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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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哈利断断续续地睡着了，又时不时咳嗽着醒来。每次他睁开眼睛，都会有一只沉稳有力扶他坐好的手和一杯很快递上的冰水等着他。等到了早晨，哈利觉得胸口的紧绷感在逐渐地消失，呼吸也轻松了许多。
他愧疚地想着教授是否整晚都没有睡觉，他还记得那个人在假期开始时说过的话，他说他有很多工作要做。哈利深深叹了口气，如果说他最不愿意让哪个人发现他的秘密，那一定是斯内普。但男人昨晚表现得异常完美，他一点也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对容光焕发咒的愤怒。
哈利紧张得要死，满脑子都是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的想法，还是说，教授今天就会变回他原来那个刻薄的样子？
通往寝室的台阶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哈利坐了起来，把枕头塞在背后。
他紧张地盯着教授走进房间，没错过他湿漉漉的头发和换洗过的衣服，他显然是刚洗完澡就回来了。
西弗勒斯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着男孩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凶狠，再让他习惯性阴沉的瞪视看起来多少温和点。可惜经过那么多年的练习，他都快忘了怎么露出一个和善的表情了。好在男孩儿看起来并不害怕，这算得上是一个好兆头。
他把几瓶魔药放在床头柜上，挥动魔杖招来扶手椅。
“你今天早上看起来好点了。呼吸怎么样？”
哈利耸耸肩：“很顺畅，我感觉好多了。”
教授依次把魔药递给哈利，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为两人点了早茶和吐司。
“我已经通知过你的同学这几天远离这里了；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他们不会被你传染感冒，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外表。”西弗勒斯轻声地解释着，看着男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顿了顿，试图捕捉到哈利的目光，可男孩似乎不愿再和他对视，只是低着头。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希望他能听进去这些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试图给自己重新施加容光焕发咒了，”他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魔力和体力的枯竭对你来说十分危险。”
“波特，你听明白了吗？”
哈利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盯着床单，心里祈祷着教授会认为他还在生病，而不去问他那些难于应付的问题。哈利一点儿也没准备好回答它们。
一片寂静中，他们解决了早餐，哈利发现自己又慢慢放松下来，他喝着热气腾腾的甜茶，甚至还吃了几片烤吐司。早餐结束后，教授清空了桌面，从魔药包里拿出一罐药膏。
“如果你没有异议，我有一罐祛疤药膏，我想用在你的伤口上。”
哈利点点头表示同意，看着男人洗干净手，然后半跪在哈利的床边，手里拿着罐子和棉签。哈利翻过身，男人轻柔地将他推到身边，把他后背的睡衣掀到肩膀的高度。
当冰冷的药膏覆盖在背部和肩膀刚刚愈合的娇嫩皮肤上时，哈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像是把冰块放在他滚烫的肌肤上一样，他模糊地想着，要是能在浴缸里装满这些药膏，然后爬进去就好了。
“我恐怕它不会对旧伤疤起什么作用，但你应该知道任何不到一年的疤痕都会有所改善。”
哈利猛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没有人见过这些伤疤，任何人都没有！只有弗农姨父和他知道那幢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确定，他的姨妈真的知道她每周去超市扫荡的时候发生了哪些事吗？
他和突如其来的恐慌争斗，他不应该说出来，这一直是潜在的规则。
“我摔倒了。”他轻声说，察觉到那只沾满冰凉药膏的手停顿在背上，他瑟缩了一下。
安静良久，西弗勒斯又继续忙碌。
“是的，我明白了，波特。”他的声音出奇地平淡而毫无起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摔倒，年复一年，摔在同一个皮带扣上。”
哈利挣脱斯内普的手，把掀起的睡衣拽下来，蜷起膝盖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缩成一团抵在床头。他恶狠狠地盯着墙上的一个破洞。
他不会哭，他绝不会在斯内普面前哭的。他知道那个老混蛋会嘲笑他，他就知道！
一段长而难以忍受的死寂，教授打破了沉默。
“我小时候也有过类似不是那么美好的经历。”
哈利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斯内普的话，他一下愣住了，满是惊讶的绿色眸子对上一双严肃的灰色眼睛，那双眼睛正悲伤地看着他。
“你……你也是？”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我父亲，”他平淡地回应，“虽然他选择的工具是一条狗链。我想他觉得这会更丢人，所以我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他做了什么。”
哈利一时语塞。他的思维已经被教授所说的话和他居然把这一切告诉他的事实弄得完全麻木了——那可是哈利·波特！他最讨厌的学生！
该死的哈利，说点什么吧，他绝望地想，不要像个白痴一样坐在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让大脑开始工作，斯内普就从床边的位置站起来，沾上最后一点药膏，他抬起哈利的下巴，轻轻地敷在他脸上的伤疤上。
他把水壶放在床头柜上，灌满热水，然后转过身，向这个被一连串事故炸懵了的男孩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好好休息吧，哈利。我会派一个家养小精灵来照顾你。”他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补充道：“假期里你不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不用谈论这些事情，但我们必须在明年暑假之前解决这些问题。你当然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也没有关系。我敢肯定，还有一些你更愿意相信并向他倾诉的人。”
“但是请记住，我不会接受任何关于摔在地上、走进橱柜或者其他什么你多年来编造出来给别人听的故事。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会懂得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是错误的，你没有义务为任何伤害你的人掩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会接受这样的故事和借口。”
“睡个好觉，哈利，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教授离开了房间，随手轻轻地关上门，而哈利抽泣着缩进被子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显得如此重要，但他所能想到的只是斯内普在叫他哈利。
整整两次！
不知怎么的，这感觉比任何魔药或者人们说过的任何好话都要来得有效。
哈利抽了抽鼻子，闭上眼睛。也许他真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不管关于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