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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余生都给你*8 ...

  •   尽管非常不甘愿让赵桓予与她同出同进,但他参宴的话反倒与他平日作风大相径庭,何况荣王越发多疑了,他去了只怕连后园也进不得。

      与其这样,不如不去得好,反倒能让他留在王府的人自如行动。

      赵恪予捧着她的脸颊低头蹭了蹭,指下柔软的肌肤让他几乎不愿松手,“你在宴会上万分小心,那里有我的人,带着姿七在身边也好照应。”

      孟仪昭点点头,歪在他肩膀上伸出舌尖点了点,像只得了逞的猫儿:“你且放心好了。”

      他差点忍不住浑身颤抖,冷静下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才将她揽下放在一边,出了马车忍住没回头看她。

      她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在他心里留下了钩子。他一旦犹豫,几乎要丧失理智。

      孟仪昭无聊地翻着手指,今日蔻丹涂得艳丽明媚,她喜爱极了。哼着小调伸手将指背贴在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有口脂留在上面,鲜艳地反添妙处。

      她取出帕子耐心地擦拭干净。

      一直领在前头的赵桓予见马车里终于出来了人,但大哥并没有与他打招呼的意思,他便放慢了马缓步退到她坐着的马车外,敲了敲窗楹。

      孟仪昭掀开帘子,歪着头坠饰垂在肩膀上颤动,眉眼弯弯略带着疑惑:“三哥可有事?”

      “你和大哥……”他斟酌词语,犹豫了许久,“是有什么误会吗?”

      孟仪昭耐心听他疑问,蓦地捂嘴轻轻啊了一声,笑道:“实是三哥想岔了,大哥不太愿意我作为新寡出府,弟妹求了许久他才应下来呢。”

      他将信将疑,也不愿往坏处多想,只好点点头,拉马继续走在前面。

      朝云是特意守在府门前等孟仪昭前来的。她将将踏下马车,朝云便舍了丫鬟一旁的团扇,欣喜地走过来搂着她的手叙旧。

      她语气如寻常女儿家抱怨:“前日才与阿昭姐见上一面,是朝云当日被丫头惹了脾气,无意冷落了阿昭姐。后头阿昭姐竟丢下我独独与皇帝哥哥去逛街市,可叫朝云嫉妒呢。”

      一边拉着她进了荣王府往内院去,

      孟仪昭尽职尽责温柔安抚她:“今日一整天都陪着朝云,隅之在宫里可出来不得,不好吗?”

      朝云当即拍掌,像极了得偿所愿的小姑娘,神情带着点得逞与幸灾乐祸,“当然好,回头我要与皇帝哥哥说阿昭姐今日同我一块做了什么,可不羡慕死他!”

      往摆宴的路程就在你来我往的交谈中渐渐变短,等到了席位上时,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朝云要坐去荣王妃处,就与她招了招手,一蹦一跳像个孩子般跑去了前面。荣王妃既是疼爱又担心女儿仪态不好,软着声音斥责她:“嬷嬷教你的规矩呢?快站好别咧咧样了。”

      朝云小小地吐了吐舌头,放慢脚步将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腹前,很是端庄地走了剩下的路。

      底下立刻有夫人恭维朝云公主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让人喜爱十分。

      孟仪昭面色不动,实则听系统在与她说话。

      “何甜是想要借污你名节,赶你出了京城再好好攻略。荣王就比较狠,他打算直接用这个理由剥了你身上的兵符,他已经不太信赵家了。”

      她哦了一声,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坐席摆在林子阴凉处,周边都摆了冰盆散热,连扇子也用不上,十分舒适。孟仪昭捻了块雪梨含进嘴里,待尝到清甜的汁液时才慢慢咬开吃下,眼睛四看,就见到了难得正经神色的许氏。

      短短一会,她就在周边的夫人交流中如鱼得水,入了她们的眼。

      她因为口中沁凉愉悦地眯起眼睛,然后扯了扯一边站着的姿七的衣摆,示意她弯腰下来,才与她咬着耳朵:“赵恪予不是有人在荣王府吗?你大概清楚些,想法子通过荣王府的下人让许氏知道,就说朝云膳后要在后园向晚亭边害我,要毁我名节。”

      姿七寡淡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惊讶,犹豫片刻后才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宴会无非你赞我夸,互相恭维。孟仪昭坐了半盏茶后无聊地伏在椅边的横栏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之后派人和朝云说了一声,就悄悄走了出去。

      王府毕竟皇室府邸,处处装饰精致华美,假山流水俱都似鬼斧天成,还未凋谢的刺槐连绵成雪白的花浪,风略大时,扬扬洒洒落下来让人不禁驻足。

      放开了丫鬟的手,孟仪昭走上前踮脚摘下一枝低垂下来的花枝,手指捻着枝柄摇晃,口中小调还没有停下。

      半晌后歪头看向另一条小径的尽头,弯着眼睛笑得极其不设心防,冲淡她身上的妩媚之感,只留有白色刺槐一样纯洁的笑影。

      梁绰背手走出来,学她歪头:“真是巧,又与孟小姐见面。”

      孟仪昭转身将花枝交给丫鬟,浅浅鞠了个腰似乎漫不经心,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才回他的话:“妾已是赵府少夫人了。世子不在前院展露风采,反倒来女眷所在的后院,是作何呢?”

      她行的礼分明与其他女子一样,偏偏又好像腰肢更弯一点,颈子更优美一些,手臂摆的力道更轻,头垂得更有风情。

      梁绰走前一步,倾身拂去她发上落着的花叶,却不离开,闭眼嗅了嗅,“却还是女儿香。”

      孟仪昭伸手拿头顶的树枝压下来,甩了他两下,“世子可要管好您的嘴,否则我可不依。”

      梁绰哈哈笑了两下,像是想起正题一般,从袖笼中拿出一支发钗:“恪予曾与本世子要过这簪子,可是我说扔了。”

      她伸手去拿,梁绰仗着身高举起来,间或放下来在她面前晃,思及她先前的话,换了个称呼,唇齿暧昧开口:“仪昭可认得?”

      孟仪昭站在他面前笑了一下,眼角像是觑着他,带着点轻蔑,这让梁绰更加兴奋起来,头靠近她,“要吗?”

      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的丫鬟,直至她慌慌张张转头才重新与她对视。

      “世子可真自信。”孟仪昭不惧他的靠近,往前两步双足轻巧地分别踩上他的靴面,两只手伸起来揽着他的脖子压下来。

      梁绰惊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微有凝固,手就不自觉放下来扶上她的腰未免她摔下。这样一来,她就拿到了他手上的发钗。

      目的既然达到了,孟仪昭在他耳边极其轻蔑地笑了一声,回到路面上,用力将他推开,“世子,不早了,午宴时候到了。”

      他尚在回味那种柔软而沉醉的触感,不防被推开往后踉跄了两步,低头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慢慢抚自己的耳朵,半刻笑容渐渐大了起来,丝毫也无被人戏弄的恼怒,反倒开心极了。

      他重新靠近她,“古云秀色可餐,既然有仪昭在前,哪还需得用甚么午膳?”

      孟仪昭咯咯地笑起来,抬手取下头上新的步摇,让他低头。

      梁绰就乖乖低头。

      她给他插上步摇,“我高兴世子夸我,那就送予世子了。”插上后打量上下,又噗嗤笑出来。

      梁绰不觉丢脸,摸着尚有余温的步摇,笑了笑,“荣幸之至。”

      远处音隐约有些脚步声,孟仪昭抑制了笑,后退两步,“那妾便告退了。”

      背影似乎仍在愉悦地抖动。

      ——

      许氏与国公夫人相谈甚欢,交换了改日邀约的意思后,她抚着袖子颇不好意思地道要去方便。

      丫鬟便领着许氏往外面走。避免冲突了前面的宴席,涸藩设得相隔甚远,走了半盏茶绕了几个圈子后,丫鬟才停下:“夫人,就在前头拐角。”

      许氏加快了点脚步走过去,舒坦完了正要出门就听见墙外窃窃的私语。她本不想继续听下去,但无意间漏出的“赵府少夫人”让她不得不停下。

      赵府少夫人,细细想来就只有那个不知好歹死不安分的孟仪昭了。

      她用帕子隔着墙,贴了上去。

      听声音是一小厮一丫鬟,正在商量着怎么把孟仪昭引去向晚亭后让男客闯去戏弄她,然后又想如何将夫人都喊去抓她现行,如朝云公主的愿赶她出京。

      虽然不太明白朝云公主分明对孟仪昭亲亲热热,还极其依赖的模样,怎么又会去这样害她。但既然她与自己殊途同归,那么,他们烦忧的怎么引夫人们去向晚亭的事,她当然不介意推波助澜。

      许氏摁着眼角无声地笑,见他们还在商议之后的说辞,全然注意不到涸藩里的人,于是放轻脚步走了出去,若无其事一般回了宴席。

      午时已到了,桌上已经撤去了瓜果,渐渐上了几道菜。许氏坐上椅子后,更加卖力的奉承国公夫人,嘴里的甜话从未停过。

      她心思不在品尝荣王府的膳食有多精致美味上,反而一直把视线放在孟仪昭那边,甚至压抑不住心底的幸灾乐祸,已然几次偷偷笑出声。

      国公夫人面对看向与她同席许氏的视线尴尬地笑了声,恼怒她小家子气,丝毫没有教养可言。

      许氏当然没有发觉她讨好了良久的国公夫人已经对她生出了不满,她的关注在于午膳结束后,丫鬟一不小心将糕点摔在孟仪昭身上。

      如何连连惶恐道歉且不管,许氏看着丫鬟带着孟仪昭往后园方向走,就晓得机会来了。

      荣王妃让众位夫人小姐随处走动,赏景消食后就不再留下,似乎打算任她们游玩。朝云公主懂事,派了丫鬟一一与她们解释说诗会半个时辰后开始。

      宾客们才纷纷散开,四下游园去了。

      许氏听全了所有的过程,自然不会现在就去。抓心挠肺等了两刻钟后,才提议国公夫人去往向晚亭赏湖景,千方百计纠结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后园深处而去。

      许氏到底身为继室,出身小家小户。孟仪昭见她一副几乎要忍不住堂堂皇皇告诉夫人们:“我们赵府出了个不守名节的寡妇,你们快与我去瞧瞧热闹啊”的模样,就笑得不可自抑。

      被她喊来说有急事的赵桓予问了一次无果后,也就不再问了。只站在那里看她笑得花枝乱颤,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只是瞧一眼,都忍不住想要亲吻上去的。

      他想起被她带来地兔儿和他来的目的,觉着约摸是因为这事。于是犹豫了一会开口:“是找着合适的人么?”

      兔子被孟仪昭留了个丫鬟在马车里照顾着,她拍了拍胸口缓下笑对着他摇了摇头,“这个晚些再说,你先随我去个地方。”

      赵桓予觉得自己的胸口也被轻轻拍了两下,心跳猝然急促起来,待到慢慢平静下来后孟仪昭已经走在前头了。

      他分明已经十九,男女之事已经通晓八、九分了,却依旧会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胡思乱想。尤其是她行走时轻轻摆动的腰肢,和荡漾出风情的水袖。

      往后院越走越深,才看见一片幽深宽阔的湖面。孟仪昭转头等赵桓予走进,拢起鬓间散落的发丝,“三哥,若是我掉入了这湖内,三哥可会救我?”

      赵桓予疑惑又预料不妙,急急开口:“当然要救。你快些退后点,太近了小心青苔湿滑。”

      孟仪昭看自己手上满意十分的蔻丹,有点可惜待会的下场。但还是摇了摇头,“三哥,我可信你。”

      然后纵身跳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涸藩是厕所的古称,我写的时候嫌茅厕不好听,百度来的哈哈
    晚上晚点还有一更,明天入V也有两更,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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