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伸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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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女弹奏的恰是离恨歌，将那别离的不舍，归盼无期的心情淋漓尽致的在乐声中泄出，一时间，文更尧与宋林江都陷入了沉思。
母亲离开之时，他尚且年幼，只以为母亲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段时间，他每日辰时便端坐于母亲房间外的庭院里，直至日落西山才离去，风吹雨淋，阳光暴晒，风雪交加，那样的等待，足有一年。
那段日子虽然难熬，可心里头的那种期盼，足以支撑着他，直到有一天，父亲不忍心，将何谓离去告诉了的他，那就是意味着。
他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他也再不会见到母亲了。
他清晰记得，那是一个晴空烂漫的日子，可他的心，却一片灰暗。
“妙哉，妙哉。”文更尧赞叹道，嘴角抹笑的示意那歌女走前。
宋林江被这声音拉回，没想到，那段记忆，竟然如此清晰的活在了他的脑袋里，视线落回眼前，那罩着面纱的藕色纱裙女子徐徐走进。
他依稀记得，菀碧莲来府上时，也是穿着藕色的裙子，婀娜动人，摇曳生姿，不对，他怎么想起她来了？
“小女香凝见过文王爷。”
香凝的声音，细如鸾叫，可软如杜鹃，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倍感舒服，文更尧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这种女子倘若是压在身下，必定是另外一番享受。
文更尧风流成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虽玩心大，可却从没正个儿八经的纳过妾，他母亲早逝，虽然深得帝王宠爱，可却再翻拒绝娶妻，次数多了，文王也对他的事松口了。
以至于，他年及十九，可尚未有一妻半妾。
“琴声如泣如诉，引人动情，你可有何伤心之事吗？”文更尧好奇的问道，一般的歌女，大多弹奏曲风轻快或是喜悦华丽的歌曲，再配以妩媚的舞姿，以吸引注意。
可这女子偏偏不同，她只弹奏琵琶，还是一首伤感凄凉之曲，且她还罩以面纱，更是让人觉得有意思。
“回王爷，每人皆有自己的故事，可小女不愿以过去的往事勾起王爷的怜悯或是同情。”
香凝柔声道，虽隔着面纱，可依旧能朦胧看出她正低垂着眸子，安分的说着，宋林江也觉得这歌女，确实与往常不一样，看到文更尧脸上的满意，估计，这女子能成为他宠爱之人。
“把头上的面纱摘掉吧。”
文更尧端着一杯葡萄酒，酒香清醇，扑进鼻子，宛如眼前的美人儿一样让人不舍，他见过无数女子，可眼前这个女子确实让他感到新奇。
香凝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脸上纵有不愿，可却不敢违背文王爷的话，纤细的玉手，徐徐抬起，手指捻着面纱，渐渐掀起。
当香凝抬头时，却发现眼前的文王爷居然长得如此俊郎，脸上棱角分明，却不乏英气，加之以宝石蓝绸缎锦服加身，更显出奢侈之味，可坐在文王爷身旁是另一男子，一身素白锦袍，可气质却比王爷更佳，多了几分儒雅倜傥。
那身型，孔武有力，那肩膀，结实有力，让人看着便觉得值得依靠。
宋林江见到眼前的歌女真容时，心里不禁又想起了这几日在他房里忙前忙后的那个人，那眉眼间，极像，就连那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有几分相像，真是见鬼了，怎么有这么相像之人。
“你是哪里人？”
文更尧深吸了一口气问，心中的触动，绝非半刻能平缓，眼前歌女的容貌，居然与他已逝世母妃的容貌，如此相似。
他三岁多时，母妃就因为残害贵妃子嗣而被打入冷宫，一年后，于冷宫病死，可这些话，从没有人告诉过他，直到他长大后，有一天，关于他母妃的案子，才再次被重新提起，那时的他才知道，当初他母妃是被人陷害的，在冷宫郁郁寡欢而死。
父王得知此事真相后，更是无可复加的对他好，希望补偿当初对他母妃的亏欠，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在他的印象里，他连母妃的样子也不曾记得，紧靠着留下来的那几卷画卷，他才有些朦胧的画面。
“回王爷，小女乃文城人，自小跟随师傅习琴，最近才来高城。”
香凝回答道，可刚来高城，她的师傅便因为不愿给一好色粗暴的地方官吏出演，被抓进牢狱，而她同意来王府，恰是因为想救出师傅。
她早有听闻，尧王爷风流成性，她只希望不要被他看中，才以面纱示人，没想到……
“文城人。”
文更尧嚼字的说道，像在沉思什么似的，这种等待，恰是让香凝最为担心的，她暗暗搓着手指，紧张显而易见。
这一幕，落在文更尧眼里，他抬起那细长的凤眼，看着香凝问道：“你很害怕我吗？”
香凝闻言噗通一下跪于地上，将头抵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声音柔柔带着些许颤抖说:“请王爷放过香凝，香凝只想回文城与家人团聚。”
“呵呵，倘若我想你留下呢？”
文更尧从来不会勉强女人，向来那些女人都是争先扑到他身上来的，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有些犹豫，实在太相像了。
“那香凝只能跪于此地求王爷收回成命。”
香凝说道，额头依旧抵着石板路，那个瘦弱的身躯，居然如此坚定，让人惊讶，宋林江虽想替她求情，可他也十分了解文更尧，他从不会勉强女人，可今日……
身边的家丁和婢女，都颔首以待，他们从来没见过居然有人会拒绝王爷，可王爷今日，也不太如常。
终于，文更尧嘴角笑了笑，挥了挥手，道：“罢了，既然你想走，那我定不会勉强你，可是你记住，我们定会再见面的。”
这语气，霸气无比，可香凝却心中窃喜，连忙叩头答谢尧王爷，便在他的示意后，跟随着仆人离去，直到那婀娜的身影远离后，文更尧才收回那恋恋不舍的目光，轻叹一声道：“如此，可惜。”
宋林江笑了笑，接过话道：“世间无数女子皆为王爷迷，可偏偏有那么一女子，不愿靠近王爷，这也是一件稀奇事，我料王爷定是因为这种稀奇，对她格外不舍。”
文更尧摇摇头，他心底似乎不是那一种情感，可宋林江却说的也在理，罢了，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又何必勉强呢。
接着，两人下了一盘棋，宋林江便打道回府了，年管家一路领着他出府，一路上还不忘和他念叨道：“其实我极少见王爷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了，也是怪可惜的，我们王爷至今仍未婚娶，要是纳一妾，也是极好之事。”
年管家膝下无子，将自己大半辈子的都贡献于王府，视文更尧更是如主如子，偏偏，文更尧也极为信任他，王府之事，基本都交由他办置。
宋林江闻言只笑笑，他这个年已二十三的老男人，怕是没资格谈论他人之事了。
“年管家不用送了。”
宋林江与他于尧王府门前谢别后，便上了自家那顶黄绸盖顶的马车，脑海里还一直想着刚刚那歌女，居然与菀碧莲有几分相像，尤其在那眉眼之间。
突然，马车外有一阵喧闹，似有人在争论些什么，市井之中，有些争论十分如常，可一把细柔且愤怒的女声传入了他耳中，让他下意识叫停了马车。
这时，月凌走至马车旁，掀起帘子，与宋林江对视了一眼，道：“少爷，是刚刚在王府的那名歌女正与衙差争论。”
哦？怎么会招惹上衙差？可宋林江不是好事之人，那歌女防备心重，况且他与她说不上认识，便不要多理闲事了，可他的手还没撤走，便听到不远处那柔柔的声音激动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宋林江顺着声音望去，只看见那柔弱的女子被两个衙差架起，脚尖钻空于地面之上，可仍旧挣扎着。
“少爷，这事？”
月凌试探性的询问道，可宋林江已从马车上跃下，迈着宽大的步子，走向纠缠的那三人，月凌见状，连忙跟随上去。
“放开她。”
宋林江看着那两个衙差，严肃道，一个姑娘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如此对待，况且是如何柔弱的一个女子。
两个衙差一抬头，便看到宋林江，自然认得他便是当今首辅大人的长子，这地位可谓一人之上，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放开了手，香凝本悬于空中，突然两臂间的力量消失，她猛的往下一坠，重心不稳，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才终于站稳。
“这是发生了何事？”
宋林江厉色看着衙差问，香凝抬起头来，只看到他那道浓密的眉角，如此威武。
衙差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皆不说话了，香凝上前一步，噗通跪于地上，抬着小脸，无助的看着宋林江道：“还望公子替民女申冤。”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伸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