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基地[女A男O]》楠关渡

5、第五章（小修）

　　另一边伊莉亚戴上玻璃面罩，戴好皮质手套，开始了工作。

　　看上去，这个实验台是用来处理一个无毒无害的化学试剂的。

　　而试验台的另一端连接着三台中型电脑，全部都由伊莉亚一个人进行操控。

　　她宛若一台比电脑更加精确的智能仪器，宛若超计算处理器，任何数据只要从她眼皮下过目就能被处理成有用的信息。

　　伊莉亚从小就被定性为天才。她的运算能力和思维理性程度是超出alpha平均值很远的，她的定力要比信息素寡淡的beta还要厉害。

　　尽管她的作战能力不俗，但比起直面血流成河的尸山肉海，她更愿意坐在试验台前运筹帷幄。

　　一项好的科技发明，可以抵过成百上千的战士牺牲。这就是她研究的意义所在。

　　她的人生一路高歌，从小跳级，年仅二十便修完了大学课程，攻读到现在的博士阶段的她，也只有二十四岁而已。

　　有很多Omega暗恋天才伊莉亚，但她从不动心，肉·体美好的Omega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具会动的待解剖标本。

　　当然了，她很绅士，从不杀人。

　　就算她真的需要标本，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会有一大批人争先恐后帮她完成。

　　她是化学女王，是人工智能之母。

　　但是她的人生也出过一丝岔子，在她十八岁刚分化成alpha的那年，她开始一项追星工程。

　　整个基地也知道目空一切化学女王伊莉亚居然有了偶像。

　　但是天才不愧是天才，她良好的定力使她重回理性的轨道，她不再疯狂，不再痴迷，专心开始做研究，一举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博士。

　　现在，这个最年轻的博士正进行着一项特殊的实验：代号X-927。

　　她爬在试验台上孜孜不倦地进行着模拟测试，把数据一一输入到终端设备上，量化所需要的液体，就这样一直忙到深夜。

　　第二天，K缓缓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他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移动了。

　　但是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这时他才记起来昨天晚上戴着眼罩迷迷糊糊睡着了。

　　伊莉亚的信息素依旧在鼻间回荡。

　　他猛地摘下眼罩，清晨一丝光线射入眼帘，刺得他赶紧眯上了眼睛。

　　动作有些大了，扯到了他左手臂弯的痛处。K吃痛的簇紧了眉头，眼前的眩晕终于好了一些，他看清了整个画面。

　　伊莉亚趴在实验台上睡着了。

　　她的脸颊贴在硬朗的大理石台面上，胳膊紧紧护住了头，如瀑的暗紫色头发洒在肩膀和脊背上，有一部分散落在试管如林的实验架旁。

　　阳光照射在她的发丝间，泛着星光。

　　这个alpha是K见过最好看的，她宛如一个会呼吸的画中仙，一个光芒万丈的女神。

　　她瓷白的肌肤在太阳下泛着剔透的荧光，薄如蝉翼的表皮遮盖不住青色的静脉血管，由它们纵横交错的暴露在肌肤之下。

　　他的呼吸跳漏了一拍，心脏几乎停滞了运动。

　　要说丢人，他肯定丢死人，他大概是第一个被alpha姣好的外表吸引到的Omega。

　　但无论伊莉亚的外表怎么漂亮，K都时刻在内心提醒自己，她是一个掠食动物。

　　她是一个alpha，一个主动进攻的存在，绝不是一颗等人采摘的甜美浆果，而是一朵伺机而动的食人花。

　　伊莉亚估计是真的累了，她睡得很熟。没有发现床上的病人已经蹑手蹑脚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手中拿着被子，轻轻替她盖在了后背上。

　　忽然，伊莉亚睁开了眼睛。

　　K收回颤抖着的双手，将它们缴在了背后。伊莉亚的应激反应很迅速，这符合时刻准备作战的alpha的天然反应，是他低估了。

　　她重新戴上了眼睛，整理好了衣领，恢复成了昨晚的精英面貌，一切都在眨眼的功夫。

　　现在的状况是，K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身上披着一条毛毯，很明显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谢。”

　　“您不再休息一下了么。”

　　K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双手不知怎么放才合适，甚至他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他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伊莉亚面对他的关切，微微一笑：“我的睡眠很深，每次只需要三四个小时就完成了普通人一夜的睡眠。”

　　“真好。”

　　他如果也能有这种睡眠，就可以多上战场抢几个人头了。只可惜他现在因为营养不足，体能下降的厉害，往往要比普通人多睡一点时间才能满足。

　　伊莉亚正好与他相反，她血气方刚，正值年轻，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好像忙碌了一个通宵的样子呢，我该去洗澡了。”伊莉亚站起身来，优雅地抻了个不大不小的懒腰。

　　她的动作幅度不算小，惹得她内衬毛衣囚了起来，露出一片白皙光蛋的肚脐肉。

　　K匆匆扫了一眼，忙低下了头。

　　怎么忘了她有洁癖的。

　　就算从实验室离去，也不忘临走前洗个澡。

　　她慵懒地换下白大褂，彻底露出短式的V领毛衣，腿上登着的是茶色牛仔裤，质地不凡。

　　她弹了两下腿，蹬掉了碍事的高跟马丁靴，就这么穿着袜子站在瓷砖地面上。

　　紧接着，她从橱柜中拿出干净的一次性拖鞋，以及新内衣，走进了浴室。

　　K松了口气。

　　无意中扫到桌面上的一摞资料，洁白的A4纸上写了一串数字X-927。

　　927，是某个人的代号么？就跟216代表某位护士，379代表某位厨师一样。

　　他猜不到。

　　过了一会，他捡起被子，重新爬回床上，用褥子把自己的身躯裹紧了。刚才站在地上片刻，还感觉颇冷呢。

　　他这才意识到，现如今已经快到寒冬了。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K的思绪高速飞转了起来。

　　要知道，他能安稳呆在这里的日子只有两天了。这被子不再归他使用，这热水与他无缘，就要回到寒气凌冽的集中营去了。

　　alpha洗澡出来以后，他还有机会么？

　　不，刚才他主动靠近伊莉亚，发现好像伊莉亚不喜欢他靠近的样子。

　　想到这，K有些沮丧。

　　当然了，他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一门板地想要让人上他，当然不会感觉到人家是多么厌恶自己咯。

　　那个小恶魔的声音又跑出来尖叫了：没错，上你就等于在垃圾堆里找吃的。高贵的伊莉亚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的身体只会让alpha作呕。

　　在内心挣扎中，他的下唇几乎快被自己咬出血来。

　　他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如果伊莉亚仍然不为所动，那他就乖乖认命，带着骨折的手臂回到集中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一次，他决定再放下一些尊严，大胆一点。既然要行勾引之事，就不能扭扭捏捏！

　　或者直接跟伊莉亚说，他交不起剩下的医药费，如果她能大发慈悲多照顾他几日，那他可以给她上几次作为报酬，甚至要怎样使用他都可以，只求不要让他伤上加伤就行。

　　打定主意，他不停在心里打着腹稿，就等伊莉亚洗完澡出来了。

　　如果伊莉亚是个天使，那她就不会拒绝他。伊莉亚把他从废墟当中救回来，她一定是心地善良的。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冲天的香波气息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霸道的侵占了整个房间。

　　白兰地的味道。

　　伊莉亚的信息素是白兰地的味道。

　　除去香水的干扰，K这时才完全闻清楚。

　　伊莉亚明明是那样甜美可人的形象，为什么信息素却这么霸道醉人？

　　他有些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眼看着伊莉亚穿了一身浴袍就出来了，领口俨然打开着，一点都没有避嫌的自觉。

　　看着她，K觉得自己更晕了。

　　整个人都被信息素包裹着，没有喘息的余地。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被带入一定剂量的alpha信息素，来自异性的味道。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黏腻逐渐加重。

　　alpha的等级实在太高了，沐浴过后纯粹的味道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这使得他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

　　他现在后悔没有注射抑制剂。因为他刚才打的腹稿已经被遗忘地七七八八了，他现在没有办法纯粹理性思考。

　　“噢，不妙，您看起来有点糟糕。”伊莉亚穿好衣服，发现了床上Omega的异样。

　　她伸出手掀开K的被子，发现他的脸色有点潮红。

　　既然已经不可控制了，那就将计就计吧……

　　床上的Omega在被子里扭动起来，室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干燥。

　　alpha探出掌心去触碰他的额头，想要试探体温。

　　K抓住这个近在咫尺的机会，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掰了下来，然后仰面吻住了伊莉亚。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脑内的小恶魔彻底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偃旗息鼓了。

　　陌生的alpha的唇紧贴着自己的唇，这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与过去被路人alpha强制接吻不同，伊莉亚作为进攻方并没有很主动，她虽然没有立刻推开发情的Omega，但也只是麻木地待在那里。

　　任k自己自娱自乐。

　　亲了半天，K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难堪地分开两个人的唇。伊莉亚的眼神正由暗紫色变成了亮紫色，在发现伊莉亚也并非毫无变化的时候，这仿佛鼓励了发情中的Omega。

　　见伊莉亚不甚有所反应，他继续央求道。

　　他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将它压低后从喉咙深处出来。

　　他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的嘛，要不然怎么能在全是alpha的集中营里生存这么久。当然有同胞发现过他是Omega的事实，但全部被他摆平了。

　　瞧啊，这就是你的本质。

　　他一边试图引起伊莉亚的共鸣，一边在内心极度鄙视地唾骂着自己。

　　眼前的alpha似乎刚反应过来，她看到他的衣领处。

　　那里躺着一条空落落的腺体沟壑。

　　伊莉亚知道面前的Omega如此动人的表情是演出来的。

　　她的确释放了不小剂量的信息素，但是不至于沦陷到这个地步。

　　这个Omega是故意的。

　　从昨天见到他起，他就有些反常的表现。沐浴乳被他使用了三分之一，这说明了这几天他至少花了几个小时呆在浴室里。

　　而且他还偷偷涂抹了她的香水在自己的衣服上，她闻出来了。

　　Omega对她探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手也表现得很敏感。

　　他一直把脆弱的脖子展示在她面前，手指若有若无的晃动着。

　　她甚至连Omega的手都没牵过，所以她好奇会发生什么事。

　　K好像也没料到伊莉亚一下子变得如此直接，他停止扭动，无措地躺在原地。

　　那是些浅褐色的肌肤，细微的刀伤，子弹擦伤，新旧疤痕交错出的痕迹，没什么可称为美丽的东西。

　　好在他的腰身还算紧致，身上没有什么赘肉，也不似男性alpha那样充满肌肉感，只有浅浅的两条马甲线。

　　但这对于以甜美柔顺著称的Omega来说绝对不算合格。

　　她的小拇指轻轻滑过那个被缝合了的手术刀口。

　　缓慢的动作，沉默的表情，宛若在一家老旧钢琴上弹奏出咏叹调。

　　“你接受过绝育手术么？”

　　“是、是的呢。基地给每一个俘虏omega都进行了绝育手术。”

　　到这里，情况已经非常明朗了。

　　但是眼前的alpha还是显得有些不解风情。

　　K强忍着酸麻，滑动着喉结，把喘息全咽回了肚子里。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耐心alpha。

　　他紧闭着的眼睛又重新睁了开来，眼底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他看见伊莉亚从他的床边离开了。

　　这算什么？她查看了一番然后失去了兴趣么。

　　一股凉意从他的脊背一直蹿到脖颈。

　　这大概要比他被从头到尾嫌弃到底更加令他羞耻不堪吧？！

　　“您走了吗……”他看着伊莉亚走到了实验台前，而自己一个人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那里，令他的尾音带上了哭腔。

　　尽管是他不要脸的主动勾引alpha，一个比他近乎小了十岁的alpha，就算失败了他也没有资格感到羞辱才对，但是他身为Omega的脆弱心态还是让他无颜面对伊莉亚那种冷淡无情的态度。

　　天啊，她是怎么看他的啊。一个自不量力的omega。

　　人家只是要跟他看病而已啊，她想做他的医生。

　　他们仅仅是这层关系而已。

　　这一瞬间，K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唾弃自己的念头。

　　他想挽回，他想补救，他想解释，全部都已经晚了。

　　伊莉亚努力地在试管中寻找着什么，但是失败了。她有点小恼火，“该死，怎么这个关键时候抑制剂一点都没剩下。”

　　原来她是去找抑制剂。

　　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对付汛期中的Omega。尤其是对方年纪比自己大了好多，而且……刚才那样的举动不会算不敬吧？

　　没有找到抑制剂，她只得重新返回汛期中的男人身边，但是男人已经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蒙在了被子下面。

　　“您蒙在里面会透不过气儿的。”伊莉亚好心提醒道。

　　但是她这声看似温柔却毫无alpha正常情·欲反应的话语，让K更加惶恐起来。

　　他掀开被子，鼓起勇气哀求道：“原谅我吧，我鲁莽的举动让您不悦了，非常非常地抱歉。”

　　伊莉亚刷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一脸疑惑道：“您为什么要道歉，您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反话，绝对是反话。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怎么会有alpha刚才面临过那样的情况后还这么波澜不惊的讲话，所以K认定她绝对是生气了，而且在说反话。

　　他低着头，眼眶几欲红得滴血，刚才过度扭摆的腰肢还泛着酸意，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他自己多么可笑。

　　“对不起，原谅我愚蠢的心思，我只是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如果您愿意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好……”

　　只要能留下来接受余下的治疗。

　　伊莉亚这才反应过来，“哦，您是说，接下来的费用，您无法负担了对么。”

　　她想起来了，他的贡献值的确所剩无几了。

　　联想到他刚才的反应，伊莉亚忽然有了一个计划。

　　她兴奋地跑过去拿起桌上的X-927计划书，转过头来对着K，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如、如果您愿意做这、这份X-927的实验人，那我可以负担您接下来所有疗程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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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删节版，一朵摇曳的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