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系统爱上神[穿书]》悯河

17、真可怕

　　却说天琦带着付雅和甄千愁走出密林，来到澜国卞城。几人艰难地办好入境通牒，半天才问清前往窠城的路线。

　　人界两国，启与澜明面上相处和睦，实际却分而治之。

　　人界主体是普通人，亲仙者的比重不到一成。而在亲仙者中，类似天琦这样的散修占据半数以上，剩下的小部分才有资格加入各大宗堂，堪称万里挑一。

　　人界目前最大的宗堂——千望宗就位于启国，因此启国王室格外重视亲仙者。

　　而澜国修者稀少，以王权为尊，各方面的监管都要严密一些，并不会专程给天琦他们开后.门。

　　几人暂时在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动身。

　　当晚，付雅拎着白玉折扇来到天琦的门前。

　　“阿琦，你睡了吗？”

　　天琦收好墨离，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没，怎么了？”

　　“嗯，有点小事。”付雅见他精神良好，没怎么纠结地走了进去，“这玉扇我不会用。它是风属性，本就与火相生相克，加上驱动太难，师尊又不理我，搁我这儿是浪费了，我便想将它还给你。”

　　天琦微怔，摇头道：“你不喜欢卖掉便是，过几日我赠你一件新的。”

　　付雅心里好笑，没忍住掐了掐他的脸：“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败家的。我不说，你真当我不知道？”

　　天琦挑眉。

　　付雅指了指他腰间的墨离：“这玉剑级别不低吧？当日你比武时还不曾出现，后来便有了，可是师尊赠你的？”

　　“嗯。”

　　付雅接道：“我虽不想刨根究底，但也多少猜出了大概。那日你忽然吐血，要说与这法器无关我是不信的。既得了这件至宝，便只管用着就是，何苦再为我以身试险？”

　　皎白月光洒进窗子，和烛火呼应，流水般柔和。

　　天琦盯着认真的付雅，沉默片刻，竟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五官稚嫩，但已初具雏形，十分精致。他平日里淡漠，此时一笑却如阳春化雪，风吹过海，直教人暖进心里。

　　付雅顿时有些脸热，轻咳一声：“总之就是这样，我那皮鞭用着挺顺手的，不要法器也罢。”

　　天琦不置可否，眯眼倒了杯茶：“雅姐如何看待大比？”

　　付雅回头看他，道：“那是人间盛景，飞升捷径。”

　　天琦点头，将茶递过去：“你我终将结为道侣，一同飞升，怎可厚此薄彼？大比强者如云，法器必不可少。况且你天资极高，本就受天道眷顾，即便我不作为，该得的一件也不会少，倒不如顺了我的意，就当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罢。”

　　结为道侣？

　　定、定情信物？！

　　付雅大脑一空，差点挥手将那杯茶水打翻。

　　她反应好一会才稳住心神接过瓷杯，却再也不敢抬头直视天琦的眼睛。

　　付雅觉得自己大概有点毛病。

　　不然她怎么会被一个八岁的小屁孩撩得满脸通红，心跳如雷呢！

　　这小家伙有毒啊，剧毒。

　　怕不是要栽……

　　天琦听着她的心声，唇角忍不住再次上扬，只可惜她并没有看到。

　　付雅，原名也叫付雅，是个踏实努力的职场小白领。

　　她死于一次重大的交通事故，连遗愿都没留下就莫名其妙穿越了。由于她是胎穿，故而对天岚世界适应良好，十三年来练就了一身“表里不一”的本事。

　　看似温婉可人，实际泼辣率直。

　　然而原著设定再逼真，她也只是个虚拟人物。她的“穿越”从一开始就是写出来的，和甄千愁完全不同。

　　所以她猜不透甄千愁的身份，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而是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根本没有“系统”这种东西。

　　两个孩子各自休息，彻夜难眠。

　　而在深层空间里，甄千愁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不对劲，尤其是嘴唇那一块！

　　它们沸腾着，尖叫着，几乎下一刻就要爆开。

　　罪魁祸首温柔地看着他。

　　“很难受吗？”阿阑眨了眨眼。

　　甄千愁皱眉，正要点头，又听阿阑道：“抱歉，看着你我忍不住。”

　　甄千愁一噎，强压着翻白眼的冲动，漠然地移开视线。

　　忍不住。

　　呵呵。

　　渣男语录倒是一套一套的。

　　阿阑见他没有反驳，也不再解释，很快又被光怪陆离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他牵着甄千愁的手，近乎半强制地拉着他往前走。

　　周围闪过无数段彩色的影像。

　　这些影像有的已经完全独立，有的几乎还未成型。它们代表甄千愁的潜意识，既有天马行空的幻想，也有不愿忘记的回忆。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阿阑站在那里，仿佛面对着一整个全新的世界。

　　他眯着眼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一段影像，周围的空间顿时变成影像中的场景。

　　“砰”的一声，一个亮点滑过夜空，直冲云霄，刹那间绽开漫天光华。

　　仿佛以此为信号，接连不断的光团大片盛开，如同梦中的花海，美轮美奂、绚丽夺目！

　　阿阑的脸被映成薄红。

　　他看着数不清的烟火，下意识握紧了甄千愁的手。

　　不远处，霓虹灯依次闪烁，人群摩肩接踵，车水马龙。薄雪盖在路边的樱花灯上，让它透出斑驳的粉色暖光。

　　一个青年站在松树下，搓着双手，不停跺脚。

　　他哈出的热气变成白雾，浸湿他的双眸，让眼前一片模糊。

　　他抬起僵硬的手，按揉眼睛和脸颊，想看清街道尽头。

　　他在等人。

　　甄千愁微怔，突然停下脚步。

　　阿阑转头看他：“这也是你？”

　　甄千愁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阿阑没有追问。

　　他近乎审视地看着那个青年，眼眸深不见底。

　　这是甄千愁的意识里，唯一一个没有经过修饰的自己。

　　他原本就是个俊秀干净的青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温柔”、“乐观”、“善良”这几个词。

　　那么，这样寒冷的冬夜，他在等谁呢？

　　阿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街道尽头缓缓走来一个男人。他身材修长，五官俊朗，尤其是那双沉黑的眼睛，内含粼粼水光，仿佛蓄着千言万语。

　　他的褐发、他的鼻梁、他的笑唇，都分外惹眼。

　　几乎在看到他的瞬间，青年便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那种期待落实的满足让阿阑不禁皱起眉头。

　　青年和男人交换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们放开彼此，保持适度的距离，一起沿着街道散步。

　　明明没有交流，却显得那样默契，仿佛已经共同生活了许多年。

　　气氛宁静而详和。

　　温热的呼吸在半空升起，又化作白雾飘远。

　　如同一幅温馨的年画。

　　阿阑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是谁？”

　　甄千愁有些恍惚，但很快回过神来。

　　他看着影像，语气平静：“他叫楚河，是我的初恋。你应该见过他，就在我的梦里。”

　　那个不太和谐的梦。

　　甄千愁最开始幻想的对象就是楚河。

　　阿阑盯着他：“夜已深了，你们想做什么？”

　　甄千愁愣了一下，有些好笑：“不做什么，就是随便走走。我们大一就在一起了，谈了四年，闹了四年，他是个0号，唔，就是行房时雌.伏的那一方。不巧我也是，所以我们纯洁的很，从来没做过。”

　　阿阑脸色稍霁，但依旧表情不善。

　　甄千愁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也懒得去管，冷漠道：“他爸妈知道这事，硬说他有病，给他请心理医生，他不依，说要和我私奔，被他妈捉回去关了三个月，弄得挺难看的。嗯？你说我？我没事啊，我没爸妈，不怕这个。就是单位闹开，工作丢了，福利院那边也不敢回去。”

　　他见阿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又道：“你这什么表情，我不回福利院是不想让院长生气。他身体不好，气到生病怎么办？”

　　那是甄千愁和楚河共度的最后一个夜晚。

　　他们在路的另一头分手，各自回家。楚河陪伴他的亲人，甄千愁窝在公寓。

　　咄咄逼人的猜忌不再出现，晚风拂过牵挂的梦湾。

　　隆冬过后，他们都将被爱温暖，只不过那些爱里，没有彼此。

　　阿阑听不太懂他的话。

　　别说0号，就连爸妈都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行动。

　　甄千愁被阿阑搂进怀里。

　　他有一瞬间怔愣，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细碎的吻软软落下，拂过他的眉眼、鼻尖、脸颊，最后印在唇瓣上。

　　甄千愁张开嘴唇，湿软的舌便极迅速地探了进去，用力翻搅，在他狠狠咬下去之前猛的缩了回来。

　　“咔嘣”一声，甄千愁差点把门牙磕碎，脸色发黑。

　　阿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甄千愁有苦说不出，心里暗骂：做神不能这么贱！

　　阿阑听不到这点小心思。

　　他看着漫天烟火和数不清的霓虹，看天空忽然飘下薄雪，看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嬉笑打闹，看甄千愁漠然却怀念的眼神。

　　他突然问：“你想要孩子吗？”

　　甄千愁身体一僵，默默往后退开一步。
　　不怪他认怂，这位可是神，真能让男人怀孕怎么办？

　　阿阑笑了笑：“有了孩子，是不是就可以过年了？来，牵着我。”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所有的路人全部消失。

　　甄千愁来不及反应，他抓紧阿阑的手，瞬间从街头飞进了福利院的食堂。

　　宽敞的食堂里，一群小家伙正眨着晶亮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开口：“大哥哥，你们长得真好看。”

　　甄千愁木然地站在中央，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进入了自己的记忆，而且这记忆被阿阑改变了！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阿阑愿意，他就可以随时篡改任何人的记忆？

　　这就是神吗？

　　真可怕。

　　“可怕”的神接过小朋友分给他的饺子，表情温柔，光风霁月。

　　他十分配合地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片刻后笑道：“好吃。”

　　甄千愁张嘴想说点什么，一个饺子堵住了他。

　　阿阑问：“不错吧？”

　　甄千愁眼眶微热，点了点头。

　　阿阑眯眼：“那你还要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