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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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带着一脸恍惚的表情走出餐厅, 看着外面明亮的阳光, 心里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
屋里的伊达组的刀们, 无视了她这个审神者, 开起了只要有人发言就有欢呼的商业互吹party.
为了挽救自己即将被吹飞的智商, 她当机立断离开了这个风云汇聚的地方.
看着外面美丽的世界, 罗曼对着太阳张开手臂: 神啊, 您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压力, 她只想当个阿宅, 不用拯救世界也不用操心修罗场的普通阿宅, 您已经抛弃您虔诚的信徒了吗!
型月世界的神说: 抱歉, 亲爱的所罗门王, 你已不在服务区, 时政的地盘我管不了.
加州清光两手扒着屋子边沿, 偷偷露出半张脸, 暗中观察着走路飘忽不定的审神者.
在罗曼回头时, 打刀付丧神马上转身, 躲到回廊的转角后面.
看着对方露出来的黑色衣角的罗曼,“……….”
既然想躲起来就给我藏好, 像猫似的还露出条尾巴. 到底想不想要我去找你啊, 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 为了吸引我的注意.
啊, 果然真的好在意!
罗曼抬脚就向加州清光走去, 将付丧神从拐角里揪了出来.
打刀被措不及防的暴露, 一脸害怕的看着罗曼, 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如同面对恶霸的良家妇女.
罗曼: “………”
究竟谁的武力值更强啊! 这种翻转印象, 突然成为反派的感觉,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然后罗曼就将加州清光壁咚了.
她双手撑在付丧神的头两侧, 微微低头俯视对方红色的眼睛, 审神者的身体将来自背后的阳光完全遮住, 使得打刀的身前只有一片浓重的阴影.
罗曼: “说, 找我有什么事.”
不用顾及形象的感觉, 真爽.
被惊吓到, 恨不得缩成一个球的加州清光,“没, 没事.”
付丧神不敢抬头看罗曼的眼睛, 只好低头, 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了审神者差点贴上自己身体的胸口. 打刀青年瞬间脸色爆红, 视线飘忽不知该看那里, 最后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这种仿佛少女漫画的情节, 糟糕, 这把刀怎么这么可爱!
有点被萌到的罗曼, 对加州清光的好感度在疯狂提升.
罗曼稍稍向后移动身体, 给付丧神留出更多的空间, 好让他不用这么紧张,
“你来找我是有事的吧, 还是说你只是享受跟在我后面, 当个stk的感觉.”
加州清光瞬间炸毛,“谁在跟踪你啊! 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没错, 就是有点担心你又有危险.”
付丧神努力睁大红色的眼睛, 将本来狭长的眼形瞪圆, 仰头看着罗曼时脸上还带着可爱的红晕.
想要傲娇却又不自觉坦率吗! 真是太棒的属性了!
罗曼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尖叫了, 但是她表面上还维持着冷淡的表情, 用着特意拖长语调的方法逗弄着害羞的付丧神,
“这样啊, 那有什么收获吗………, 难不成你想一直跟着我, 在我遇到危险之前.”
“不, 不会. 我只是看到你身边没有人, 近侍也不在, 才决定跟一会.”
加州清光将脸转到一边, 只是盯着罗曼放在一边的右手.
然后他突然发现审神者的手即白质又纤弱, 手指纤细修长, 在中指上戴了银色的指环, 是非常美丽的女人的手, 轻轻扣在墙上的姿态能轻易让人想象出它的柔软.
不知想到了什么, 打刀的脸更红了, 连脖子上都红透了.
刚刚露出爪子的小动物在受到惊吓后, 再一次的缩回壳里. 加州清光闭紧了嘴, 咬住嘴唇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被萌出一脸血的罗曼: “……….”
还在英灵座的爸爸, 你的女儿在你死了3000多年后, 突然恋爱了.
罗曼非常想要给喜欢的人留下更好的印象, 所以她马上扔掉了霸道总裁的言行设定, 收回手臂又后退了几步, 给两人留下了礼貌的空间.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加州清光并没有因此放心, 反而又变得神色不安, 有些失落.
加州清光: “你………”
付丧神刚说出一个字就又住口了, 踌躇犹豫了很久.
在等待付丧神开口的途中, 罗曼一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充满了等候美丽女士的绅士风度.
一直很不安的付丧神竟然真的渐渐放松.
“我是河下游的孩子, 加州清光.”
付丧神抬眼看着罗曼, 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用宛如耳语的音量轻声说着,“正在募集会爱惜我, 装饰我的人.”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付丧神连罗曼是否回应都不敢看, 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罗曼:“等一下, 你别走.”
想要逃跑的打刀被罗曼眼疾手快的抓住,“为什么这么害怕我, 已经有了想要向我传达的想法, 就不要放弃.”
罗曼用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 小心翼翼的劝慰着付丧神.
然而背对着罗曼的加州清光只是低着头, 让刘海遮住眼睛, 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不行, 我做不到, 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罗曼紧紧握住加州清光没有握刀的手,“没有什么有没有资格, 只有你想不想.”
“你到底在自卑什么.”
加州清光不敢挣扎, 他害怕一旦用力会伤到罗曼, 最后只能转身, 付丧神眼眶微红的看着罗曼,
“因为我是初始刀. ”
初始刀, 罗曼满脑袋的问号,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但是罗曼相信, 这绝对又是一个突破口,“可以给我解释吗, 加州清光.”
因为审神者的坚持, 无法离开的加州清光稳定了一会情绪, 尽力保持平静,
“时政会配给每一位新审神者一把初始刀, 都是从五把打刀中挑选.”
“除了我, 还有歌仙兼定, 蜂须贺虎彻, 陆奥守吉行和山姥切国广.”
“除了陆奥守, 其他的刀都曾被这所本丸里的审神者挑选, 作为初始刀.”
罗曼: “所以呢, 在这所本丸里, 初始刀会怎样.”
加州清光:“会无法分辨.”
付丧神抓紧了本体刀, 像是只有握住武器时才有安全感,
“只有我们这些初始刀, 被审神者挑选之后, 被从时政带到这所本丸里, 只有我们是一片空白的记忆.”
罗曼从付丧神的叙述中发现了矛盾, 如果本丸的第一把加州清光损毁消失了, 他本应在再次煅出后, 承接之前的所有记忆, 但是又有另一把新的加州清光占有了他的位置.
“那之前在这里锻出的刀呢, 彻底消逝了.”
加州清光紧咬嘴唇,“怎么可能会消失, 会有隐隐约约的印象, 像是做梦一样.”
付丧神像是回忆起痛苦的事情, 难过的皱紧眉,
“然后在本体刀损毁之后, 彻底记起一切, 所有的, 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
所以是在死后的世界里, 记忆会融合吗, 但是.
罗曼: “………, 难道, 会分裂吗.”
加州清光:“是的, 过去的记忆, 现在的记忆塑造出了不同的加州清光.”
付丧神艰难的思索着, 如何将自己的经历通过语言讲述出来,
“虽然原型是同一个, 但不同的加州清光遇到不同的审神者, 创造不同的经历, 拥有不同的记忆, 塑造出了不同的人格.”
“越是思考, 就会越加疑惑, 有时觉得只有一个审神者, 其他的都是刀解之后的幻觉.”
“ 有时又会觉得只有一个自己, 所有的审神者都是真的, 所以加州清光的命运就是不断被一位又一位审神者抛弃……… 真不知道是哪一种更糟一些.”
“到最后开始怀疑, 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 真的还是同一把刀吗”
罗曼他听说着, 心情有些沉重,“所以, 你是因为无法确定自我, 才会这么痛苦吗.”
“不仅是如此,”付丧神无奈苦笑,
“只有情感最强烈的加州清光才会是主导的那一位加州清光.”
“所以, 我们总是不得不回忆起最痛苦的那一段经历, 有时还要主动去回忆, 才能稳定自我, 不至于发疯.”
然而痛苦的记忆会不断催生黑暗的情绪, 将付丧神逐步推向暗堕的结局, 这才是他和其他初始刀最为扭曲的地方.
“其实我还好, 最严重的是山姥切, 在他哪一任的审神者死后, 他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罗曼在脑袋里翻了好久, 才想起来一个仿佛披着白布的身影, 因为存在感太低了, 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罗曼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其实也挺了解这种无法协调过去与现在的痛苦, 虽然还不至于将人格分裂, 但是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真的会造成混乱.
到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罗曼: “加州清光, 你看着我.”
罗曼双手托住付丧神的脸, 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神, 她用温柔又坚定的语气诉说着:
“其实你无意识的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 当你找寻最痛苦的自己时, 就是在给你的生命定一个绝不会变的锚点.”
“但是, 除了那段只会带来痛苦的记忆.”
罗曼用着绝不容质疑的, 执着地坚信着的语气述说着:
“绝对还有其他的回忆, 只有加州清光才拥有的, 绝不会褪色的, 能肯定你的一生的最美的那一瞬间.”
因为真正能让人铭记的, 永远不会是痛苦的荒野, 而是即使挣扎, 即使绝望也仍然会倔强地盛开的, 一生唯有一次的花.
因为那就是人生(Roman).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