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枢零]尊与傲》XZ同学

8、九

　　最近的几天锥生零觉得身心疲惫，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自己最不期待的方向发展着。
　　四面楚歌啊……把抄板书的笔随手丢到一边，零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前一天晚上任务执行得太晚，这下又不得不大早上的来课堂补眠。
　　还好有任务……零半迷糊着想，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要对谁开枪。
　　“锥生同学！”
　　隐约听见谁在叫自己名字……
　　“锥生零！请你到黑板这里来解一下这道题！”——是老师啊……可是实在不想爬起来，太阳太好了，很困。
　　“上课睡觉！你还把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终于，一只黑板擦带着长长的粉笔灰尾巴，在空中划过华丽丽的曲线精准无误地击中锥生零的脑袋。
　　众目睽睽之下勉强扬起下巴的零额头上绷起肉眼可见的青筋，右手麻利地抓住将要弹到地上的板擦。——噢！好敏捷！半个班的同学看马戏团里小丑掷瓶子的表演一样迸发出惊讶的呼声。
　　代数课老师一脸怒气的表情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难临头的黑线……
　　“……”锥生零右眼皮微微发抖，焦距恍惚的紫色眼睛里溢出杀必死的光芒。反手、提腕、乾坤一掷！木质板擦如升空的小火箭以势如破竹之势脱手而出，飞过半个教室势头不减，随着响亮的“嗙”的一声一头扎进黑板里。离老师的脸不足10公分的黑板墙上出现一个‘陨石坑’，正中露出一半的板擦屁股冒着肉眼可见的一缕白烟……
　　“老师……我……很困……”罪魁祸首的锥生同学好像用完了最后一分力气，一头栽在桌子上，再次回归睡神的怀抱。
　　第一受害人代数老师眼镜跌落在地，已经合不上的嘴角微微抽动……表情恍惚，已然是脑震荡症状。满班同学唏嘘声不断，还不时夹杂着天真烂漫的女同学们的尖叫和追捧声——“哇！好COOL！”“锥生同学原来是射击部的吗？”“其实他苦练飞镖很多年？”

　　鉴于板擦风波性质恶劣后果严重——据说可怜的人类代数老师事发之后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辞职信交给理事长，表明自己惜命如金外加天生心脏不好不适合在黑主学园这么具有‘挑战性’的学校教课，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锥生零被传唤到理事长办公室。
　　“一周之内连续肃清七个LEVEL E，包括两个在逃时间超过三个月的危险分子，身为新手吸血鬼猎人你实在是过于出色……”黑主理事长一如既往地拖着长长的忧怨腔调，达拉着眼皮，“但这也不能作为代数课上公然袭击老师的理由吧！而且还那么地……那么地……”具有破坏性……
　　“我当时很困……”锥生零辩解。
　　“困就可以随便拿板擦丢老师吗？那是人类——人类知道吗？要万一砸中脑袋就完蛋了！任务执行多了下手都不知道轻重。”
　　“反正我又没砸到……”
　　就算砸到了你还不是摆出一张扑克脸解释说——反正我又没砸死他……想都想得到。黑主灰炎只觉得胃部一阵阵抽痛。自己的小孩儿本就很难管，何况现在又长本事了——教训也不是，不教训也不是，最后他一狠心，右手搭左手往老板桌上一支，正色道：“要么这样吧，零……我给你转到夜间部去上课。”
　　“不去。”小孩儿斩钉截铁。
　　“夜间部考勤制度很松，晚上有任务就去执行没任务上课，起码比白天有精神吧……也不会上课睡觉和老师闹翻了。”黑主灰炎苦口婆心，“况且就算真的跟老师闹翻了，怎么也不至于出人命……夜间部的老师不是贵族长老就是吸血鬼猎人，所以……”
　　“不去。”小孩儿依旧不松口。
　　“零你别这样，我真的是为你好才……”
　　“拿来。”锥生零忽然伸出右手作要东西状。
　　“什……什么？”黑主理事长右边眉毛不详跳动。
　　锥生零高姿态俯视自己的养父，一脸‘你不主动给我我可抢了’的表情。
　　黑主理事长沉下脸，打开桌子正中上锁的抽屉取出一个信封：“期限是下周五，好好休息过再去吧。这周已经执行过四次任务了，十牙鼎盛时期也没你这么玩命……”
　　“我知道。”零接过任务单。
　　“是C+等级，已经不是一个新手该面对的难度了。虽然和协会协商过，但他们坚持说你能行……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
　　零拆开信封，仔细阅读任务说明。
　　“零，你是我儿子，我不能看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适可而止吧，这样下去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啊……如果真能为你做些什么的话，我……”理事长垂下头，语气是真的关切和爱护。
　　阅读完全部说明，锥生零小心地把纸张折好放回信封，就像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样。末了，静静地看了理事长一眼：“谢谢你的关心，父亲。”
　　他竟然叫我父亲！！理事长热泪盈眶地抬头，零却已经不在那里了。竟已经成长到连离去的声音都不会留下……黑主灰炎在养育零的四年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不安。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盯着的仿佛是小零离去的残像，胸口一阵酸楚。
　　“枢君……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理事长低头盯着桌面，蓦然恳求。
　　修长俊美的身影从里屋套间走出来，步伐是一贯的优雅，像午夜绽放的第一支黑茎蔷薇。
　　“锥生和黑主家是世交，零又是我的养子。四年了，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阻止他——他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
　　“我知道了。”玖兰轻声说。那种带着独特催眠效果的柔和声音似乎能瞬间抵消所有的不安，不论是怎样棘手的事情，只要交给他，你都会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日间部根本就不适合零，可他又不想去夜间部。再逞强也要有个限度，只要他肯申请，哪怕是休学我都答应……可是……”理事长的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别这么不相信零好吗？他可是锥生家的孩子——是与生俱来的最强。”枢的声音平和而坚定，“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他出任何状况。这样可以了么……”