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种田生活》牡丹花园

2、小芽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又碰上同村的大壮，大壮姓孙，人如其名，又高又壮，说话粗声粗气，三个人互相问候一声，之后就结伴一起走。
　　“啊！妈，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两人路过一个石瓦房突然听到一阵哭喊声。
　　“你个赔钱货，你敢抢你弟弟的鸡蛋吃，贱货!”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声叫道，伴随的是柳条抽在人身体传来的啪啪声。
　　“是张癞子家，”李龙皱了皱眉头，语气带着一种嫌恶，“应该又在打小芽吧。”
　　张癞子原名叫张大柱，和老婆王红生了六个女儿后终于生了个儿子，欣喜若狂，把儿子取名叫张建国，把儿子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对女儿就是另一种方式，小时候让她们每天干活，只吃一点点饭菜，一不顺心又打又骂，年龄到了就把她们嫁出去换彩礼，卖了五个女儿的钱盖了全村都没有的石瓦房，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儿张小芽。
　　哭声渐渐减弱，“不会打死了吧，”大壮说道，脚步加快，朝张癞子家跑了过去，张扬和李龙落在后面，对视一眼，也跑了过去。
　　三人跑到张癞子家门口，大壮一脚踢开了门，门内的一切让三人震惊，一个瘦弱的女孩缩在墙角，手上，脸上，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印上了痕迹，而小芽的母亲王红手中拿着柳条，一次又一次的抽在小芽的身上，小芽的奶奶坐在一边喂3岁的张建国，一边口中嘟囔着赔钱货，张建国一边吃着一边拍手，似乎把这个场景当成了节目，学着奶奶的话也说：“赔钱货，打赔钱货。”张癞子坐在饭桌吃饭，连一丝关注也无。
　　在张扬的记忆里小芽都有12岁了，可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8、9岁，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脸上带着泪痕，小手紧紧拽着王红的裤角对王红说：“妈，妈，我在也不敢了，别打我，我错了。”
　　王红站在小芽面前，手里还拿着柳条，用脚踹了踹了她，“以后不许抢弟弟东西吃了，知道吗？”
　　门开的声音吓了屋里的人一跳，张癞子看见张扬三人进来，从凳子上站起来，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有为，大壮，龙子，有什么事吗？”
　　三人没有一个人理他，张扬走到小芽面前轻声说道：“小芽，没事吧，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老王那里去看看。”老王是村里唯一的大夫。
　　“没事，不用了，有为哥。”小芽小心翼翼的看了王红一眼，挣扎的要站起来，似乎是碰到了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
　　张扬想要扶她一把，王红反应了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单手掐腰，大声喝道：“张有为，大清早你来我家干什么。”
　　“王红，你们太过分了，把小芽打成什么样了？”大壮气不平，村里有不少人家重男轻女，但没有人向张癞子家一样不把女孩当人。
　　“我怎么了，我们家怎么了，她是我生的，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我就算把她打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王红一边说，一边又抽了小芽两下。
　　李龙有点听不下去 “现在是新中国了，小芽是个人，你怎么对小芽不怕招报应吗？”
　　王红嗤笑了一下说：“报应!你给我个报应给我看呢。”
　　大壮抬手就要打她，张扬和李龙连忙拉住，要真打了她，恐怕就被讹上了，她们家也不是没干过讹人的事。
　　王红见大壮被拉住，心里更得意，仰着头一边向大壮靠近，一边得意洋洋的说：“你打呀，你打呀，你敢打吗？”
　　大壮被王红气得不行，甩开了拉住他的张扬和李龙，握紧拳头高高扬起，眼看拳头就落在王红身上，张癞子赶紧走上前来，拦在王红面前，笑道：“大壮，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
　　“不是你们先动的粗吗。”张扬看了一眼小芽，意有所指。
　　“哎呀，这是她妈太生气了，”张癞子走到小芽身前温声说“芽，没事吧，爸带你去你王叔那看看。”
　　小芽听见张癞子那温和的声音，身子不由缩了一下，抬起头看见父亲温和笑脸下藏着的狠意，摇摇头小声说：“没事，不用去看大夫。”
　　“哦，没事就好，快吃饭，一会还干活呢，”张癞子看了张扬三人一眼，“你们在这在吃点吗？”
　　“不用了。”大壮狠狠的瞪了张癞子一眼，恨恨的说。
　　看见小芽已经坐在饭桌旁，大口大口的吃着饼，刚刚发生骚乱的时候抱着张建国进屋躲起来，结束之后回来的奶奶恶狠狠的瞪着她，碍于张扬三人在不好说什么。
　　三人也不好在这多待，只好离开，张癞子看见三人要走，把三人送到门口，笑眯眯的告辞，三人刚走不远，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张扬见这情形还想回去看看，被李龙拉住了，李龙叹了一口气，“你能管多久。”
　　张扬沉默，大壮的手都攥出了青筋，三人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地方，三人到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到了。
　　“有为。”
　　“有为来了。”
　　“大壮今天晚了。”
　　“龙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招呼着，又等了一会，全到齐了之后，由干得最后的大壮在前面带头干，其余人跟在后面追赶，张扬可以说是第一次干农活，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那毕竟是记忆，没一会张扬腰就疼的不行，想歇会儿，却怕别人看出破绽，只能咬牙硬挺。
　　好不容易挺到了晚上，大家结伴回家，张扬已经腿疼的不敢走路了，只能慢慢往前挪。
　　“怎么走那么慢？”大壮一巴掌拍在张扬肩膀上，差点让他摔个跟头，大壮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纳闷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张扬不想理他，如果不是大壮干的太快的话也不至于累成这样，虽然知道自己在迁怒，但还是忍不住。
　　大壮见张扬不说话，也不在意，转头和别人聊了起来。张扬到家的时候李淑娟已经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张扬吃了两口，就回到炕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