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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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周泽楷并不怕鬼，对恐怖片也说不上讨厌，他单纯就是不喜欢电影里那种一惊一乍的表现方式。
这事还得从好多年前说起：周泽楷腼腆又不善言辞的性格是天生的，从小就这样，偏偏长得可爱，学习也因为家里有两个老师督促着，向来名列前茅，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就成了家属院里其他小朋友的公敌，还被起了个“小哑巴”的外号。有一回，有两个当时已经10来岁的熊孩子想看看这个小哑巴到底会不会说话，就埋伏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吓他。
从辅导班晚归的周泽楷面无表情地朝他们点点头当做打招呼，并绕开二人继续上楼，背影写满了无敌是多么寂寞。其实内心已经一百头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从此留下心理阴影。
偏偏叶书最喜欢的电影就是这种只会靠一惊一乍吓人的三流恐怖片，那种光听电影名字就知道是烂片的尤甚！什么贞子和伽椰子的撕逼大战啊，和僵尸过日子啊，还有这个电锯杀人狂，导演大概是想拍一部和电锯惊魂系列一样经典的电影，又没那个能力和经费，血浆啊人体残肢啊都做的一般，剧本也写的狗屁不通，拍摄手法更是单调的不行，为了表现电锯杀人犯的神出鬼没，经常毫无铺垫地就出现一张鬼脸，安安静静的时候爆出一声尖叫。
一开始倒是还能给人一点点新鲜感，但次数一多就只剩下刺耳和恶俗。电影开场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人骂骂咧咧退场了，周泽楷蠢蠢欲动，但余光能看到叶书看得津津有味，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显然沉浸进剧情了。
一个小时后，周泽楷一脸憔悴地和红光满面的叶书并肩走出了观影厅，叶书好久没来过电影院了，还看到了心仪的影片，心情别提多舒爽了。相反周泽楷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像是刚和100个黄少天PK过一般筋疲力尽。
双方都去洗手间稍作休整，回来后叶书笑眯眯地询问周泽楷的观影体验。
体验极差——自然是不能说的。周泽楷压了压帽子，见叶书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是没有告诉她实话，只一如既往地简单说道：“不错。”
谁知道叶书立刻真诚邀请周泽楷第二部的时候再约。
……要不还是找个机会和她坦白一下吧。周泽楷认真考虑起来。
叶书可没他那么意简言骇了：“我觉得这里面女三黛西比男主角强尼还要厉害，强尼要不是靠着主角光环哪里能反杀杀人狂啊，艾米丽也是，完全就是被特蕾西亚拖累了嘛。当然要说最惨的还是约翰啊，全程工具人加助攻最后却是被误杀的，惨，约翰，惨……”
周泽楷在半小时以后，看叶书专注电影，干脆两眼一闭不看不烦，只恨不能把耳朵也合上，就这样艰难地熬过了最后一个小时。别说剧情了，主角都忘记长什么样了，更不要提配角，只能使用“嗯”“啊”“哦”大法敷衍叶书。
好在叶书没有反问他一句：“你觉得呢？”
“——好期待第二部啊！”叶书最后做出总结，周泽楷都怀疑这种电影真的能有机会上第二部吗？
昨天约着出来玩的时候只是说请周泽楷看电影，之后是散场还是再去做点别的什么，就没再商量过，叶书心想她假都请了，这个下午就当调休好好和小伙伴玩耍吧。
“嗯……要不要去喝杯下午茶？”叶书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示意楼上的美食街。
“……好。”周泽楷又被抢了台词，觉得自己可能拿的是女主剧本。好在他昨天功课做得足，一本正经地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询问她的意见：“去哪家？”
“嗯……关于这个啊……本来说好是请你看电影的，结果还是我挑的影片。”叶书难得的吞吞吐吐，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所以接下来的行程交给你啦，既然一起出来玩，不能光我一个人开心啊。”
青年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看向叶书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的惊诧。
她发现了啊。
周泽楷本来就是能点头摇头示意就绝不开口，能脑电波传话连肢体语言都不想用的人，叶书又是个主动的性格，如此他能直接省去绞尽脑汁编造谎言的部分，用他的绝技一字真言回应就行，所以他觉得自己还伪装地蛮好的。
周泽楷想起方明华曾经无意中问他的一个问题：“你和那姑娘是夏休期认识的？”
他回了“嗯”，虽然对方没有再说什么，但周泽楷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因为他也曾经想到过：他和叶书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两个月，是不是决定的有点草率？
但是没有办法啊，就是忍不住去关注她。
小小一只，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却充满了拼劲和毅力，不断散发着蓬勃难以想象的力量，就像太阳挥洒光与热。在人生才刚刚起步的年纪，却早已展翅长空，人生阅历甚至远超很多年长者。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气质自信沉稳，做事潇洒恣意，却又心细如发，待人接物老成稳重。
就……没办法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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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美食街角落里的一家咖啡店享受了一顿美味的下午茶。
周泽楷喜欢喝咖啡，同样咖啡也是他，以及所有电竞选手们平时消耗最多的饮料，轮回俱乐部对面就有一家咖啡连锁店，轮回战队是那里的常客。在那里被守株待兔的粉丝当做最佳埋伏地点后，他们就只能等送货上门了。
周泽楷选的这家咖啡店装修简洁舒适，使用现磨咖啡豆。昨晚查资料的时候就被周泽楷标上了星号。
又不是比赛前，咖啡叶书还是能喝的，但咖啡店那些高热量的点心、蛋糕就不行了。周泽楷有些饿了，点餐的时候却只要了一篮子曲奇，店家看他长得帅还送了他和叶书一人一个马卡龙，模样可爱极了。
两个马卡龙，叶书挑来挑去，最后选了红色的，放在小盘子里看来看去怎么都舍不得吃。
“喜欢红色？”
“嗯哼，华夏色嘛！人生梦想就是每次比赛都能在赛场上升起这么一个颜色的旗帜。”叶书拿出手机对着那个小小的马卡龙猛拍，奈何拍照水平实在不怎么样，有好几张还是花的。
周泽楷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你会的。”
叶书抬起头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我会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努力的！”
没错，这是叶书的梦想——职业生涯A级赛大满贯。
她运气也好，正好能在黄金年龄期内参加冬奥会。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第24届冬奥会原本是预定在今年年二月份在日本北海道札幌举办的，结果因为去年爆发了某种严重的病毒，不得不延期一年，改在2023年举行。这还是历史上第一次，靴子落地时在全球各国引起轩然大/波。
自1995-96赛季国际滑联设置大奖赛和其决赛以来的近三十年中，一共产生过十名十二组大满贯运动员，季光虹厚积薄发，24岁时成为其中一员。而视他为毕生偶像，同时是因为他而走上职业道路的叶书，梦想就是和季光虹一样加入大满贯俱乐部。
叶书和一个马卡龙较了半天劲儿，还是被自己的手残伤害到了。“周队，还是你帮我照一张吧，你手稳。”
“发微博？”周泽楷接过她的手机，将漂亮的马卡龙定格在了画面中。
“不是，画饼充饥用。”
“……”
太惨了。
照片很快成为遗照，马卡龙葬身叶书肚里。周泽楷自己捏了另一个绿色的马卡龙塞进嘴里。马卡龙外壳十分酥脆，内陷却湿润又绵软，整体带有一点嚼劲，比一咬就碎的曲奇口感丰富的多，味道却并不合周泽楷胃口。周泽楷连吃了两块曲奇才压下从喉咙里翻上来的薄荷味。
曲奇很好吃，烤的又香又酥，周泽楷早午饭一起吃的，这会确实是饿了，曲奇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感觉口干，喝了口咖啡时才注意到叶书渴望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顶灯光的关系，周泽楷总觉得她眼睛湿漉漉的和快哭了似的，把他弄得也不好意思继续吃了，却被叶书很快注意到，她哭笑不得地说：“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不……”
“吃吧吃吧。”叶书撑着下巴，笑道：“我很喜欢看别人吃饭的样子，也是另一种画饼充饥呢。”
周泽楷慢慢将曲奇吃完了，被叶书连着追问了三遍才承认完全不够，又叫了一块塞满了牛肉、蔬菜和马苏里拉芝士的法棍三明治才喂饱自己。
出了咖啡店，叶书舒爽地伸了一个懒腰，“回家吗？”
周泽楷摇了摇头，在叶书疑惑地看向他时，慢吞吞地说：“我想去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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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Z俱乐部位于这栋商业楼八层，一整层都是俱乐部的，除了冰场和装备租借处外，还有一个设备齐全的健身房。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冰场是标准的60×30弧角长方形，冰场维护非常到位。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这里做训练场地。在叶书等人过来后，俱乐部还专门收拾了两个仓库给他们做专用的更衣室。
为了不打扰王齐翼和威廉的正常训练，周泽楷和叶书两人跑去地下一层的网吧打起了游戏，在轮回俱乐部的大本营城市来网吧，周泽楷暴露的危险性倍增，幸好这家网吧有包厢，躲在包厢里，帽子眼镜口罩一丢，痛痛快快地玩到六点楼上训练结束——随身携带账号卡，是职业选手和新晋荣耀爱好者的必备技能。
俱乐部其实也鸡贼的很，六点包场结束正好开放给饭后消食、下班运动或约会的顾客。两人来到八层时已经有一些顾客在前台买票了。
叶书属于内部人员，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周泽楷进去了，先去鞋架那里挑鞋。
她用的是自己的滑冰鞋，意大利品牌EDEA的piano款，鞋型很漂亮，冰刀和鞋面都保养得干净又漂亮。
叶书换鞋的时候，周泽楷也略有些笨拙地换好了，但叶书过来一看眉头就皱的紧紧的，职业病发作。
“我能……帮你弄一下吗？”她申请。
周泽楷以为她只是给自己弄一下鞋带，毫无防备地点点头，坐在长椅上屈起了长腿。谁知叶书竟然直接在他面前一个鸭子坐（穿着冰鞋不好蹲也不好跪），抽开鞋带将冰鞋拽掉，指导他从穿袜子重新来过。
船袜滑冰这不是找罪受吗？叶书去前台借了备用钥匙，去男子更衣室里找了找，从堆积如山的备用品里找出给王齐翼备用的新袜子。
周泽楷面红耳赤地说自己穿，穿好了叶书还是不满意，伸出两只手用力给他把袜子拉直。
青年的耳朵无法抑制地红透了，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叶书的发旋，却能清晰感觉到叶书微凉的指尖落在他小腿和脚踝上，像是有雪花亲吻在皮肤上，转瞬即逝。
叶书腾不出手，只能语音遥控周泽楷穿鞋：“先进脚趾，然后用脚跟往下推。”
青年照做，好不容易穿上了，叶书开始给他系鞋带。
周泽楷坐立不安，好在这会冰场刚开放，大部分顾客还都在鞋柜前挑鞋，没人注意到这里。
叶书直接抽出鞋带从头开始重新做十字，严谨地穿过每个钩子，再一点点收紧，尤其在注意脚踝的位置紧紧固定住，不停询问周泽楷的感觉，只留出一点脚踝弯曲的空间。
最后栓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再塞进靴子里，一只脚大功告成。
等把另一只鞋子也穿好后，叶书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拍拍手站起身来。
周泽楷过去滑过冰，但也只是“滑过”的水平。又考虑到他的职业特殊性，叶书先教他倒地的正确姿势，叮嘱他绝对不要用手撑地。
叶书又给他找了一双手套。
周泽楷的手好看极了，手指纤长又灵活，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光洁平滑，呈现健康的桃红色。就算他不是靠手吃饭的电竞选手，面对这么一双手叶书也舍不得碰掉一块皮。
“好了！”叶书率先踏入冰场，她在冰上滑动的样子，说如履平地都是一种冒犯。
看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周泽楷不由产生了一种自己也行的错觉，和叶书看到枪王小号单挑十个野怪后产生这些野怪弱的一笔的错觉时一样。脚一蹬，手顺势松开边缘的广告牌，下一秒就要失去平衡，叶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失去平衡时用力抓住周围所有能抓住的东西，是人的自然反应，周泽楷已经摸不到广告牌了，只能抓着叶书胳膊，叶书很瘦，周泽楷却能感觉到掌心紧贴着的都是手感紧致的肌肉。
就在这时叶书直接牵住了他的手，流水般流畅地向后倒滑，带着周泽楷滑离入口，给后面进来的人腾开空间。
这下周泽楷方圆数米内就真的只剩下叶书了，更加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她的手。这样再亲密不过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甜蜜，有的只是周泽楷满满的求生欲。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