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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磐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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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楚睿王府的长史官鲜于风惊觉自己的失职,竟不察王爷在园子里酒醉昏睡了一夜,手脚冰凉。
稍有意识的轩亦琛烦躁的挣脱搀扶,勉力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书房,酒精迷乱不了他的心智,走到这一步,岂有回旋的余地,他从来不知道洛儿会在他心中占有如此的比重。
此刻,她可是在三弟的怀中温存?这个念头顿时化作无数羽箭,直射他心底。辗转反侧,宿醉却难以成眠。
忽觉着一个东西从怀里滚落,他闭着眼循声摸索,握在掌中如美人手般柔滑的薄胎玉瓷瓶。拇指划过瓶身的线条,却不及那张脸的细润,他猛然使出浑身的力道掷出瓶子,一阵滚落,却不闻脆裂的残破支离,只隐约听见胸腔深处,心的破碎,他的坚强几近支离破碎。
厚实的羊毛地毯接纳了瓷瓶,也任由瓶盖脱落,褐色的烫伤药汁在浅白的地毯上染出斑驳的痕迹,一如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俊朗面孔。
“王爷!”是他的近侍辜柏。
“何事?”
“大皇子昨夜与左相鲁浩然密会于北苑,另有新迁吏部的张尚书、兵部李侍郎。”
亦琛立时清醒,一把抹去脸上泪痕,清了嗓子问道:“可探明白了?所谈何事?”
“属下无能,大皇子戒备森严,无人能靠近半步。属下的人只能在远处监视。”
“着人跟紧些。三皇子那里也不可疏忽大意。”亦琛满面疑云,大哥这个时候有什么急不可耐的事要结交左相?
右相沈儒信鳏居多年,不曾续弦,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情深之名早已远播。没有女主人,府里大小事都是由管家沈福打理,却也井井有条。
沈家不好奢靡,门庭若一般读书人家,哪里有当朝宰相的阔气。
推开轩窗,拿个掸子扫去轻薄的尘埃,不过三日,她又回到香闺。读过的书都还原封不动的砌在竹架上。洛妍用食指随意在书棱上一划,取出那本《三国地志》,是她来这个世界后读的第一本书,那一年,五岁的躯体迎来二十五岁的灵魂。前世的记忆清晰的追随至这幼小的躯体中,还有前世那强烈如火山的情感,一个二十五岁女子的情感。
重新翻开书,十一年前,重新了解一个闻所未闻的时空的恐慌还在心底。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早该死于那场车祸,那是两世为人的恶梦。
南炎国明显依托于华夏文化,除了地名有相似,长江、黄河,洞庭、鄱阳,三山五岳,孔孟之道、三教并行。
其他,三分天下,塞外是北漠国,统治者是匈奴人呼延氏;燕山以北是东赤国,皇帝姓姬;南炎国皇帝姓轩,有点轩辕氏的味道,拥有的是长城以南的肥沃疆土,都城上京城位于风光旖旎的江南,登上城外的紫金山,于万里无云时,能顺着直行的长江远眺入海。
既来之,则安之,实在是无奈的自我安慰。或许安稳顶着沈洛妍的身份无疾终老都是一种奢侈。
沈儒信向瑑儿细细询问了王府的一切,又叮咛几句,最后才道:“没有慧慧,即便你谨小慎微,那顿板子该是落到你身上才对。”
“我也没怎么!”她不得不服。
“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安身立命之所在,你要步步留意,护好自己!”
“知道了!”她心里有几许温暖。
“当然,也得看顾好洛儿,她毕竟不曾习武。”
“知道!”这次却答得生涩,虽然保护洛妍,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甚至已融入整个灵魂。
“洛儿还在绣楼?”
瑑儿心知掩饰不了:“她去未央湖了。”
沈儒信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怎么还不死心?上次落水也是为着——”他顿一顿,“大事为重!你怎么不劝着她?”
“您劝得住么?”瑑儿很冷淡的回答。若非为了掩护洛妍出门,她何尝不想为着那一丝希望前去探个究竟。
沈儒信紧握着拳,忧虑叹道:“行将朽木之人还能看顾你们几天?”
瑑儿再不敢多言半句,乖巧的端起热茶送上,沈儒信叹口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瑑儿,洛儿好些事得依靠你在一旁襄助,你的那些小性儿多收敛。一入侯门深似海,溺死之人不计其数,添了你们,绝不会起任何波澜。”
瑑儿嘴里应承着,却满心的不服气,师傅说她天生就是习武的奇才,师兄都说她行走江湖已无大碍。一个王府算什么?哪一天,大骊宫里也要去飞檐走壁玩一遭。
备注:羿彀的含义有多重,不同人不同的理解,后文会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