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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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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和琥珀左晃右晃,偌大的人见城找了个遍,就是没有要找的身影。
她正把玩着手间绢扇,拧眉深思,忽然觉得背上多了道清冷目光。猛一转身,正好看到找了大半夜的神无慢慢走过来。一身雪白和服滴滴嗒嗒掉水,正是那水声让她听见了。
啪!嗒!啪!
神乐合起绢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你去哪里了?”心下多了几分好奇。这个虚无之使的姐姐,向来不离身的镜子,却是去了哪里?念头一转,她随口问道:“你的镜子呢?”
她抬眼,目光静默。那张十岁女童的容颜苍白珉弱,被雨水打湿,眼睫也是湿的。黑黝黝的眼瞳如两口深井,一眼望去看不到底。她慢慢越过神乐与琥珀。
神乐抿了抿唇,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奈落呢?”那才是她在意的事情。地下室凭空消失,而奈落不见了踪影。连人见城的结界也松散不少,那家伙平日养的小鬼们纷纷逃散。也不过是她从地下室脱出后发生的事情。
神无进了和室,再出来时,怀中已抱了圆镜。低头看一眼镜中男妖,她再抬起头来,镜面对着神乐与傀儡男童。镜中正是那沉蓝和服的男子,温润如玉的颜面,只一双血眸微敛,唇角微弯如嘲。
“神乐,琥珀,这段时间,你们给我好生安份着。神无会交给你们我的命令。”
话语落下,那身影消失,神无怀中圆镜恢复光洁,只是一面普通古镜罢了。
神乐愈发皱紧了眉,不悦。“什么?”一侧傀儡男童垂首不语,面色平板呆滞。
“跟我走。”细弱空渺的童音响起。苍白虚无的女童抱着圆镜,慢步走近他们,而后各自身上浮起一圈晕蓝结界,竟是凭空消失了。
前往白灵山,去见那相帮于恶魔的可怜上人,满怀恶意的圣者。他一时迷路尘世,千般万般放不下,留传一曲童谣唱了几十年。
善亦是恶,恶亦是善。
净即是污,污也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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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KAGOME)……”瞳眸骤缩,怔怔地叫唤一句,上前便要去扶那看上去快要颤抖的人。雨下得很大,淋淋漓漓的,全身都浸湿了,衣服泡在雨水里。
幸而是夏天,他只觉得浑身通透的清凉。犬夜叉扶过她的手臂,感觉到她身上阵阵传过来的颤抖,金眸一敛。“笨女人!!!”他责难起来,又是怜惜又是霸道。“雨下这么大,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
戈薇抬起头,展颜一笑,极是灿烂,还带着夏阳的热力。雨水如注,一时却连笑容也被雨水打湿。“犬夜叉——”
他打横抱起她,几个跳跃,一面四处搜巡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雨声啪啪嗒嗒,雨水打在树叶层上也是喧闹至极。这一场夏季的雨,来势汹汹。
戈薇环住少年脖颈,低脸,缓缓把头靠在他肩上。张了张唇,毫无血色的脸更形惨白。“我想……我大概要……晕车了……”雨声太大,犬夜叉也没听清。
她缓缓阖上眼睛,只觉得黑暗沉沉,晕眩的感觉铺天席地卷过来。待到犬夜叉寻到珊瑚弥勒一行避雨的山间小屋时,这才发现她居然昏厥过去。
是夜,戈薇发起了高烧。犬夜叉不得不暂停追踪四魂之玉碎片的行程,把她送回属于自己的时代。这一病,病得不清。她爷爷惯用的以病为孙女向学校请假的手法,得了个实在。这一回是真真切切病了,在医院里好生躺了几天打起点滴来。
待她一醒来,却又是犬夜叉的责难。知晓半妖少年实是在她床前守了几天,她只能一阵苦笑。
桔梗不在时,戈薇才入了他的眼;若是桔梗在,戈薇又算得什么……
她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连替代品都不算,却是侯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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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少爷!”一迭声的呼唤极是焦急,就见偌大的宅子里,到处都是找着一被称为‘少爷’的仆人。
“少爷!!!”一锦服老妪脚一绊,扑着身子,一阵脚软,险些从木廊上摔下来。已是呜咽起来。“哎哟喂~~~我的祖宗,我的少爷——你到底跑哪去了!!!”好容易那少年的身体才好了些,现下却又找不着人了。
那可是她疼在心尖上的孙儿,只可惜自出生开始便是久病缠身,连功德名高的云崖法师都说他活不过十四之龄,眼看着他十四之龄将近,而他的病愈深,眼看就吊着一口气儿等着一命呜呼了。不想,前段时间病情却突然有了起色,身体渐渐转好。已能安安然然唤她一声婆婆了,可喜煞了她老人家。
可这一不留神,他竟然不知跑到哪去了,家人四处都找不着,只急得她四魂不安三魄流离。
“婆婆,东厢没有找着。”一个接一个家仆撑着伞至廊下回禀。
“婆婆,西厢也没人。”
“婆婆……”
她挣着老脸,大斥道:“一帮废物!!!不管有没有,都得给本婆婆找出来!!!”
“是!!!”廊下家仆又四散去,呼声再起。油伞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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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伞面,溅起细细水花,跳跳跃跃,如瀑布下扬起的水花。雨势须急,雨意须憾。青石板铺成的路面被雨打湿,浅浅积了清澈的雨水,水中沾染着几瓣落花青叶,却是从道旁那些青翠花树上落下来的。一大片的葱葱郁郁,显然有些还不到花时。
嗒嗒嗒嗒的敲击声。是木质物件磕在石面上时特有的清脆声音,细微有致,与步伐同步。
远远便飘来两朵土黄色的油纸伞,一前一后两人慢慢行在雨中。
“前面便是本宅了,再拐个弯就是正门。”前面那人指着远远在望的大片和屋院落,听来还有些稚嫩的童音。“我只能送您到这。”踌躇了下,那童音继续说道。
十岁或左右的男童,清秀斯文,形容温和,淡淡的书卷味,颇能讨人喜欢,很是亲和。
后面之人停下步子。声音温和明朗:“抱歉,迷路的我给你添麻烦了,真介。”
伞下,那人一袭淡青闲衣,极是清瘦,垂至腰间的发束轻荡。木屐踩着水湿的石面,二趾袜已经被行走时溅起的雨花打湿。
“不必客气。”男童一笑,摇了摇头,有礼一躬,便转身离开。
直到男童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过身来慢慢朝前走去,拐了个弯,正好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正门。
一道橘色身影倒在雨幕中。
他慢慢走过去,走近那无动无感的身体。居高临下,静静看着那道貌似昏迷中的身影,对方湿缕黏粘的黑发搭在脸上,看不清颜面。只看到一身孱弱如虚无一般的气质。
他慢慢蹲身,姿态极是缓慢优雅,带着大家氏族极好的礼数。探出手,细细拨开那女子脸上覆着的发丝。那手苍白骨感,雪色的肌肤下隐约有淡青色的血筋蜿蜒。
一点一点拨开那丝丝缕缕的湿发,那不笑也翘的眼角,那光洁的额头,那纤长卷翘染着雨珠的眼睫,那秀挺的鼻,那粉粉的唇,一点一点露出,被雨水打湿,溅起小小水花。
他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收回,指尖带起不能抑制的颤抖。油纸伞无声无息跌落雨中,伞下,一双琉璃似剔透温润的棕色眸子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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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篱昏昏沉沉地醒来,发觉自己一身疼痛,但是周身温暖,像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睫毛颤抖,正犹疑是自己身处何方,该不该睁开眼睛,突然想到自己已经瞎了,也无所谓看不看得到现在的处境了。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侧左的位置如在耳侧,响起一道温和明朗的男音,带着如磁石一般的微哑,极是悦耳中听。“你醒了。”
她的肩膀被人挡住,慢慢推回榻榻米上“……我怎么会在这里?”迟疑着开口,她探出手去摸索了下,很快一种温温凉凉的柔软包覆住她的手,压到被下。
“我是在路上捡到你的,当时你发着高烧昏迷了。这里是我的住所。”顿了一下。“你身上的湿衣服是我让女仆帮你换的。”
“谢、谢谢……”阿篱低声道了谢,无神的大眼中虽是什么都看不见,却隐约多了点光采。“真的非常感激。”原来还活着……这真好。她的手指习惯性抚上胸前的挂坠,时之钥那长匙冰凉质感,透过温热指尖无比明晰。
男音温和说道:“你高烧刚退,还是再躺一会儿好。”
门外,似乎响起杂音。一把陌生粗哑的男音忧心忡忡。
“少爷,您自个身体才刚好,怎么可以连续几天这般操劳?还是把这位小姐教给我们下人照顾吧……”好不容易这迷路的少爷回来了,却还带回了一位陌生的昏迷女子,日夜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眼看着这身体更形消瘦。却不知这女子到底跟他有何干系,竟是如此费心。
众人只道是少年良善温和,多行善举。
“嘘——”一根白玉长指竖在唇边,温和淡道:“她大病未愈,需多多静养,莫要吵了她……”淡笑。“我的身体很健康,叫婆婆勿要担心。”
“少爷……”
挥了挥手。“下去吧……”
门外很快没了声息。
屋外似乎还有滴滴嗒嗒的水声,还在下雨吧。阿篱猜测起来。嗅出了空气中淡淡浮泛的药草味道,有些甘苦涩意的气味,隐隐约约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是……檀香。贵族之家常用来熏衣物的檀香。
“我叫阿篱,日暮,KAGOME,请问您是……”
“家姓北条,名……相彦。”顿了一下,照旧是温和说道,语声里似带微笑。“你叫我相彦即可,阿篱小姐。”
“北条……”她的脸色僵在那儿,想起北条家那份族谱,想起那族谱上名叫阿篱(KAGOME)的女子。是吗……是这样吗……事实其实是这样的吗……
“阿篱小姐,你不必对我用敬称。相彦年方十五,恐是比你还要小上几岁,只怕折煞了。”莫名一声低叹,话语中仍是温和。
一种温温凉凉的东西搁在她额头上,熨得她微微晕涨的头脑清醒了些。
“还是有些烧,得再加一付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