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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反正我有大哥罩*7 ...

  •   何甜今天在林确面前频频碰壁,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却看见程与歌今早穿的外套就挂在玄关前面的架子上。

      抬头,程与歌正窝在沙发里,上衣撩在肋骨上方,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没有声音的电视,手里拿着手机摁一下锁屏又开启,接着摁然后开启。

      这显然是有心事了。她小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声音清弱:“哥哥,你这样容易着凉的。”

      程与歌瞥了一眼何甜,拉下衣服转个身背对着她。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王阿姨在厨房里做菜,隔得很远所以听不见什么声音。何甜低下头转瞬抬起来:“哥哥,我最近做梦总梦见一个人教我弹钢琴,好奇怪啊。”

      “你做梦关我什么事?”程与歌奇怪地看着她,坐起来拿着手机上楼:“别烦我,一个寄住我家的米虫而已,哥哥也是你能喊的?”

      这话说的一点不留情面,但其实他一向表现出来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话怎么畅快怎么说。

      何甜眼睛刷得红了起来,她眼睛微微瞪着带着倔强,有种柔弱但屹立的美感。

      她顿了一下,控诉他:“哥哥你总是这样,我说过我不会抢你什么的。叔叔和妈妈都叫我好好和你相处,我才总希望和你说说话。你知道你这样不留情面口出直言的样子多蠢吗?”

      程与歌气愤又好笑,站定等她说。

      “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不愿意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我这样低声下气和你说话,不就是为了我们好好相处。叔叔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你一意孤行,不还是害了你亲近的人你喜欢的人?”

      这几句话不重,但像个炸弹在他耳边轰隆隆炸开。

      他慢慢抬头看着客厅站着的何甜,眼眶目呲几裂,平静的面孔被撕开的样子格外吓人。

      程与歌几乎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关你什么事!”

      何甜眼泪突地掉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在脸颊上面划过,“哥哥,你这样不好。你不要包着那样坚硬的蚌壳了好不好,我是你妹妹啊,你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用叛逆的姿态表示抗拒了好不好?你说出来,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突然砸过来的手机和他大跨步走上楼梯的背影。

      就好像他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话一样,何甜泪流满脸地笑了一下,欲立先破,程与歌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相反,因为从小没有母亲,他也敏感甚至自卑,大概有那么一种自己是母亲附属品的自卑感。但因为父亲的宠爱补偿,又给他一种掩人耳目的骄傲感。他用父亲的好来掩饰没有母亲的落差,在外人张扬着不在乎家庭是否美满。反正他有钱,他想要的无不能得到。

      所以他试着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又充满了敌对的状态,一旦有什么超出他预计的,让他的安全感不再存在的——就比如继母的进门,他敏锐地以为父亲已经忘记早逝的母亲,另迎新欢。

      而他,作为自以为的附属品,自然会被放弃漠视的。

      何甜站了一会,弯腰捡起手机走去沙发上,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一个小意温柔,弱不禁风的继妹会引起他的保护欲从而重视,但发现他并不吃这一套。那么,一个委曲求全但绝对有底线有骄傲的妹妹,总该成功了吧?

      但程与歌已经忘记了这个继妹。他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父亲两个月之前和他大吵一架说的话,和今天易临的话。

      他甚至没有看到易奚一眼,就已经心疼她苍白无力,疼痛难忍的样子了。

      天花板吊得很高,因为他喜欢高大宽敞的房间。父亲对他的好有几分是因为母亲,易奚为什么包容他的无理取闹。

      以前他想的到底有没有错?

      睁着眼睛想了很久,第二天蔫耷耷去上课的时候,看见易奚的书已经被抬到了相隔一组的第三组前面的那个位置。

      易奚没来上课,大约还在休息。帮她搬书的是林确,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和易奚未来的同桌和前后桌耐心做着解释。

      他知道林确,他的父亲是他爸爸买货入关卑颜谄媚的对象。他不只是在那次竞赛看见过他,在商宴上他冷漠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也看见过。

      书包里特别轻,只有一个小小的蛋糕。他拿出来坐在椅子上开始拿勺子挖着吃,一口一口食不知味,最后猛得丢下勺子往教室外面跑过去。

      他在鼓足了勇气之后一口气跑到医院,四十分钟的跑程,终于消磨了他不断冒出来的酸涩和怒气。但医院他一点也不敢进,喘着气买了水一下喝干之后,反而平静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绕着医院走了两圈,他去买几乎要断货的暖宝宝,去买熬的很烂的薏米粥,去买打发无聊的魔方,去买一束有淡淡的很温柔的香味的花,去买一张纸,想写对不起,然后撕掉。

      然后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边,一个一个东西扔进去。

      ——

      易奚那天下午就回了教室,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在走廊上碰见他也会打声招呼,柔软的笑挂在她的梨涡里,他有时候会失神一整节课。

      她每天晚上去一个空教室和林确和其他人一起上物理奥赛课,他就习惯晚上从那里习惯拉上窗帘密不透风的窗户边上路过。九点下课,林确还会和她一块走出校门,路上讨论着他听不懂的奥赛题目。

      夏天要来了,花开的特别用力,好像要在最后的时刻里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他开始频频做梦,梦里她不再是穿着白裙子。他喜欢她穿着温柔的蓝色小开衫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啜饮牛奶。

      他就上去摸一下杯壁,温暖的手感。

      走在路上吹着的风越来越热了,六月份悄然而至。学校高考作为考点放假,程与歌站在客厅里,没喊继母,但和父亲沉默地面对面沉默地坐了一下午。

      父亲从年轻拼搏到老,脸上已经创痕累累。他抽着烟很欣慰,说他也不勉强儿子接受继母继妹,视做无物就好了。

      程与歌在高考那两天站在易临考试的考点处当了志愿者,一瓶一瓶水分发出去。终于到了易奚的手里。

      易奚特别惊讶,她拿着水问他:“你当志愿者吗?”

      程与歌略微昂起头,得意地回她:“对啊,这叫体验生活。”

      外面的太阳很烈,她贪恋棚子下的阴影往里面走了两步。想拧开水喝两口,半晌眨了眨眼睛,“志愿者同志,”她软着声音喊他,“能帮我打开这瓶水吗?”

      程与歌心软地一塌糊涂,但面上平淡骄傲的样子,“给我开,别伤手了。”

      易奚朝他弯出两个小梨涡,浅浅的,嵌在略婴儿肥的脸颊上,十分可爱。

      他目光黏着地看着她,想要问些什么又怕知道什么不愿意知道的事情,沉默了很久,只看着她小口小口喝水。

      后面传来一声喊叫,何甜小跑过来,凑到他的面前,“哥哥,你热不热?”

      易奚弯着眼睛看她,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见面。

      程与歌为她打断他而略感烦躁,但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应了一句不热。

      何甜不在意,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尽管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但还来得及。

      她眼珠子一转,看见他对面的易奚,隐隐有些威胁感,转头甜甜笑着问程与歌:“哥哥,这是你的同学吗?好漂亮哦。”

      她夸对了地方,程与歌自豪地笑了笑马上掩下来以防易奚发现,才带着点笑点头,声音温和:“是。”

      也不知道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

      但这足够何甜意识到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在家里沙发上看见的纸条上的名字。她神色自然地笑了笑,“姐姐你好。”

      易奚点头,“你好啊。”她转头和程与歌说:“你妹妹真漂亮。不过我本来是不该打扰你们两个说话的,但实在是外面太热了,我站远一点不出去可以吗?”

      程与歌立刻摆手,“她是我继妹,我们也不太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坐这吧?”

      易奚美滋滋当了一次白莲花,轻轻皱着眉头看着脸霎时黑了的何甜,犹豫了一下。

      转身走到程与歌背后的时候对着何甜轻微地,挑衅地笑了一下。

      何甜差点没忍住跳起来指着她说她虚伪,但还是忍了下来,坐在程与歌的旁边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她让王阿姨买好菜。

      程与歌在她坐下来那一刻立刻站了起来,指着何甜坐着的椅子,“这是另一个志愿者的,他马上回来了。”

      何甜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歉后站起来四周张望了一眼,凳子都被家长坐了,唯一剩下的被程与歌给了易奚,而不管她有没有凳子。

      她转头狠狠瞪着易奚,神色凶煞。她可记住她了,一个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外挂的小女生,还能抢得过她?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你们懂得。尽量保持日更,但更新时间不定,可能是早上十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十二点甚至凌晨两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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