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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明镜亦非台*10 ...

  •   平满安满是宝珠二伯的两个妾生子,盖因二伯娘没有亲生嫡子,后来又落了病不能生育,因此将他们拉在自己膝下抚养长大。二伯娘能将女儿培养到与县令夫人分庭抗礼的地步,可见手段是有些的。因此这两人虽则不为二伯娘亲生,但却视她为亲母,与齐家来往十分密切。

      双生子十六,比齐虎生小上几岁,所以都喊他作齐大哥。且因为齐虎生生得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双生子事事都要以他马首是瞻。

      齐虎生往前走了一步,眼睛斜视一眼一边的宝珠,摸着下巴看回来,“哟,徐乞旺嘛。这是干什么来着了?”

      平满也走前一步跟腔,“是啊乞旺哥,你来镇上干什么?”

      卖土豆的事徐乞旺不打算说出来,毕竟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善茬。若是被他们晓得了,回头告诉长辈,遭殃的只会是宝珠。幸而现在土豆也都卖完了,东西也收拾好了,他侧身让他们看一眼驴车——就算不让他们看,他们也会想法子偏要捣乱一阵的。

      “家里种的菜多了些,拿出来卖了换点油盐。”

      看不出来什么,齐虎生没了理由继续接话。他抱胸蹬着脚站在驴车前面挑了挑眉,四处搜寻着要找的那个人,不过一会就眼前一亮。

      齐虎生当然无意和他多纠缠,毕竟他和徐乞旺说起来也没什么过节。重要的是他后面站着个俏生生的堂妹,那白嫩嫩的脸蛋,细得能双手掐住的腰肢,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哪一样不让他见了回去就想个三五天的?

      平满安满最是了解他们这位大哥的了,见他迟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往那边瞄,还有什么不懂的?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地摇头晃脑走过去,安满吊儿郎当开了个头:“宝珠,你咋过来了?”

      宝珠低头不想与这群不学无术的人说话,只低低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连眼睛也懒得往他们那边瞄一眼。

      这可下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双胞胎的面子了,在家里他们可都是横行霸道无人敢惹的,不过一个丧了双亲的堂妹而已,安满走过去伸手不规矩地要去拍她的肩膀,“你这可不像话,见了哥哥怎么能不打招呼净往地底上看呢?抬起头来——”

      他话音未落,被宝珠用力打下不安分的手,啪地一声过后,她复又低下头,解释道:“安满哥,你手上有只蛾子。”

      安满岂不知道她只是随口找的借口?他气上心头,猝不及防就拉过宝珠的小臂把她往前面拽推。宝珠不妨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扑在青石地面上,幸而被明亦扶住才没能摔下去。

      她怒极,正要想法子让他们吃吃苦头。明亦就已经上前捏着安满的手腕使力,他用了暗劲,面上却是一副愤怒但无可奈何的样子,声音在渐渐围过来的人群中显得微弱胆怯:“安满哥,你怎么可以推宝珠姐……”

      安满被捏得骨头发疼,连手带脚齐齐上来想要踢打明亦,被明亦闪开后口不择言,直接开口破骂。字眼俱都不堪入耳,加上明亦唯唯诺诺害怕的模样,让周围人都免不了斥责安满以小欺大。

      细细碎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平满见弟弟吃了亏,知晓弟弟那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大声指着明亦握着安满的手,“你手里一定藏了东西伤我弟弟手腕,还装作害怕,小小年纪装神弄鬼!”

      路人仔细一看,仿佛那安满的样子确实像是痛苦极了才会表现出来,又纷纷将怀疑的视线挪向徐明亦。

      不过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像了。这孩子才十岁上下的模样,脸憋得通红眼泪要坠不坠,还要被安满甩来甩去脚步凌乱,哪像是平满说的装傻?

      明亦抽了两下鼻子,“我没藏东西,谁叫你要打我姐姐的。”

      他松开手给路人看,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再去看安满的手腕,连点红肿都没有哩。加上明亦的“解释”,他们再也忍不住义正言辞地站出来,甚至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抓住了安满和上前就要打人的平满,字字斥责砸向他们。

      齐虎生见状不妙,上前就要劝他们后退了。但他们一大家子人三番两次来骚扰她,宝珠可不打算这次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更何况这次没有大人在,没人会制止他们闯祸。

      她可早就趁明亦上前的机会,让系统找找周围有什么可以让她利用的东西或者人了。

      系统真是非常给力了,他立刻就兴奋地开口,“前头,不远处有个茶栈里有途径这里的巡抚,官职可比他们的靠山那什么县令大着呢,宝珠你要状告他们吗?”

      系统的想法果然天真幼稚。宝珠后退两步,选择相信明亦的演技,问系统:“那巡抚带了什么人一起,为人为官什么样?”

      系统直接甩了一大堆资料给她,“我给你讲点重要的,他带了自己的独生子过来,是个不择手段自私狭隘的贪官。但他表面行事很有一套,看起来非常光明磊落,让人找不着把柄,所以才能贪到现在还能如鱼得水。”

      “卧槽,”系统突然再次出声,“这家人牛了,他的独生子十四岁就有了女人,奸污了好几个良家女子,但因为掩饰地好,没人发现……这和徐家那是一样一样的啊,能行吗宝珠?”

      宝珠懒得看剩下的,有系统说的这些就够了。她看了眼周围的东西,把因为安满挣扎而撞落的菜刀轻轻踢过去,“想办法把那巡抚的儿子引过来,是时候让我来替天行道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你决定放下那三个草包,先对付巡抚独子?哦……那个巡抚独子叫陈列。”

      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系统哦,宝珠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先让他过来。”

      巡抚独子过来时,齐虎生正要拉着理智脱缰的平满安满溜走,转眼就见一个装扮普通表情却目中无人的十七八岁男子走过来,见安满挡了他的路,不耐烦地踢了一脚他。

      宝珠在后面悄悄和系统说话,“对,操控他再踢一脚,让他骂安满。”

      这一下让好不容易熄了点火的安满彻底被点爆了,他可不是什么堂妹表妹的,反正有姐姐姐夫给他善后,这不长眼的臭小子还敢惹他。安满当即上前一扑,将陈列按在地上抬脚就踢。

      他踢得毫无理智,但陈列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勒住安满的脖子往死里掐。齐虎生和平满对视一眼,哪能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平头小子给欺负了安满,四个人片刻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这四个人俱都强壮得很,打法也凶猛,路人一时不敢上去拦架。直到一声剧烈的惨叫声响起,也不知道谁动的手,青石地砖上就铺满了红色的血。

      宝珠早就偷偷拉着明亦和乞旺走出了余镇。至于谁用刀一把切在了陈列的要命处,平满安满三个人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愣在原处。就连急急赶过来的巡抚大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的这根香火断了。

      断了,还淌了满地的血。

      陈列捂着那处不过嘶叫了两声,就彻底晕了过去,巡抚大人眼见着也受不了这打击,紧跟着也晕了过去。

      宝珠在镇外小道上看着实时直播,偷偷眯了眯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明亦坐在一边抱着空篓子看她一眼,回想自己当时的表现,以为宝珠在笑他装模作样,低下头稍微感到羞耻,一声不敢吭。

      但宝珠才不管他是用什么方法的,明亦这么勇敢地帮她在前头捉弄他们,她就摸着他的头揉了揉,夸他:“明亦太棒了!”

      现在的他们已经走远了,徐乞旺还不知道现在那处发生了什么,不减担忧地拉过宝珠,“看样子齐虎生那人不会轻易罢休,回头你和娘一块住,我担心他发起疯来连礼义廉耻也估计不上了。”

      宝珠胡乱点点头,反正过不了几天他们都要倒霉,暂时和王婶婶住也安全许多,防止他们狗急了也跳墙。

      回了徐家村,徐乞旺不急着算清今天挣了几个铜板,第一个就是喊了自己娘出来把回来时发生的事说一说,两人雷厉风行就帮宝珠搬了东西过去。

      一边从怀里拉出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荷包出来,满心兴奋正要清点“财产”的宝珠张大了嘴巴,回神过来才发现啥都已经帮她干好了。

      王大婶哎哟哎哟地跑过来,搂着她心肝宝贝地直叫嚷:“我的宝珠啊,那帮人真的太明目张胆了,这可咋办哩!”

      宝珠反手拍着她的背:“婶婶莫怕,恶人自有恶人磨。”

      天道有理,报应不爽。第二天齐家村就传出了齐虎生被官兵抓去衙门了,官兵可凶得很,齐家的见拉不住立刻就抹两把眼泪跑去小姑子夫家去找帮手了。

      不找不知道,一找才发现小姑子家的两个双生子也都被抓了去,纵使抬出女儿夫家县令的名头也没人听他们的,两家霎时哭得震天响。

      一通手忙脚乱后,二伯娘被二伯赶着去找女儿让女婿出面。这一来一回的等女婿坐着小轿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被关在衙门里受了十八般折磨,待到可以进去探望的时候,几人已经只剩出气的了。

      王大婶去隔壁村打探了这消息过来,抱着宝珠就直呼大快人心,完了摸摸宝珠的脸,“咱们宝珠生得这样好,又贤惠又能干,怎么能便宜了齐虎生那小子呢?幸好恶有恶报,婶婶可放心了。”

      宝珠偎在她的肩膀上,点点头软软道:“婶婶放心,宝珠肯定会好好的。”

      过了几天就传出三人被放出来的消息。但这近半个月的牢狱之灾,让齐虎生大变了模样,人消瘦不堪不说,说话也畏畏缩缩,不敢见光。一见了光就害怕地要命,恐怕是被巡抚反复折磨了许多次才形成这样的生理反应。

      齐虎生都成这样了,平满安满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现在走路怪怪的,口水直流个不停,话也不会说,只会冲人喊汪汪汪。

      这几人的症状让宝珠略有点怀疑,她问系统:“是不是被那个大人用疯狗咬了?”

      系统嘶了一声,“是的,得了狂犬,没救了。”

      她啊了一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反正论起来这三人做过的恶行就她的世界法律来说,足以判个死缓或无期了。她只是觉得,那巡抚啊,希望下场也不要好到哪里去。

      系统原本以为她怜悯三人下场,听她一解释,沉默了一下。

      好吧他想多了。

      这个时候的医理并不发达,南方更偏向巫术治病,因此面对连现代技术都毫无办法的狂犬病更加没辙。齐家的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带着儿子去更加繁荣的北方寻医。

      二伯娘却不在乎这两个庶子,与她来说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她为了两个庶子已经让女儿求了一回县令女婿,女婿看在女儿面子上跑了这一趟,却不想这里头有个官更大的巡抚大人在里头,县令女婿哪敢造次,提也没提只管孝敬去了。

      幸而这趟让女婿在巡抚大人前头谄媚了几日得了些好脸,才没让女儿失了宠爱。

      为此二伯差点与二伯娘闹翻了脸,不过后来也差不离了。二伯带着心爱的双生子去往京城求医,二伯娘不甘独守空房,去县令女婿处继续作威作福。

      对于宝珠来讲,只要二伯娘一家不再烦扰她,大伯娘和三伯娘是没太大胆子来起这个头吸她家的血。大概是终于能过上清净的日子,宝珠把前几个月说好的从五婶婶那儿买来的小猪牵回了院子,喊了乞旺哥和明亦过来,由王婶婶和徐三叔主刀,宰了这头可怜的小猪来庆贺。

      一群人在宝珠家的院子里吃起了全猪宴。

      王婶婶最闲不住话,她这几日最大的乐趣就是与人分享齐家徐二家的下场,逮着机会就要提上几嘴。宝珠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开心,任她说完了,才开口,“婶婶,我和乞旺哥算了算,咱们卖土豆赚了不少钱,这一个月来加起来可多呢,你猜有多少?”

      王婶婶犹豫了一下,“五十两?”

      这个数字是她见他们每日卖得空空地回来才大着胆子猜测,不想宝珠摇了摇头,抿嘴笑开了:“一百八十一两零三钱!”

      王大婶长大了嘴巴,极其配合地抚掌夸赞她:“这么多!宝珠果然厉害哩!”

      她是不管自己亲子在其中出了多少力的,反正都是宝珠的主意宝珠的种子,赚来的银子自然都是要给宝珠的。

      宝珠继续说道:“当初咱们就说好了,我,乞旺哥和明亦,咱们三个人分成。我四,乞旺哥三,明亦三,可不是宝珠一个人的功劳。现在生意做大了,余镇里头都认得咱们了,日日来催我多拿出去卖些。所以我和乞旺哥、明亦商量好了,打算在镇里头租个铺面,只把土豆往里头一摆,都不需要大声叫卖定然也是大把客人来买的。”

      这个分成还是宝珠强烈要求才有,否则他们两人是一分也不肯收的。宝珠和王大婶侃侃谈着自己的计划,她想得更加长远。

      土豆这东西从她这发源,她得趁这个机会打起自己专属牌面,也就是后世的“商标”。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土豆这东西本身就是种子,存活率极高,届时也很少需要来买这些了。所以她不仅要把铺面打起来,客户群体也要相应转变针对范围了。

      当然这些还远,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给她们不久后的铺子,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高考啦啦啦啦!祝所有的高考生都能蟾宫折桂,心想事成,考试做的全会蒙的全对。以及明早不要忘记带身份证准考证啦,睡前检查一下这些证件放好包里,晚上早点睡,明天保证精神饱满地迎接考试,出门注意安全,不要紧张,你们是最棒的!!!
    (啊一个老腊肉表示高考真的是一个永远忘不了的经历啊,我记得我几年前的八号考完那天晚上熬夜看小说到两点哈哈哈)
    678!录取吧!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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