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求之不得

6、第006章 刺头儿

　　第006章刺头儿

　　“干娘，你不和我一起睡吗？”小蚕豆腻了许骄一整日，还没腻够。

　　许骄托腮笑道，“不啊，这样干娘就可以看着你睡。”

　　小蚕豆笑了笑，但很快又皱眉，“干娘，你明日就要走吗？母亲说你有事，明日要离开凉城。”

　　“是啊，原本还想多陪小蚕豆几日的，但是京中有穷凶极恶的人在催，要我明日就走……”

　　小蚕豆笑道，“是干爹吗？”

　　许骄吓了一跳，有些懵。

　　但很快，许骄又反应过来，小蚕豆又不知道穷凶极恶的意思，兴许，还以为是温和儒雅的意思。

　　果真，许骄再次托腮，笑着问她，“小蚕豆，你知道穷凶极恶是什么意思吗？”

　　小蚕豆笑道，“是不是很好看的意思？”

　　果然……

　　童言无忌，许骄原本是想解释的，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宋卿源那张脸，许骄不由叹道，“是挺好看的。”

　　“有干娘好看吗？”小蚕豆追问。

　　“嘶~”许骄不禁赞叹，“小蚕豆，你这马屁拍得炉火纯青啊。”

　　“干娘，马屁是什么？”

　　许骄仿佛遇到了难题，“马的屁股……”

　　小蚕豆眨了眨眼睛，，“干娘，那你为什么要拍马的屁股？”

　　许骄叹道：“小蚕豆，是你拍马的屁股……”

　　小蚕豆皱了皱眉头，认真道，“可是我没有拍到马的屁股呀。”

　　许骄：“……”

　　许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蚕豆也跟着她笑起来。

　　到后来，许骄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却充分见识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威力。明明都实在困得不行了，躺在床上阖着眼睛还在坚持问为什么。

　　等终于熬不住了，均匀的呼吸声才响起，许骄伸手撩了撩她的耳发，轻声道，“晚安，小蚕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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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蚕豆睡了，许骄才出了屋中。

　　客苑里，傅乔和丫鬟也刚收拾完，许骄上前的时候，傅乔正好掌灯出来。

　　“路上用的东西都替你收拾好了，还有你爱吃凉城果脯，岑夫人喜欢的脆枣片，你再看看还缺什么，明早还能去躺城内再补。”傅乔递给她。

　　“乔乔，你怎么这么好？”许骄拥她。

　　傅乔笑道，“回京还要月余，你在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许骄轻叹，“原本还想多呆几日，我干女儿可喜欢我了，舍不得我走……”

　　傅乔打趣，“谁今日才说心怀天下，盼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的？”

　　许骄轻咳，“也是……”

　　傅乔没有戳穿，许骄又道，“这次催这么急，可能朝中真有急事了，下次抽空再来凉城看你和小蚕豆。”

　　傅乔嘴角微微勾了勾，却道，“阿骄，边关始终不安稳，你又是个姑娘家，日后别自己一个人乱跑，岑夫人会担心的。我和小蚕豆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们。”

　　许骄看她，“朱昀不在了，乔乔，你日后还要呆在凉城吗？”

　　傅乔目光滞了滞，轻声道，“隔些时日再说吧，我也没想好。”

　　许骄叹道，“要是有事，就让人告诉我一声，天南海北，我都管。”

　　傅乔莞尔。

　　***

　　翌日，天不见亮，惠宁就开始满苑子催。

　　许骄的起床气犯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手一挥，“啪”得一声碰倒了夜灯，夜灯摔在地上，自己重新捂在被子里继续呼呼睡过去。

　　苑中，惠宁吓一哆嗦，兰花指又忍不住翘了翘，朝身后的人道，“哎呀，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别催了，没见相爷还没睡醒吗？”

　　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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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晌午，许骄才爬起来，好似前一段缺的觉都补了回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城门口，许骄抱起小蚕豆，“走了，小蚕豆，日后见。”

　　“干爹，日后见~”小蚕豆很机灵。

　　许骄将小蚕豆还给傅乔，傅乔接过，温声道，“一路平安。”

　　“嗯。”许骄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又回头朝傅乔道，“有事记得托人捎信给我！”

　　傅乔点头。

　　等马车缓缓驶离凉城，许骄撩起车窗上的帘栊，再度同傅乔和小蚕豆挥手。

　　远远的，许骄看着小蚕豆在摸眼泪，但又很勇敢得尽量憋住不哭。

　　朱昀没有了，傅乔一个人带着小蚕豆不容易。

　　许骄心知肚明。

　　马车渐行渐远，远到城门口的身影渐渐成两条线，两个点，到后面什么都看不清，许骄才放下帘栊。

　　朱昀还在时多好，琴瑟和鸣，一对璧人。

　　凉城美景，有故人。

　　故人不在，傅乔在……

　　良久，许骄才敛起思绪，目光看向马车里一脸笑意，端坐着看她的惠宁。

　　“陛下近来可好？”许骄终于抽空问起某人。

　　“陛下好着呢，就是近来折子有些多，每日都歇息得很晚，天不见亮又要早朝。偶尔也有气不顺的时候，上次有关于郭家的折子递上来，陛下倒是没吱声，但递折子的人人一走，陛下“嗙”的一声茶盏砸了下来。”

　　许骄沉声，“什么时候的事？”

　　惠宁道，“不久前。”

　　惠宁又道，“前一阵，陛下总是盯着相爷那盆仙人球看，没事儿就看两眼，老奴还以为仙人球是不是要养死了，结果第二日起，就见陛下开始同仙人球说话了。老奴估摸着，陛下应当是有些想相爷了，相爷不在，陛下就同相爷的仙人球说上话了。”

　　同她的仙人球说话……

　　许是太熟悉对方，许骄都能想象一身靛青色龙袍的宋卿源，大多时候都在一本正经看着折子，目光偶尔瞥到龙案上的仙人球，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继而嫌弃收回目光，而后，目光又重新瞥了回来，一张精致俊逸的脸，傲娇得同仙人球说着话……

　　想到这个场景，许骄莫名想笑。

　　当初她同宋卿源赌气，就让人送了一盆仙人球入宫，还附带一张纸——“刺头儿”不在了，让刺头儿陪你！

　　她是特意气宋卿源的。

　　结果听大监说，宋卿源不仅收了，还放在他自己的龙案上，天天看着，天天给自己添不快。不仅如此，还听说有一回宋卿源被刺头儿给扎了也没扔。

　　宋卿源对刺头儿的容忍程度，其实远胜过她。

　　她还比不上那盆刺头儿。

　　总之，到了这一轮置气，两人谁都不搭理谁，而后是北关驻军要军饷的事闹大，她才起程来了北关城，一直到眼下……

　　“相爷，陛下下月底生辰，路上若是走快些，还能赶在六月底前回京。”惠宁的话将许骄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许骄眨了眨眼睛，为难道，“我还要去趟繁城，繁城还有事情未办完呢~”

　　惠宁脸色一白，去繁城不是回京最短的路，去繁城要绕行啊！原本时间就很紧了，若是再去繁城耽搁两日，哪儿还赶得上六月底前回京啊？

　　“也不差这两日了，是不是呀，小仓？”许骄又开始逗弄仓鼠去了。

　　惠宁又提了两次，许骄明显不听，惠宁觉得自己这趟回去屁股怕是要挨板子了……

　　快至繁城的路上，葫芦朝车内道，“相爷，是彭秦云。”

　　许骄顺势看去，在凉茶铺里坐着的人不是彭秦云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她明明让他回牢狱的。

　　彭秦云见到她，一脸“我可算见到你了”的表情，“许爷，我一到繁城就投官了，结果听闻知府大人被罢官，回京报到去了。新任知府一听许爷你的名号，让我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不要牵连他，还说繁城牢狱早就销案了，没我这号人的卷宗了。我只能在这里等相爷，等好几日了。”

　　楼明亮被罢官了？

　　许骄意外，但很快，许骄又反应过来，宋卿源一直想重用楼明亮，但是觉得楼明亮的性子尚需磨一磨，所以才会将他放在繁城做知府。眼下让楼明亮回吏部报到，恐怕不是免职……

　　楼明亮早前是户部员外郎，户部要位一直是由外戚郭家把持。

　　郭家是宋卿源母后的娘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宋卿源一直忍着，对方却丝毫不知收敛，也看不懂天子脸色。

　　这次楼明亮被罢官应当只是幌子，让楼明亮回京报到，怕是宋卿源要动户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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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卿源：送仙人掌给我，不就是让我睹物思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