的东西，就在她准备给电热水壶灌水的时候，家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叶书拿着水壶愣在原地，以为自己是疼出幻听了。
可是原本跟着她走来走去的修修也听到了的样子，大概是主人的虚弱让它格外戒备，对着门从喉咙里发出声响。
叶书又等了半分钟，扣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她静悄悄靠近房门，水果刀都捏在手上了，紧张兮兮地从猫眼一瞅，周泽楷在劣质的感应灯灯泡下也是360°无死角的帅。
叶书：……？
感应灯灭了，叶书打开了门。她提着一口气，忍着不适，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周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周泽楷皱了皱眉。敲门以后里面安静的吓人，他本来都做好叶书昏倒在里面直接找值班片儿警破门而入的准备了。看叶书强撑着身体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要不是她脸色白的吓人而且是叶秋给打了电话，周泽楷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周泽楷直接说：“前辈打电话……送你去医院。”
闻言叶书有些惊讶，一是没想到叶修会找周泽楷，二是没想到周泽楷这么好脾气地答应了。她定睛一看周泽楷也是一脸憔悴，不只是半夜被吵醒的原因，看样子是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过。
但周泽楷既然都来了，叶修的人情也欠下了，叶书也没有矫情，她提起来的那口气一泻千里，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颓了下来，像是个漏气的气球，摇摇欲坠地就要摔倒，周泽楷吓了一跳，下意识想伸手扶她，叶书已经支撑着鞋柜站稳了。
“那就麻烦周队啦，你先坐，我先烧壶水带上。”
“我来。”周泽楷进了门，循着上次蹭饭时的记忆，在流理台上找到了电热水壶，又从碗橱里拿出一个大号的保温杯，等水烧开的时间里他自己回家换了身衣服，想起叶书苍白的脸色，他在零食柜里翻了翻，找到一包红枣干，又胡乱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找到一些维生素，不管有用没用都先带上。回到叶书家里接了热水，再将红枣干、维生素和保温杯都塞进叶书已经装了一半的背包里，再往自己背上一甩，等叶书慢吞吞换好衣服出来他已经捏着车钥匙站在门口等了，雷厉风行的让叶书目瞪口呆。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子力吗？！（并不是）
“能走吗？”
“还行。”还好有电梯，不然光下楼就要叶书半条命。在电梯楼层数下降的时候，姨祖宗再度来袭，这次叶书感觉开始出血了，来势十分汹涌。在这狭小的电梯间里，叶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情况而周泽楷是并不相熟的异性，大出血造成一种失禁的错觉，更是让叶书涨红了脸，等到了地下一层的车库，叶书几乎挪不动步，周泽楷走出去两米远才发现叶书扶着电梯门走不动路。
“叶书？”
叶书夹紧双腿，清晰地感觉到姨妈巾失守，有东西顺着腿根流下来了。她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周泽楷自己的情况，偏偏心思单纯的周泽楷看她神色有异，以为她又开始疼痛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前辈，就要说到做到，把叶书安全送到医院，行动力超强的轮回枪王二话不说，上去低声一句失礼了，直接把叶书横抱起来。
叶书惊叫一声，她再怎么瘦小轻盈也是实打实的一百斤肉，周泽楷一个打游戏的怎么这么大力气？！而且……啊啊啊啊啊！！
周泽楷抱着叶书找车，两人的姿势还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公主抱，但叶书一丝悸动都没有产生，因为她立刻就感觉到，那原本顺着腿根流的东西朝后去了……
叶书目死。
本以为已经不会有比这个更尬的事情了，结果周泽楷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还是有的。
在周泽楷准备把她塞进车里前，叶书虚弱地说：“周队，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谁知道周泽楷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说：“知道，生理期。”
叶书：？？？
草。
……
一路无话，叶书瘫在副驾驶上一脸空白，要不是有安全带她能滑到座位下面去。她一点都不想问周泽楷是怎么知道的，万一他说是叶修告诉他的，她还得去想象叶修和周泽楷是怎么在电话里交流她的生理期的。
离医院二十分钟的车程，叶书疼了三次，最后一次整个人在座位上缩成一个球，将膝盖顶在肚子上，只恨暖宝宝不能直接贴到肚子里面去。等到了医院，叶书的头发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拉了三遍都没把车门拉开，见状周泽楷又是长臂一捞，把她当个娃娃似的轻松抱起，叶书意识涣散之际瞥了一眼坐垫，大概是真的疼出幻觉了，她怎么看那片红色怎么像是中国地图。
叶书放弃治疗：不愧是我。
进入急诊楼的时候还闹了个乌龙，周泽楷不太会说话，进门后就说要医生，年轻的值班护士一看，年轻男女，女的脸色苍白，裤子带血，大惊失色，一边引路去急救室一边喊医生：“徐主任急诊！流产！！”
周泽楷差点连人带叶书一些摔倒在医院地板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