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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余生都给你*11 ...

  •   荣王府内从昨日起就气氛诡异地安静,像是内里早已汹涌躁动,每个人都踮着脚尖走路,面色惶恐,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家的怒气。

      这种感觉在在朝云公主的院子里尤甚。

      丫鬟们进进出出将砸碎的花瓶瓷器换去,话音声极轻,平日最懒惫的洒水丫鬟也手脚麻利起来,嬷嬷们也不敢躲在门角闲磕。风一吹,传来得最清晰的是微弱的蝉鸣声和朝云公主的训斥声。

      荣王妃耐着性子安抚女儿,将甚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丫鬟遣下去,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外面那些人不敢说什么的。你父王地位摆在那,你就只管安心做你的公主。”

      朝云当然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冒险传出去,但这已经成了一个举众皆知的秘密,表面上依旧会有人对她亲亲热热恭恭敬敬,私底下却什么腌臜话都会有。

      她忍着几乎压抑不住的烦躁,拂去荣王妃的手,转身扑在榻上,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母亲先走吧,女儿想一个人静静。”

      荣王妃叹了一口气,出了门转头怨起作怪的许氏,她侧身问嬷嬷:“许氏后头没什么大家?”

      嬷嬷自然懂荣王妃的意思,“许氏在赵府不受宠爱,出身小门小户,王妃娘娘大可不必顾忌。”

      既然这样还敢在荣王府大摇大摆作些这样的幺蛾子,她冷笑了一声,“去看看许氏的情况,务必给个教训才是。”

      嬷嬷应了是,随着荣王妃往前院而去。

      去前院自然是要找荣王的,昨日那一场大乌龙,若是荣王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话,那完全可以当做后宅小事。偏偏他提起了兵符,就算位高权重,那也不能轻易草草了事。

      荣王当然懊恼极了自己的心急,不该一时得意忘形就口快下了决断。他坐在书房里听下属的禀告,心不在焉地回想当时场景,越发恼怒孟仪昭的不识好歹。

      直到听下属说到皇上去了赵府时,他才猛然惊醒起身,厉声问下面的人:“他去赵府?见了谁,待了多久?”

      “皇上是打着看赵六少夫人的旗号去的,那边的人也说看见六少夫人去往了前院见了他。只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出去时皇上神情沮丧,还似乎哭过。”

      他略略放下心来,又实在多疑,更何况孟仪昭并不像他曾经想的蠢笨无脑。荣王慢慢坐下来,“赵桓予前几日传了信来?找来我看看。”

      荣王妃到时恰是他看赵桓予早先递来的信的时候,她见原本一直阴沉着脸的荣王似乎有所好转,满是戾气的眼睛里出人意料地有丝丝笑意。

      她迎过去,替他倒了一杯茶置凉,走去他身后为他捏肩,才温柔开口:“王爷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荣王放下信,伸手搭上她的手背:“赵桓予似乎未进仕途?”

      “王爷说的是赵三公子吗?”荣王妃想了想:“似乎是长房独大,赵二老爷不让他乘荫庇或是去科举,为此赵三公子与其父亲关系极其不好。”

      荣王满意地笑起来,“怎么能压制一只想要成长的鹰呢?压得越厉害,届时只会飞得更高反噬地越厉害。”

      “只是这赵桓予似乎与长房关系不错。”荣王妃不太乐观,“王爷想要弃了大公子去培养三公子?”

      荣王哈哈大笑,“你不懂身为一个大丈夫的权势欲,能屈能伸而已,哪有人是真的赤子之心?”

      这样听来似乎很有道理,荣王妃不再反驳,也不再问些多余的事。妇人轻易不涉政事,否则她也不会把王妃这个位置做得这么稳了。

      荣王妃走后,他就立刻将梁绰唤来书房,将自己的设想与嫡子商议。

      梁绰想起那天和孟仪昭并排出府的赵桓予,摇了摇头,“父王,赵桓予才识并不杰出。”

      荣王不以为意,“本王看上的不是他的才干,而是他姓赵,是除去赵恪予最出头的赵家人,只差了一个出身而已,本王偏不信他能岿然不动。”

      梁绰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问他:“父王是想要拿兵符?”

      “何止是拿兵符。赵家长房总让我太不安心,不如弃车保帅。”

      大概是荣王的神情太过自信,也或许是梁绰总反反复复想起那个人,他竟然也笑了笑,盲目跟从了这个想法。

      梁绰低头出神片刻,想起她扑进他怀里带起来的清香,似乎犹在耳边萦绕。他勾了勾嘴唇,抬头时眼神势在必得,“先帝祭祀要到了,两位遣去封地的王爷也要来了。”

      ——

      没过几日宫中传出荣王病重的消息,似乎是看奏折时咳了血,一时昏迷了过去。情况紧急,用的不是荣王的亲信太医,没人保密,于是传得沸沸扬扬。

      孟仪昭却是知道的,她窝在赵恪予的怀里,由着他给她画眉。这几日上午都是她去前院,午后他来后院。久了,他已经能熟稔地给她上妆描眉制蔻丹了。

      赵恪予微抬起头比着两眉的高度是否齐平,听了来人的禀告之后让他下去,执起眉笔在她右眉眉尾处添了一笔,再开口:“你觉得荣王是真病还是假病?”

      孟仪昭歪头取了小铜镜看他的成果,满意地笑了笑:“就算是假的,你也可以将它变成真的。”

      “过几日不是就祭祀了吗?那两位王爷进京了。若是荣王一直病下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赵恪予捧起她的脸亲了亲眼睛,“野心膨胀?”

      她有点痒,咯咯地笑起来,将头缩进他的怀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出来的话带着笑意和开玩笑似的:“真病就是真野心,假病的话,就是故意让我们以为的假野心了。”

      她不知有意无意的点拨,赵恪予恍然明白了什么,“让那两位王爷以为有机可乘,刺杀皇上夺位的罪证也就顺利成章了……”

      孟仪昭伸出手指压着他的嘴唇,嘘了一声。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为防隔墙有耳。

      总而言之,届时不管刺杀成不成功,俱都会是两位回京的王爷背锅。但赵恪予几乎可以肯定,荣王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梁榆的。

      他握着她的腰举起她,像在哄个孩子一样左右晃了一下,“仪昭,你果然才智过人。”

      孟仪昭受他的夸奖,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但还是谦虚了一下:“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想到的。”

      赵恪予在原来的剧情发展里当然想到了,虽然有点晚,让梁榆受了伤,但揭穿了荣王的狼子野心,逼他第二日兵变。

      荣王一开始就没有兵变成功,但是原本的孟仪昭却来不及知道。系统在后面默默补充,为孟仪昭原身遗憾了一会。

      揭过这个话题后,赵恪予抱她入怀。她身上有冷香清凉入鼻,格外沁人心脾。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心猿意马来。

      他亲上她软嫩的嘴唇,手不自觉探进她的腰封将其解开,衣衫束缚被放开,宽宽松松散开,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被显出。

      孟仪昭呀了一声,摁住他的手跳下他的腿,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他,手指伸向一边的水漏:“快要晚膳了。”

      他忍了忍,“……不急。”

      孟仪昭朝他促狭地笑起来眯着眼睛,“那我们谈谈其他的事好不好?”

      赵恪予攥着叉领松了松,“比如?”

      “三哥昨日给我送了封信。”

      很好,赵恪予的火气霎时被压了下来。同为男子,他当然了解赵桓予想的是什么,更何况他几乎从未掩饰过。

      他哄她过来,拉她重新做在他身上,“仪昭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

      孟仪昭不轻易开口,笑嘻嘻戏弄他:“你哄我。”

      “仪昭乖。”

      “喊仪昭妹妹。”

      赵恪予耐心低着嗓音,“仪昭妹妹。”

      “说哥哥喜爱你。”

      他仰了仰头,再低下来已经不是眉眼凶狠的年轻将军。他凝视她,垂头碰上她的额头,声音沉沉似乎饱含深情:“哥哥喜爱你。”

      孟仪昭听得耳朵都要酥软了。她满意地亲了亲他那张只对她万分柔情的嘴唇,“三哥说,荣王致请柬予他写着诚恳请求三哥入他麾下。”

      赵恪予哼笑了一声:“荣王只当所有人都与他一样利益熏心。”

      想说的都说了,孟仪昭才不管荣王招揽赵桓予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赵恪予总会解决的。

      她伸手打了个哈欠,伏在他肩上闭着眼睛,懒懒地提醒了一句:“你说荣王会不会把我们和那两位王爷归在一起对付——为了我手里这块兵符?”

      她伸出手,白皙的掌心上托着半块伏虎状的青铜令牌。

  •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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