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百合的各种合集》北冥有鱼干

18、【贝茱】过境（七）

　　22.
　　Jodie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身子竟然会在vermouth之前撑不住倒下。
　　说起来也是意外，拍夏季戏的那天正好赶上场倒春寒，Jodie裹着风衣看着一众男女演员穿着夏季的长裙短袖，一阵北风刮过去强忍着瑟瑟发抖还要在镜头下表演出“哎呀，天好热，好想一头扎进泳池”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伸手把自己的风衣领子又紧了紧。
　　导演再给男主演讲戏的时候vermouth向Jodie招了招手让她去找家咖啡店买点热饮回来给大家暖暖身子。
　　最近的一家咖啡店在一个街口之外，Jodie想了想暖车子起步停车的麻烦就直接揣了个钱包往片场外走了。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如果不是在回来的路上突然下了雨而且Jodie没有带伞还赶巧这天穿了件无帽的风衣的话她至少是不至于头发上滴着水回到片场。
　　Vermouth看到Jodie这副样子回来的时候整个脸色就变了，其他人看见vermouth那样的表情之后也忙着去给Jodie找身能换的干燥衣服，以至于像是“Chris前辈自掏腰包请大家喝咖啡”这样的事情一时都没有那样令人注意了。
　　导演干脆也趁着这个事情放了全剧组的假，毕竟瑟瑟寒风冷雨中让人强行演出一副天好热的样子还是挺没人性的。
　　于是当所有人捧着热饮欢呼着这一日的提前收工的时候Jodie有一种自己成了这群人的救世主的感觉。
　　“那救世主小姐先去把自己收拾干净省的感冒了让我没有助理可用好不好。”vermouth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条毛巾甩在Jodie头上，Jodie拿毛巾擦着头发往浴室走的时候越想越觉得vermouth这话是赤裸裸的嘲讽。
　　23.
　　不知道算不算vermouth的一言成谶，当天夜里Jodie就开始发烧。
　　Vermouth看完剧本去厨房接水的时候听见Jodie在房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推门开灯看见她皱着眉满脸通红，手背往额上一贴就知道是受凉发烧无误了。
　　Vermouth靠在门边思考了两秒钟，然后接水冻冰袋穿外套拿车钥匙出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临关上Jodie房门之前还不忘把她房间暖风的温度再调高亮度。
　　开车从药店往回走的时候vermouth打个哈欠心想让她做到这份上的人Jodie还算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不过这也算她欠她太多问心有愧吧。
　　回到公寓叫醒烧得迷迷糊糊的Jodie，折腾半天喂她把药片吞下去，从冷冻室里拿出冰袋包上毛巾放在她额头上降温，再看着她又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睡过去，vermouth感觉自己也被传染着开始犯困了。
　　她看看手机已经到了平时该去片场的时间，她又纠结了一小会儿干脆一个电话打给导演请假。Vermouth请假的理由倒也简单，“助理生病了要留下照顾她，更何况没了助理即使去了片场也应付不过来。”
　　年轻的导演被她这一段话说得有些发愣，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Chris之前不是也没有助理，而且片场为了救急也有临时助理可以暂时应付。”
　　“临时助理那能有惯用的人顺手。”vermouth一句话断了导演所有的后路。导演还是一副想再说些什么的样子，这个时候两人手机突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适时的救了急。
　　“受寒潮影响气象局发布暴雪橙色预警，提醒洛杉矶及周边居民做好防寒工作，尽量减少室外活动……”看着短信的内容对面导演没再接着说些什么，vermouth知道这次剧组成员终于算是捡到几天的假期了。
　　只是导演到最后也不明白为什么助理生病要用到Chris去亲自照顾。
　　24.
　　Jodie退烧稍微清醒一些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剧组的聊天群里彻底坐实了“假日救世主”这样的称号。
　　她从床上爬下来，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发软，强撑着在屋子里溜达几圈之后边自暴自弃地爬到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平时工作用的pad点了部电影来看。Vermouth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依旧看着剧本，见着Jodie出来就问她有没有稍好一点以及想吃点什么。
　　然后在Jodie一脸“你竟然还会做饭”的表情下嘀咕了句“生病还是吃清淡点好”之后在冰箱里拿了一堆的瓜果蔬菜往厨房走。
　　五分钟后，Jodie看着面前瓷碗里意思意思加了点沙拉酱的生菜苹果黄瓜胡萝卜和甘蓝菜一脸“你果然是不会做饭”表情，强忍着没问出来那句“你在组织是负责在农场养兔子吗？”
　　“病人的话是不是吃点热食会好一些。”vermouth自顾自地又嘀咕了一句，从橱柜里翻出来一小包意面、半瓶番茄酱和一小块火腿肉又往厨房去了。
　　Jodie看着pad上无趣的文艺片，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满脑子全是“要不要备点什么药以防自己因重感冒加食物中毒而亡”，在她想起来vermouth公寓的常备药都放在了哪里之前她又睡了过去。
　　Jodie醒过来是因为她又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不过因为地上新铺的厚实的地毯这次倒是没有再摔疼。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这块地毯出现的时候，应该是上次她摔下来vermouth开玩笑说“看来沙发还是不够大”之后。虽然无法确认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直接的联系，但Jodie还是为这样的变化心里熨帖起来。
　　过了挺久Vermouth端着意面盘子出来的时候看见Jodie正坐在地摊上靠着沙发愣神，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盘底同玻璃板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脆响。Jodie在响声中回过神来，她盯着盘子里的物体打量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之前“你竟然还会做饭”的样子。对此vermouth也只是笑笑并不去戳穿。
　　“一会儿如果再睡的话去我房间吧，阳面怎么说都更舒服一些。”
　　“嗯。”Jodie喉咙发疼脑袋发沉，不想说话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回绝的理由，就这样吱了一声也算是应了下来。
　　厚实的棉被和柔软的床褥带着的vermouth身上的气息在调高的暖风下显得更为明显，Jodie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中，更有了一种似乎是被拥抱着的错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Jodie脑袋还是有点发晕就晃晃悠悠地去厨房接水吃药，自己原先的房间里熄着灯，客厅里也没有人，她不知道vermouth去了哪里，只是就她如今的身体状态实在是无暇再去为此分心。
　　喝水的时候Jodie看到橱柜上见了底的意面袋子和番茄酱瓶，“公寓里应该是有什么人来过”，Jodie这样想，毕竟她不觉得自己和vermouth两人加起来会有这样大的饭量。
　　扔掉感冒药袋子的时候Jodie往垃圾槽里瞟了一眼，她看见一团又一团煮烂的意面和炒糊的酱料堆在垃圾槽里便知道了那些消失的意面和番茄酱的真实去处。
　　回到房间里Jodie把脸埋进羽绒枕头，鼻尖和眼眶都是控制不住地发酸。她想起来很久之前她在FBI训练营的一个教官坚持想要把她调去分析科的时候在她结课时的评语，“Jodie是个好孩子，就是心太软，感情丰富又容易凭感情用事，出外勤的话还是不让人放心。”这话那时候Jodie自然是不服气的，可是这个时候一想，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教官，看人到底是准得很。
　　这一夜的梦里Jodie依旧推开了书房的房门，只是当vermouth再倾着身子吻过来的时候她只是缩了一下便合上了眼睛。
　　她没有回应，也不再挣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