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基地[女A男O]》楠关渡

23、第二十三章

　　自从上次在行政楼见过后，莫桑娜对K就格外热情。

　　她先是把K叫过去给她汇报一日的工作进度，接着从K那里了解整个俘虏群的生活状况。

　　总而言之，她似乎有意无意找话跟他聊。

　　“我让你三点钟来，你却三点半钟才来？”莫桑娜瞧了一眼手表，有些不悦。

　　她穿着一身严谨笔挺的军装，服饰细节也处理得精益求精。一丝不苟的长发编成一条短麻花辫垂在脖颈后，头上戴着墨绿色的水手军帽。

　　K垂眸道：“集中营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莫桑娜看似抱怨的话传过来，不过语气倒很客气：“罢了你从来都不守时，坐。”

　　“俘虏还是站着吧。”K眼皮也不抬，不理会她的假客气。

　　莫桑娜胸前的十字军徽泛着冷光，她用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显得颇不耐烦：“你这个omega，胆子倒是挺肥，敢三番两次忤逆我。”

　　K低着头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他瘦削的脸颊因为贫血而苍白，不算富有肌肉的手臂乖顺地垂在身体两侧，默默地在站在莫桑娜偌大的办公桌前，怎么看都透出一缕‘任人宰割’的味道。

　　莫桑娜直接在他眼皮底下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宪卫军。

　　“这名士兵昨天死在了你负责巡逻的区域，你见过他没有？”

　　K大概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了，但是伊莉亚和莫桑娜都同时提到了这个人，而他们又处于对立面，自己当然应该帮伊莉亚了。

　　“没有。”他干脆的否决掉了，虽然不知有没有露出破绽。

　　莫桑娜的冷峻的眉峰皱成一团，“那你有没有在那片区域上发现一本书，名叫《民主的诞生》？”

　　民主的诞生？真是古老而奇怪的名字。难道那只U盘里藏的竟然是一本民主的诞生.txt？

　　宪卫军冒死传递和守护的仅仅是一本书么。

　　听上去像是某位历史上的作家写的古老著作。

　　K面无表情试图掩盖他的心虚，“没有，我没见过。”

　　不擅长撒谎的他的额角布满了层层汗珠。

　　“是么……昨天有人潜入集中营里撬开了保险柜，盗取了俘虏们的记忆库，此人跟宪卫军里的叛徒里应外合，必定是集中营里出了奸细，要让我发现是你的话……”莫桑娜眯起了眼睛，狐疑道。

　　K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她说的那个人会是伊莉亚吗？

　　是她撬开了守卫森严的保险库？

　　K低着头恭敬道：“昨天我一直都待在集中营内，废墟扫荡也是在集中营的监控下进行的，我想恐怕您怀疑错了对象。”

　　莫桑娜勾起唇角冷笑，“我们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伤口，采取了DNA数据，只要稍加比对就有结果了。”

　　说着莫桑娜迅速抽出抽屉里的匕首，划拉一声打开刀鞘，丢到K的面前。

　　“划破你的手指，把血液留在刀锋上，我们会有专业技术人员加以确认。”

　　要见血么……

　　K突然觉得自己像教堂门口一头等待祭祀的牲口。

　　不过他只犹豫了一下，就任刀锋隔开自己脆弱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在匕首上。

　　片刻之后，他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把匕首交还给了莫桑娜。

　　面无表情道：“现在您满意了吗？”

　　莫桑娜的眉头挑了一挑，似乎有些意外，口气颇为赞叹：“眼睛都不眨一下，对自己够狠。”

　　“没事了吗，我可以去干活了吧。”K例行公事地询问道。

　　“等等。”莫桑娜叫住了他，“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三翻四次把你找过来么？”

　　K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摇摇头，“难道不是为了刚才的事？”

　　莫桑娜轻描淡写地脱下水手军帽，丢在办公桌上。随后悠闲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靠在椅背上微笑道，“这只是一方面而已。上次公主党的事情，你以为我忘了么？”

　　K愣了愣神，拧眉道，“您想怎么样？”

　　莫桑娜交叉着手指，“就算你什么都不知情，但我要想给你安个罪名也是很容易的。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主的仁慈，另一方面么……老实讲我对你还挺有兴趣的。”

　　K抽了一口冷气，果然最终还是逃不掉这种人渣的恶趣味么。他双手握成拳，静静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活像一直待宰的羔羊。

　　“过来。”莫桑娜勾勾手指，微笑着命令道。

　　K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他的双脚仿佛被灌了铅，迟迟挪不动一步。

　　莫桑娜的笑容逐渐凝固，阴阳怪气地说话：“要我使用暴力么，那场面可不太舒服。”

　　她的威胁毫无所用，K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他像个木桩子。

　　莫桑娜终于失去耐心亲自走了过去，搂住他的腰，“让我尝尝集中营里唯一的omega是什么味道吧。”

　　K偏过头，躲开她充满欲望的目光，冷声道，“难道你闻不出我已经被别的alpha标记过了？”

　　莫桑娜抿唇一笑，走到K的耳边说：“我闻到了，不过是临时标记的气味而已，只要我重新标记就可以覆盖住。”她顿了顿，在K的耳边流连：“在这个集中营里，俘虏们为了活得久一些，都拼命讨好军官们，为什么你不？我拥有仁慈的太子殿下赠送的大面积土地，这都是政变之后得来的好处。跟着我，你会不再是俘虏。”

　　K在心里冷笑，讨好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不依旧把俘虏当蝼蚁一样作践么。

　　嘴里泡着蜜糖，背后拿着一把刀，这就是当权者们的嘴脸。

　　讨好只不过满足军官们变态的凌虐欲望，所以才让这些俘虏活的久一点，继续满足他们的□□罢了。

　　“我不稀罕，如果活着是痛苦，那我乐意接受死亡。”K淡淡地道。

　　莫桑娜上下打量K，她的表情因为遭受信仰的冲击而显得扭曲，她缓缓一字一句道：“痛苦是一种救赎，故此我们每天要向上帝赎罪；生活的磨难是通往干净地极乐地唯一的办法，故此我们要佩戴苦修带生活。而你的观点彻底地亵渎了上帝的旨意，没想到对自己身体如此狠心的你，说出来信仰话完全令人咋舌呀。”

　　K淡淡一笑，“因为麻木才对自己身体狠心，是迫于现实无奈，而不是用自残来掩盖内心的脆弱吧。”

　　莫桑娜她完全听出了K言下的嘲讽之意，所以她口气不善：“那日见到你举枪自杀，我甚为惊讶，甚至于有些欣赏，但看上去你已经让我失望了。本来想给你一条活路做我的情人；可现在，你不配，滚。”

　　莫桑娜用一个字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被认为不配做莫桑娜情人的K松了一口气，他从几乎行政楼落荒而逃。

　　谁要做她的情人，真是搞笑。

　　不知道是K的肠子长直了，还是莫桑娜的眼睛长歪了，竟然看上一无是处的他。

　　回来的路上，K经过一处僻静的稻谷场，隐约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习惯性以为是老鼠，所以打算捡起板砖去拍老鼠。

　　哪知走到仓库门口，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听起来像莫妮卡的声音。

　　“嗯啊……轻点……”

　　K几乎石化在门外，连呼吸都凝固了。

　　“上回为了一条破裤子，这回又为了什么啊？”男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富有磁性，大概率是个帅哥。

　　女人一边忙着哼哼，一边断断续续讲道：“你未婚妻想要杀了我哥哥，我哥哥只是一介莽夫，没有什么价值，求她不要那样做。”

　　K大惊失色，这男人竟然是莫桑娜的未婚夫易拉少将。

　　易拉少将忙着偷荤，隔壁莫桑娜也没闲着，这两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好夫妻，K暗想。

　　“不会的，她只是要利用你哥哥威胁那个人说出公主党的余孽而已，现在已经将他放回去了。”易拉少将沉着嗓子道。

　　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K动了动身子，里面的人立刻听到了风吹草动。

　　“是谁在外面？”

　　K旋即扔了板砖，一路逃回营房里。

　　高层里简直太乱来了，K惊魂未定的想。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任执政官，也就是伊莉亚的父亲，他给基地下的规定是要禁欲苦修的。

　　他们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忏悔自己的原罪，可偏偏在无人之处肆意妄为。

　　他们嘴里信仰清静无为的修行，背地里却在干滥纵欲望的勾当。

　　这样下去不行啊，虽然他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但是凭借现有的事实，他还是试图缕清头绪。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罗列在K的脑海。

　　基地高层想干什么？

　　伊莉亚的哥哥想干什么？

　　伊莉亚又想干什么？

　　K不禁想起来莫桑娜提到过的《民主的诞生》，又将这些与伊莉亚说过的‘愚民，迫害，腐败，崇拜’四部曲联系到一起。

　　如果说基地每天奉行的祭祀和祈祷仪式是在愚民，那么高层的人必定干着腐败的事。

　　至于崇拜，说的也许是现任执政官，因为每天新闻七点钟都只会播送他的画面，然后全频道禁言，不允许平民发表自己的言论。

　　但有一点K始终想不通，他们究竟迫害的是谁呢？

　　伊莉亚的哥哥代表的是执政官的立场，所以他要杀害伊莉亚，就是在迫害她么？

　　那么伊莉亚为何又要盗窃俘虏记忆库，还和宪卫军勾结在一起呢？

　　他想起伊莉亚那天夜里说过的话：“我不想让你时刻置身于危险当中。”

　　最后的最后，K惊讶地总结出了一个论断：伊莉亚……企图造反么？为了不让他身处断头台下，所以才隐瞒自己全部细节？原来他错怪了伊莉亚，她并没有打算利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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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个手误，希望大家没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