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穷途末路》速打水

1、0~2

　　【零】
　　原本只是一个无辜的愿望。
　　那个愿望不断成长，逐渐化作偏执，又枯萎死亡，腐朽成了痴狂，最终在枝头结出了一枚漆黑的果实——一个计划。
　　现在的你，只想回家。

　　【一】
　　嘀嗒。
　　嘀嗒。
　　天空在落泪。
　　“鼬，静。互相认识一下吧，从起往后你们就是搭档了。”
　　洞穴里回荡着雨声。你和鼬对视了一眼，竖起的领子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不知道他对和女人组队有什么感想，会不会稍微感到意外。然而一切都是首领的安排，不能怪谁。
　　一路无言。
　　扯过兜帽遮掩住扎眼的红发，你低下头，尽量把脸藏在阴影里。
　　你本来话就不多，他就更安静了。
　　典型的间谍特征。
　　对于走在前面的人你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没有想到过问什么。其实你并不知道该对一个手刃父母的人说什么话，相较之下，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有漩涡一族的血继限界……擅长封印术，感知……”
　　“嗯，我听说了。”
　　“……是吗。”
　　二人踏过雨洼，没有留下脚印。
　　今后的分工十分明确——你负责辅助，鼬负责战斗。
　　凭你独到的感知可以毫不费力地定位二十里开外的敌对势力，避讳或者埋伏游刃有余。你的搭档也从不拖泥带水，战斗先发制人，配合写轮眼的幻术常常兵不血刃。
　　几次配合后，紧绷的气氛隐隐有了缓和。
　　首领也摸清了你们的行事风格，更多分派了一些暗杀、潜入和破坏的任务。
　　由此，肮脏卑鄙的场合也多了起来。鼬依旧和最初见面的模样一样，手起刀落，从未发出过一声感慨。有时连你都不免心生疑惑——他到底是真的没有人性，还是像故事里讲的，在黑暗中流淌着血泪。
　　只剩下一对写轮眼，划过两道绯红。
　　头顶的天空黯淡无光。
　　游离于生死之间，你们就像枯树林里的渡鸦，永无休止地盘旋着。
　　内心深处，你只知道自己还不能死——你的能力和行事准则都最大限度地保障着自己的生存，然后行思坐筹，一个个地添加延续自己生命的筹码。
　　在达到那个目的之前，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你身边的鼬同样背负着沉重的秘密。
　　想到这里，你的目光总会不禁落在他身上，揣度那个顶着两道深刻泪沟的人：他也会痛苦、内疚、害怕窒息吗？
　　可当对方看过来的时候，你又不得不否定自己——从鼬的脸上，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鬓的黑发在风中飘曳。
　　无人问，无人答。
　　关系的转机出现在一条蓬草及膝的道路旁。
　　从泷忍村返回，你们经过了草隐的边境，鼬主动提出了在路边的民宿休息。
　　大概是察觉到你多看了它几眼，你的搭档以为你触景思乡了。
　　你知道他是在照顾你的感受，不过他却触犯了禁忌。
　　“可以是可以……”
　　你拉低了兜帽，遮住你的护额。
　　“但你不要误会了，这可里不是我的家。”
　　区区穷乡恶土，你只会嗤之以鼻，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是吗。”
　　鼬顿了顿，不置可否。
　　最后你们还是住进了那家店里。
　　两个房间同在二楼，中间隔着一堵墙。你能清楚地感受到鼬的查克拉，那是一团靠得太近令人不适的温热，让你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样。
　　他正坐在几案前清理伤口，面对着烛光，没有铺张被褥。
　　夜越来越深，你辗转反侧。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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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
　　鼬拉开了房门。
　　你见他已经披上了黑底红云袍，准备好转移了。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你板着脸。
　　“……？”
　　鼬的脸上浮现了一瞬的空白。
　　“不想睡觉的话，”你问，“能和你聊聊吗？”
　　虽然没有给出半点解释，他还是考虑了一下，请你进了房间里。
　　桌面早已经清理干净，你们相对而坐。
　　“事实上，我是想澄清一件事……”
　　你深吸一了口气。
　　“不管首领的用意为何，我并不是来监视你的。”
　　鼬默默地望着你。
　　“你一定也发现了吧？……写轮眼和漩涡血继的感知，放在一起就成为了最有力的制衡，彼此暴露得毫发无遗。要说是偶然未免太牵强了，不过是什么原因都一样，我想说得只是，我没有妨碍他人的意思，一直也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我明白了。”
　　等到你说完，鼬颔首。
　　“……所……所以说？你相信我？”
　　他抬起眼看你，表情一贯的难以解读。
　　“你不是也不认为我在监视你吗？为什么你要信任我？”
　　你突然愣了。
　　渐渐你意识到，你可能忽略一个严重的问题。
　　烛光映照下的五官明暗交替，即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对方的眼中依旧红光流转，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迹象。
　　一直盲目信任的人恐怕是你，而你也一直在鼬的掌控之中。
　　一股恶寒窜上了后脊。
　　“那还真是……哈哈……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想把话说清楚，省得自己良心不安而已。像你这样距离这么近的话，一举一动都会落到我眼里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知道了，”他闭上了眼睛，“我会注意的。”
　　“也、也不是在警告你……”
　　你有点心虚。
　　“总之，我觉得你应该趁夜晚的时间好好休息。维持那双眼睛要耗费查克拉吧，不如在平日多保存些体力。况且感知那种事本来就应该交给我，不是吗？”
　　“照你说的。”
　　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快，你又难免怀疑了起来。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你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希望从他身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等着他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关闭写轮眼，或者赶你走人。可他仿佛没有任何的打算，就这样隔着烛光，静静与你对望。
　　直到你第一个眨了眼，心中萌生了一种荒唐的想法，尴尬地撇过头去。
　　又不是小孩子的对视比赛……
　　在你看不见的角度，鼬舒展眉头，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

　　【二】
　　空气中渗透着水汽，沉闷到近几乎凝结。
　　走到大雾的中央，你戛然止步。
　　鼬停在了你身边。
　　“来了吗。”
　　“嗯……六点钟、十点钟各一个小队，八点钟一个……”你顿了顿，面上血色尽失，“人柱力。”
　　感受到来人体内恶心的查克拉，你的肠胃跟着翻腾了起来。
　　“没办法避开了吗？”
　　你的搭档也察觉了你的不安。
　　“……恐怕，这次不行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办到的……我们被锁定了。”
　　你能感受到三尾的意识，有如一只散发恶意的眼睛，穿透黑暗聚焦在你的后背上。水之国四面环海，被矶怃追踪时贸然渡海又无异于自投罗网，已经无路可逃了。
　　“只能迎战了。”
　　鼬仰头瞻望，平静地道。
　　一路向西，你们在海岸边被迫滞留。一群戴面具的雾忍们围了上来。
　　为首的矢仓站在的礁石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你们，目光最终落在了你身上：
　　“到此为止了——”
　　你抬起了头。
　　“红头发的女人，交出鲛肌大刀。”
　　话音在耳畔回响，你终于明白了之中原委，手心冒出了冷汗……
　　事情发生在你加入组织之前。
　　为了你的计划，你潜入了雾隐，暗杀了西瓜山河豚鬼。战斗中你应接不暇，被鲛肌咬了一口，大概在那时打下了什么印记。而矶怃和鲛肌可以互相感应，这才让矢仓找到了你们。
　　雾隐本不允许本村的武器外流，所以他们有备而来，也不打算空手而归。
　　“……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怎么办？”
　　“那你就杀了你的同伴，然后跟我们走。只要你供认不讳——”
　　两名矢仓身后的忍者毫无先兆地倒下了，另一名也中了苦无，踉跄了两步。
　　在你拖延时间的空档，鼬悄然出手了。
　　矢仓面露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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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所未见的一场血战。
　　你和鼬各自负了伤，一路逃到了一座附属的小岛上。
　　在对战三尾时，你头一次目睹了天照的威力，画面久久萦绕于心——黑焰吞噬了漫天的浓雾，焚化大地岩石，纠缠不休，驱使着庞然大物屈膝下跪。
　　鼬突然捂住了右眼，止不住喘起了粗气，指间渗出暗红的血。
　　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沉重。
　　你把头扭向了一边，刻意不去看他。
　　今天的事确实是因你而起的，算你欠了鼬一个人情。因为他明明可以和你撇清关系，却选择了和你并肩作战。
　　虽然你也发过了誓，不再做那些愚蠢的事，不再拯救别人，只为了自己活着……只是……
　　此时在鼬的体内，查克拉正疯狂地冲撞经脉，右眼四周几乎燃烧了起来。其中的痛苦令你无法想象。
　　内心天人交战着，你努力地说服自己：绝对不是因为你在意鼬的感受，而是你需要他的战斗力……需要他替你杀人，替你混淆视听……默不作声地放任你行动……或者最起码的，出于人道。
　　“鼬……”
　　你咬了咬牙，走上前。
　　一把撸起了袖子。
　　“咬我。”
　　鼬闻声抬起头。你庆幸他还看不清上面的伤疤和咬痕。
　　“我的查克拉有显著的疗伤功效，”你解释，“治疗途径就是咬……要用力一点。”
　　过了好久，他仍旧没有动作，好像还不能理解。
　　平白地伸着胳膊，你感到了一丝委屈。
　　“怎么，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落下兜帽，你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这样都不愿意，难道你有洁癖？还是到现在都搞不清————唔！”
　　熟悉的痛楚令你脚趾蜷曲，反射性地抓住了鼬的肩膀。
　　第一次和他的肢体接触，却是牙齿陷入皮肤的血肉交融。力气仿佛从骨髓被抽走，你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片刻的喘息后，鼬的眼神隐约恢复清明，第二次咬了下去。
　　这次的力道就明显轻了许多。
　　虽然不愿承认，你稍微有点感动。
　　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谢谢。”
　　话音仿佛从隧道的尽头传来，你闭上眼，点了点头。
　　眼前已经被许多年前的回忆充斥了。
　　光阴流影，岁月如梦。
　　“谢谢……”
　　面对队友看天神一般的目光，你眯起眼睛，绽放笑靥：
　　“不用谢我，活着就好。”
　　阳光洒落在飘扬的红发上，肆意夺目。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小村子，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人、朋友和恋人，用团团温暖包围自己，大胆地追逐着幸福。
　　可是你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就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村子遭到了袭击。
　　“那可是老师啊——拜托你了，静！”
　　“求求你了，我哥哥也——！”
　　“救救我吧，我好疼——！”
　　“大家都是同村的忍者，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豺狗的吐息之下，你惊醒在无名的荒山野冢里。
　　残月如钩，暗夜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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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你猛然被吓了一跳。
　　鼬正摩挲着你的手臂出神。
　　“你、你在干什么！！”闪电般地抽回了胳膊，你怒极，“你是笨蛋吗？！”
　　鼬微微蹙眉。
　　“对不起，我刚才——”
　　“你刚才怎么了？！你这个大变态！”
　　“……”
　　无尽的海风在呼啸。
　　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他整个人惊呆了。
　　虽然只是一瞬，鼬在你面前完全卸下了防御。茫然、措手不及，混着一丝闪过的窘迫，在对方脸上呈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莫名的动人心弦。
　　潺潺细流顺着你的手臂淌下，凝聚在指尖，无声地滴落。你把手藏到了背后。
　　“……十分抱歉，是我失礼了。”
　　他转向了一边。
　　你在心里拧了自己一把。
　　“不……不用道歉，今天的错在我。”
　　“鲛肌的那件事，要是早一些告诉你就好了，其实……\"
　　你娓娓道来。
　　真相是，在夺取鲛肌后，你遇到了那个幕后主使者，给了他邀请你合作的理由。今天的袭击也是由那个人一手主导的——比鼬更甚，你的目标完全不为人所知，行动无规律可循。作为两大不确定因素，你和鼬的和睦让他感到芒刺在背。
　　既然无法制衡，就只有挑拨离间了。
　　只是那人万万没想到，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水影矢仓一直在他的操控之下，不会主动地伏击你们。所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这点也立刻被你看穿了。
　　可是你还是不得不搪塞了鼬，用谎言混淆了事实……鼬也没有多问。
　　太多的时候，真相最为致命。
　　浪涛拍岸，你们登上了离开水之国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