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留香》叶色半青

15、踪迹

　　入夜，小潘搭了两个帐篷，小潘和石陀还有他们救回来的那人在一个帐篷，楚留香姬冰雁胡铁花在一个帐篷。
　　听着从隔壁帐篷时不时传出的呻吟声，胡铁花忍不住问道：“你们说这人是怎么沦落到这番境地的？”
　　白天给黑衣男子检查身体时，胡铁花发现黑衣男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腰间更是带着一壶水，偏偏神志不清，嘴里嘟嚷这有人会杀他，问他叫什么名字也不肯说。
　　姬冰雁沉思道：“说不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进沙漠的人疯掉的也不少。”
　　胡铁花道：“在这大沙漠里能受什么刺激？”
　　姬冰雁解释道：“当你山穷水尽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还听说过有人看见海市蜃楼，蜃楼中的人从他的身体穿过，那人便疯了。”
　　胡铁花想了又想道：“你是意思是他看见了海市蜃楼？”
　　楚留香淡淡道：“什么海市蜃楼，他那般摸样分明是有人要杀他，惊吓之后便疯魔了。”
　　“不过，会是什么人要杀他呢？”楚留香说着揉了揉鼻子，疑惑道：“什么人有能力杀他却又不杀他，反而将他逼成这样。”
　　“爷，晚餐已经好了。”帐篷外传来小潘的声音，姬冰雁站起身看向躺在地上的楚留香道：“你语气想这些，不如想想你的那位东方姑娘在什么地方。”
　　风中飘散这烤羊肉的香味，这羊肉还是今日恰好在沙漠中遇见的一只迷途羔羊，若是没有这个羔羊，他们只能是啃上几块干粮，几块肉干。
　　姬冰雁从一旁骆驼身上解下一个水壶，扔给坐在篝火旁抱怨没有酒的胡铁花。
　　“这可是最后一壶酒，你可剩着点喝。”
　　胡铁花得了酒安份了不少，对着楚留香一番炫耀后拿起一旁的小刀割肉。
　　“往前不远就是乌塔镇，我们在那里补充水和粮食后在进沙漠，在哪里也可将今天你们救的人放在那里，给些银钱，自然会有人照顾他。”姬冰雁从胡铁花手中拿过酒壶喝了一口后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楚留香：“喝吗？”
　　楚留香怎么可能不喝酒，他接过酒壶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引的一旁的胡铁花哀嚎不断。
　　这边楚留香一行人打闹不断，另一边的东方却在白日带着甜儿无容从乌塔镇离开进入沙漠，两边就这样错开。
　　东方那边可没有楚留香欢快，他带着无容甜儿，身后还一直尾随着一个中原一点红，无容武功不差可对上中原一点红便差了许多，置于甜儿，那就是一个大型拖油瓶。
　　东方的运气很好，他们在离开乌塔镇不久便遇到了一队去月亮城的商队，正好可以和他们一起同行。
　　人多，自然也就需要增加警惕性。
　　“姑娘，要不我去把他赶走。”无容看了看距离他们50米左右，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的中原一点红。
　　“不用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东方淡淡道：“他想跟便让他跟着吧。”
　　“东方他的武功很高吗？”甜儿好奇地问道，最近这段时间她跟着东方，无容的武功她心里有数，现下东方说无容不是一点红的对手，这让她很是好奇。
　　“在中原武林也算是有些名气，我见过楚留香同他比试，他们的武功相差不大。”
　　“是吗？那可如何是好？”甜儿焦急地站起身，在东方身后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怎么办？”
　　“甜儿，怎么了？”
　　“东方你不知道，我听说中原一点红和人绝斗，一向都只活一个，你说要是他和楚大哥决斗，楚大哥出什么事可怎么办？”甜儿的话中隐约带着哭腔。
　　“甜儿，你要相信楚留香！”东方笑道：“中原一点红武功虽高，但也不是没有破绽，楚留香能够对付，再说了，哪怕楚留香真是不敌，不是还有我嘛！”
　　“要不，我们现在就把他杀了，以绝后患！”甜儿想了想做到东方身边，大声说道。
　　声音大到让50米外的中原一点红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乌塔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若是你那位红颜知己到过这里，一定会在这里投宿。”
　　楚留香抬头看向面前的客栈，来福客栈，关外的客栈都是黄泥建造的，如果没有那块牌匾，楚留香绝对会认为这只是一普通住宅。
　　虽然外表破旧，但客栈内的装扮却很奢侈，处处尽显奢华。
　　客栈内客人并不多，只有两三桌有人在用餐，店里有两个伙计，穿着打扮根本不像是伙计，要不是伙计手中端着菜，嘴里还招呼着，楚留香定然不会相信他们会是伙计。
　　柜台边站着一年近五十的老叟，穿着绿色的短褂，眼睛看着账本，手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没想到这里外面破破烂烂，里面却奢华极致。”胡铁花用肩膀顶了顶姬冰雁，道：“快赶上你家了。”
　　“关外水比黄金贵，乌塔镇地下有一条地下河，这里是水价是一斤五两黄金，你别看这里破旧，这里家家户户放到中原都是财主。”姬冰雁解释道：“你不是在沙漠鬼混了三年？这点都不知道？”
　　“我哪像你，醉卧芙蓉帐，酒醒温柔乡。”胡铁花道。
　　小潘从身上掏出银票，放在柜上，道：“掌柜的，给我们三间上房，一间中房。”
　　“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日只有三间中房，您看？”掌柜带着歉意道：“最近一段时间往来做生意的比较多，本店现如今只剩下三间房。”
　　“三间便三间吧！”姬冰雁扭头看了一眼楚留香和胡铁花道：“酒鬼你和老楚一间，阿潘石陀一件，我自己单独一间。”
　　胡铁花听了姬冰雁的安排后不满地叫到。
　　“诶诶诶，怎么你单独一间，不行，我要单独一间，你去和老臭虫一间。”
　　“你可别忘了，花的是我的钱，再吵，你今晚就睡外面马厩里。”姬冰雁用手敲了敲胡铁花的脑袋。
　　被姬冰雁如此胁迫，胡铁花也只有闭上嘴。
　　掌柜招来小厮带他们去后院房间，胡铁花高高兴兴地跟着去了，小潘走出客栈，想必是去将那半疯半傻的人带进来，客栈大厅里只剩下楚留香和姬冰雁。
　　姬冰雁坐在桌边，招来小厮点了一些食物和酒，楚留香则是走向了站在柜前算账的掌柜。
　　轻声问道：“掌柜的，请问你这客栈近日可曾有三位女子前来投宿？”
　　掌柜放下手中的账本，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留香，道：“公子是楚公子吧！”
　　“正是，掌柜你有他们的消息。”总算是有些消息了，楚留香不禁意地露出灿烂的微笑。
　　“公子来的不巧，你要找的那三位姑娘昨天一早就进了沙漠，她们临走前给在下留了话，说是若有人来问她们三人去向，便让在下告知，她们往月亮城的方向去了。”
　　“月亮城？”楚留香疑惑地看向姬冰雁，他对关外不熟悉，关键时候还要靠姬冰雁。
　　“月亮城是龟兹国的国度，从这里出发大约需要十天的路程，既然是昨日走的，想必现在应该快到贺合了。”姬冰雁答道：“我们明日一早赶过去便是。”
　　“掌柜的，她们可曾留下其他话？”
　　“有，她们说会在月亮城等到月底，月底若是不见公子便不等了。”
　　“既然如此，就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小潘你去准备食物和水，下午在出发进沙漠。”小潘正好扶着黑衣男子走进客栈，随口便应了姬冰雁的吩咐。
　　小潘问道：“对了，掌柜，你这城中可有收容所，我们在沙漠中救了一个人，许是被人折磨有些痴傻。”
　　小潘将那黑衣男子领到掌柜面前，没想到掌柜第一眼看到已经痴傻的黑衣男子便失声惊叫道：“沙漠之狐！”
　　一旁的小厮听到沙漠之狐这四个字，手中端着酒壶的托盘径直摔在了地上。
　　依然一副受惊的模样。
　　“沙漠之狐？”楚留香看了一眼黑衣男子一眼，好奇道：“你说他是沙漠之狐？”
　　“正是，沙漠之狐专干一些绑架少女的坏事，骗走赎金后又将绑来的女子转手卖掉，简直可恶至极！”掌柜义愤填膺，双手握拳道：“前几日沙漠之狐又掳走了好几名女子，多亏了几位姑娘才救回来。”
　　“是我刚才问的那几位姑娘吗？”
　　“正是！”
　　没想到会是东方，楚留香是真的没有想到沙漠之狐的痴傻与东方有关，这样也可以解释沙漠之狐身上为什么会没有一点伤口，东方定然已是手下留情了。
　　“还请公子将他交给我。”掌柜语气沉重，道：“我们乌塔镇被他祸害的人家少说也有十余户。”
　　“既然他恶贯满盈，便将他交给掌柜吧！”姬冰雁淡淡说道。
　　不知道沙漠之狐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