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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屠戮者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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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神在天堂司宇宙,人世间平安依旧。
——罗伯特•勃朗宁(1812~1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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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
距黑崎一护杀入瀞灵庭还有101年。
晚春月末,浩瀚夜空浅嵌一叶淡白弯月,有若指甲掐破碧天,留下一抹残痕。
宽广的朽木宅邸寂然无声,偶然可闻夜虫微弱呢喃,微风吹过梅树梢头。枝丫映在地上的纤细黑影,随之轻轻晃动着。
“吱呀——”推动拉门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一个瘦长的黑影跨进了主屋,借着微弱月光,可以看到他身畔的斩魄刀低垂着刀刃。
银岭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他惊讶地看着逼到面前的人影,长长的额发遮住眉眼,逆光的脸是熟悉的轮廓。
那人低低说了一声:“父上。”
感觉到的是熟悉的灵压,入耳是熟悉的温良恭谨的低沉嗓音,朽木银岭微微缓了一口气。
下一秒钟他就觉察到事情的蹊跷——眼前的这个人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这样失礼地带刀闯进自己的卧室的!
“你……”银岭厉声问:“怎么?!”
他惊骇地看着对方的斩魄刀的刀刃正插在自己胁下——被称作“魄睡”的位置,而他竟然连斥责出口的时间也没有。这人的身手竟在自己之上!
来人抽出插入他身体的刀,伴随着一阵使他几乎昏厥的剧痛,第二刀血淋淋地斩下。
沉重的闷响过后,绵长的血迹一道道溅在雪白的和纸隔墙上,猩红的颜色在暗夜里看去,仿若泼墨。
“嗒——嗒——”
踩在光滑木地板上的缓慢脚步声,渐渐远离了主屋,又缓缓逼近另一面的小房间。
“父亲?”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哉睁开眼睛。
眼前人影恍惚,他疑惑地揉着眼睛:“您怎么今天回来……”
手从眼睛上放下来的瞬间他看到了明亮的刀刃,刀刃的尽头,是未擦去的新鲜血液。
“不对……”
孩童敏锐的直觉像是雷雨前划破天际的闪电一样让他的心头亮起瞬间警觉的锐利光芒。然而比这道光芒更锐利的斩魄刀刀刃,就像闪电击毁孤冈上的小树一样,直接斩开了他薄薄的幼小的胸膛。
骤然响起的凄厉惨叫和嘈杂人声完全打破了朽木宅邸的肃穆宁静,惊慌失措的喊声零乱地此起彼伏,像沸腾的牛奶从锅里溢出来,一直扩散到整个瀞灵庭。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急促而沉重的敲梆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凌驾于所有的嘈杂之上。烟尘四起,众死神乱糟糟的脚步声震得街道都晃动了起来。
拿着山本元柳斋总队长特批的红头文件,几名队长和副队长站在朽木家家纹高悬、气势开阔的大门前。往日的威严富丽,此刻却沉入阴郁惨恻。
虽然万分震惊仍然井然有序的朽木家仆把诸位队首及上位席官辅佐带了进去。
宅中那样多血,还未来得及清理,凝结在金黄的木地板上,雪白的纸拉门上,深深吃入纹理之中。
清家信恒悲伤地揭开白色的盖布,强忍着欲出的眼泪,看向负责瀞灵庭医疗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请大家回避……”卯之花使了一个眼色。
门外传来无禁忌的“咚咚”的脚步声,又急又重,紧跟着是海燕的大嗓门:
“朽木队长出什么事了?小白哉呢?!”
站在门边的浮竹伸手想要拦住他,没有挡住他的冲势,只来得及一把扯住他的死霸装。浮竹低喝一声:“海燕……”
“……喂!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海燕看向浮竹:“队长!”
卯之花默默地把放在银岭身上的白布拉上去。
“初步看来,朽木队长已经死了。”她缓缓说道,悲伤的语气恰到好处:“不过需要送到四番队作进一步的检查”。
然后她侧过头,看着旁边的瘦小身体。
白哉大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乌黑头发在可爱的圆脸边沿凌乱着。
卯之花心痛地把手指放在他幼细的脖颈上。
把搜索的灵力开到极大,她忽然感到指尖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微弱魄动。
卯之花豁然起身:“叫急救班——”
屏息而待的四番队众中立刻响起响亮的响应声:“是,队长!!”
“白哉君……”卯之花说:“还活着。”
她一边说一边做着紧急处理,防止白哉灵魂进一步衰弱下去。
短暂的应急治疗完毕,四番队队员中走出一人,把白哉抱到担架上,孩子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细瘦的手肘从那队员的臂弯中垂下来,身前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
管家信恒站在旁边,衰老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他枯瘦的手指不停地擦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而在场的死神也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不知是为朽木家主的不幸感到悲痛,还是为白哉的大难不死感到庆幸。
被浮竹揪着的海燕慢慢地换了一口气。“他还活着”四个字把他从绝望中拉了上来。
特制的稳固担架从屋里抬出来的时候,他几乎要飞身扑上去。
“不要这样……海燕!”浮竹痛心地说。
“等到白哉君的情况好转,海燕副队长可以来四番救护所探望。现在,先请你……”卯之花说:“请海燕副队长平静一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浮竹问。
新提拔的五番队队长蓝染的眼镜背后投射出忧伤而凝重的目光:“凶手太残忍了。”
老资历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拉下头上的斗笠,一片阴影挡住他的表情。
晨曦微露,光芒透过纸拉门照射在朽木家贵重的木地板、精美的纸拉门、古老的饰物和干涸的血迹上。清晨庭院的樱树林里传出啾啾的鸟鸣声,春晨的万象蓬勃而美丽,无声地鲜明地比照着死亡。
“目前可以确定此事是六番朽木副队长所为。”
队首会上,山本总队长宣读了结论:“不只一个目击者看到了朽木副队长执刀杀人,这些人都是朽木家的人。而且,能够径直进入他人无法进入的朽木宅邸,并且能够让朽木队长毫无防备地被杀的人,只有作为他的亲子、副官和继承人的朽木副队长。”
“中央四十六室是这样判断的?”浮竹低声询问。
“不错。”山本总队长说:“朽木副队长外出执行任务至今未归,这对一向循规蹈矩的朽木家成员而言也十分可疑,所以,四十位贤者的判断是,朽木副队长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回到朽木家,并进行了屠杀。”
“他杀死朽木队长尚可以理解为贵族继承人对上位的觊觎,”浮竹沉吟道:“但他没有理由连白哉也斩杀。”
“您忘记了还有这个生还的受害人兼目击者呢!”春水插嘴道:“是不是朽木副队长干的,他大概会告诉我们的吧。”
“春水……”山本总队长说:“你是说……白哉?”
他的视线投向卯之花:“白哉情况怎么样?”
卯之花面有忧色地说道:“还没有醒过来。伤势太严重,没有致死已经是万幸。如果真的是朽木副队长所为的话,大概是因为他还留有一丝父子之情吧。”
山本总队长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嫌犯一进入尸魂界,立即通知一番队!”
到会的众人在一片唏嘘声中散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啊……”蓝染不无忧虑地说:“在原二番队、原三番队、原五番队、原九番队、原十二番队队首刚刚叛逃尸魂界之后,朽木家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今年的尸魂界还真是多灾多难。”
“蓝染队长……”卯之花从他身边走过去:“现在剩下的队长们,压力很大呢。”
海燕坐在救护所病房里的凳子上,看着床上白哉惨白的小脸和呼吸微弱的翘翘的鼻头,脖子下面是厚厚的白色绷带缠着窄小的胸膛和肚子,从浴衣口露出来。
一想到冰冷锋利的斩魄刀就那样砍到白哉幼小的身体上,鲜血喷溅出来,海燕就难过得厉害。而更让他担忧的是,从漫长恐怖的被杀害的梦魇中醒过来,白哉要面对的是祖父的死亡、父亲成为罪人的剧变,这孩子会怎么样呢?
海燕两肘支在床沿,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让那些硬硬的头发像针一样刺痛自己的手。
“如果你醒来的话,你会怎么样呢?”海燕喃喃自语着:“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可是我又怕你醒过来啊……如果就这样沉睡下去的话,就不用看到残忍的结局……”
同人图鉴:手绘傲骄小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